沈清梦此时也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体内有种控制不住的燥热和冲动徐徐往上升。


    她急忙从裙摆私下一块布料,裹住自己的口鼻。


    心道这萧祈凡今日怕是不会放过他们。


    正想着,面前忽而上过一道人影。


    沈清梦抬头,竟是双眸猩红,额前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裴时晏。


    她心下蓦地一沉,下一刻裴时晏蓦地伸手,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沈清梦第一次看到裴时晏如此狼狈,她甚至忘了他已经发病,忘了要伸手将他推开。


    接着沙哑又低沉的声线再耳边响起:“夫人,为夫怕是不行了。”


    沈清梦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时不知他说的“不行”是什么“不行。”


    裴时晏继续道:“一会你躲到造像后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顶上的萧祈凡以为事情要成了,阴恻恻的冷笑声从他口中传来,“沈清梦,好戏还在后头。”


    可没成想裴时晏又忽而将怀中的人松开,蓦地转身攀向角落里的一个造像。


    他身轻如燕,几下就攀到顶上的石壁。


    沈清梦忽而反应过来,转身就朝石造像身后躲,紧张地看着裴时晏到挂在石壁上往洞口爬去。


    萧祈凡见裴时晏红着眼睛朝自己爬了过来,他眸色猩红,面上冷厉肃杀,似是鬼魅一般,要将他拉入无边地狱。


    “放箭!快放箭!”萧祈凡对身后的弓箭手喊道。


    他本来是想在石室里羞辱下夫妻二人,等沈清梦说出传国玉玺的下落后,再杀了裴时晏。


    可谁知这人竟然给自己放血保持清醒,而且竟不知他轻功这般好,如此只能改变计划,先杀了他。


    如雨的箭矢如急雨般朝裴时晏射了过去,可那石壁凹凸不平,裴时晏躲在凸起的石头后面,在那些弓箭手换箭之时,又迅速往前爬了过去。


    沈清梦在造像后面看着,指甲因紧握的双拳不觉嵌入手心。


    这时,萧祈凡见裴时晏狡猾地躲过一阵阵箭羽,直接从一个弓箭手手中抢过箭弩,直接朝着沈清梦身前的造像射了过去。


    箭矢重重地钉在那造像的膝盖上。


    其他弓箭手见萧祈凡改变攻击对象,也纷纷朝沈清梦躲避的方向射了过去。


    一阵箭羽飘过,萧祈凡蓦地大怒,将箭弩砸向那群弓箭手:“我让你们动手了吗?把她射死了我找什么传国玉玺!”


    此时的裴时晏转头看着沈清梦的方向,眸色越来越沉,再转朝萧祈凡时,眸色狠厉到似是要将她剥皮剔骨。


    似是猜到裴时晏会担心,沈清梦躲在造像下喊了一声,“我没事。”


    萧祈凡刚松下一口气,转眸就见裴时晏已经快速朝自己爬了过来。


    “放箭!快快!”他急声吆喝身后的弓箭手。


    沈清梦听到萧祈凡的声音,意识到他想要灭口,又忍不住从造像后探出头。


    就见疾驰的箭雨再次朝裴时晏袭去,但这次裴时晏离洞口太近,虽然动作有所躲避,但仍有两个箭矢扎进他的小腿和肩膀。


    “阿晏!”沈清梦大喊。


    “快快!再射再……”萧祈凡话还没说完,裴时晏忽地跃至洞口。


    弓箭手正要放箭,就见裴时晏忽地擒住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萧祈凡的肩膀,接着二指钳住他的脖子,将他带出人群。


    这一顿操作几乎在转瞬之间,所有人都惊住了,待他们反应过来要上前夺回萧祈凡时,裴时晏猛地用力,萧祈凡忽地出声:


    “所有人往后退!”他心有余悸地瞥向身后,“裴时晏,你、你不会要杀我吧?”


    裴时晏嗤笑一声,“微臣体内的蛊被太子唤醒,杀不杀你可不是我说了算。”


    萧祈凡:“……”


    裴时晏眯着眼睛一错不错地睨着那群弓箭手,“那箭弩放下!”


    所有人全都将眸光移到萧祈凡身上。


    萧祈凡闭了闭眼,“放下,放下!”


    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箭弩被全部放到地上。


    “裴卿,可以把本宫放了吧?”萧祈凡小心翼翼地问道。


    裴时晏呼吸越来越重,但仍强撑着一丝理智,对其中一个弓弩手道:“把他们绑起来。”


    “裴时晏!”萧祈凡怒斥,然而话音将落,喉咙忽而传来一阵窒息的剧痛。


    他干咳了一阵,咬了咬牙,“绑上绑上……”


    那弓箭手畏畏缩缩地将十来个上级和同僚捆了起来。


    此时裴时晏的小腿和肩膀已经渗出大片鲜血,但随着毒素从血液中排出,他的神智也似乎清醒了许多。


    “裴卿,可以放开本宫了吗?”萧祈凡干笑两声,“世子夫人还在下面呢,万一她被那春药迷了神智……”


    说完说完,喉咙又是一痛。


    “太子殿下,您可真是擅用春药的高手。”裴时晏阴恻恻地道。


    “裴卿这是何意?”萧祈凡轻微地转了转头,余光终于瞥见裴时晏那张冷脸。


    就听他面无表情地道:“想必殿下还记得春日宴上裴贵妃的海棠酥?”


    “海棠酥?”萧祈凡挑了挑眉,“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他不解地道:“那日裴贵妃中的可是毒药,你莫要赖到本宫身上!”


    裴时晏闻言拧了拧眉。


    少时,他又冷嗤一声,“那微臣洞房花烛夜遭遇刺客一事,可是太子手笔?”


    萧祈凡:“……”


    然而,就在这沉默的一瞬间,裴时晏心中便有了答案。


    他转眸看了眼洞口的方向,心中似在盘算。


    萧祈凡间裴时晏不说话,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脑袋转了转,又悄悄撇了裴时晏一眼,“裴卿,只要你放了本宫,也不要再查本宫,本宫登基那日,便提拔你为羽林卫指挥使,再赏金万两,如何?”


    “呵。”裴时晏轻笑,“原来太子殿下让岑家敛财,是为了笼络朝臣。”


    太子面上一沉,太想斥他一声不知好歹。


    但此时自己的命门又被他握在手里,只得继续讨好,“那若是本宫说能将你体内的蛊虫逼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