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这个月共有十七个符合要求的人，其中下等人十一人，中等人五人，上等人本来有一个，但后来...”


    下面的人看了眼上台统领的脸色，咽了口口水，“后来他死了。”


    月莹眯起眼睛，食指在空中轻轻划了一圈，“你说什么？”


    下属头埋得更低，低声重复道，“他死了。”


    月莹眼睛也没抬一下，手指微抬，轻易地给人宣判了死刑，“那你也去死。”


    下属喉咙一紧，下一秒已身首异处。


    “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着急。”


    旁侧通道传来阵阵脚步声，带着微笑面具的男人手持折扇一摇一摇，幅度很小，若不是偶有几分微风拂过他背后的黑发将发丝吹起，说这人没有力气也是可行的。


    “咳咳咳咳！”


    他的折扇骤然收拢，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他躬身缓解痛苦，想要捂住嘴，却摸到脸上佩戴着的面具，微微顿了顿，放下手。


    月莹先是抬手给自己设了道隔绝气味的屏障，再给那人输送妖力，“身上的药味又重了，不在实验室好好待着，怎么到这来了？”


    男人受到月莹妖力滋养，咳嗽很快缓解下来，站着喘了会气，气若游丝道，“嫌弃我了？我不是想着要来看看最新的实验结果嘛，费了那么多心血，总要有个结果吧。”


    月莹闭上眼睛呼吸平缓，“上等一个没有，原本有一个，死了。”


    男人听闻这话情绪激动又要咳嗽起来，月莹提前给他输送灵力，男人咳也不是，不咳也不是。


    “让我看看记录本。”


    月莹心情也不好，随手丢给他后不再说话。


    男人接过记录本，仔细翻看记录，片刻后，他将本子扔了回去，“还是血液融合问题。”


    “人和妖之间血液存在本质差异，强行融合确实容易发生意外，但修仙者体质比凡人要好上不少，有一定生存几率，这次的上等人是最有希望的一个，他坚持的时间是最久的。”


    月莹冷冷插话，“但还是死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进行的五千多次血液融合实验，费了无数心血，那么多记录里都仅有一次成功，还是个二等人，后来因为其他问题死了。


    “最近各宗门看得紧，没找到机会下手，抓回来的都是些散修，没什么用。”月莹道。


    男人听完后不说话，折扇一开转身慢悠悠走了。


    月莹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嘴角荡开一抹冷笑。


    宗门？正道？不过如此。


    ......


    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开放在林祝眼前，极高，半个演武场大的地方堆积满了各种奇怪的生物和古怪的书籍。


    林祝站在进门的地方抬头仰视，因为只有在她抬头的时候才能看见全貌。


    九个闭着眼睛的蛇头全在挤在一条蛇身上，彼此之间保持一点适当的距离，她站在蛇身下，头一遭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而它旁边还有更大的庞然大物，似鸟非鸟，血一样红的翅膀铺满它的整个身体，每一根羽毛都亮得惊人，金色的纹路蜿蜒蔓延，其眉心间一抹赤金色亮羽昭示着它的身份。


    就算林祝是个理科生，也能认出眼前这位庞然大物是传说中的凤凰无疑了，而前面的九头蛇在人间传说中也负有盛名——相柳。


    难道真的有凤凰相柳？


    林祝眨了眨眼睛，它们应该是死的吧，不然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既然不是活的，那她就不怕了。


    她碰了碰“凤凰”的羽毛，又碰了碰蛇的鳞片，这就是上古种族？


    奇怪，按古籍记载，上古种族强悍无比，就算是残留下来的头发丝儿都有很强的威压，绝不可能这么平静。


    林祝转身向书架走去，说不定可以在书中找到答案。


    比起一旁的庞然大物，书架在这里显得袖珍可爱，共分为三层，每一层大概有十本左右。


    第一层是关于上古种族的介绍，二层三层...林祝睁大眼睛，每个字拆开来看都是她所熟悉汉字的含义，但是组合在一起她却怎么也看不懂。


    《创造出上古种族的一百种方法》，《如何在有限的环境里无限可能地唤醒上古种族》，《论上古种族与神的关系》，《上古种族与人类的关系》，《妖族人族人体实验详细记录》，《人和妖结合后会产生哪些奇妙反应》


    她敏锐地抓住了里面的关键词，神？


    苍穹影的计划与神有关？


    上古种族，神族，人类，妖族，修仙界所有能说话的物种都在这了，用人族和妖族造出上古种族唤醒神族，苍穹影真是好大的野心。


    林祝粗略看了几眼书的目录，确定了书的内容范围，她皱着眉看完书的内容。


    有违人伦。


    再次看向旁边两个庞然巨物时，林祝眼中已然带上了十足的厌恶。


    她握住雪岭又放下拿出小刀，在“相柳”蛇身上划了一刀，腐臭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林祝喉间涌上一股呕吐感，她皱着眉头强压下去，继续割口子，一大块肉掉落到地上后摔成四五个小块。


    积压已久的血水顺着蛇身流淌到地面，林祝挪开脚步远离那滩血水。


    林祝在“凤凰”身上同样割了几刀，还是同样的结果，血水和肉块揉在一起。


    她忍不住去想这些肉块是从哪儿来的，是从谁和谁身上割下来融合起来的。


    思索间，她又突然想起她的手曾经触碰过“蛇鳞”、“凤羽”，手扼住喉间，“不准吐。”


    她要毁了这地方，太恶心了，一想到这些实验结果是由无数生命堆砌起来的结果，林祝默默加快了布置阵法的动作。


    无论苍穹影背后有什么目的，以生命为代价的实验都应该被终止。


    要是苍穹影的统领也在这里就好了，一起炸了，虽然炸不死，但也能告慰一下在天的亡灵，为他们报仇。


    回去途中一路很顺利，林祝没有遇到其他人，与还在原地的雪岭交换了。


    她在一处站了很久，“君生，我觉得好恶心。”


    君生：“你的想法是对的，做的也是对的。”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一个人最重要的便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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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而在那些人眼里，这却是可以用来实验记录的数据。”林祝道。


    君生：“我未曾拥有生命，但我知道生命的可贵。”


    林祝：“所以我要快点转移他们，炸掉这里，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君生：“那些已经融合了的人吗？如果人没有特别多，可以先短暂放在我的系统空间里。”


    林祝估算了一遍，“大概是一百出头。”


    君生：”可以。”


    正当林祝准备再次下去的时候，后方石门传来异动，林祝眯了眯眼。


    如然依旧微笑着向她打招呼，“岳秦，近来可好？”


    林祝微笑着向后退一步，“我，还好啊”，她一个手刀打在如然后颈，如然眼神间瞬间失去焦距，人往后倒。


    林祝把人收进乾坤袋，下去将已经和人妖融合了的人全部装进系统空间。


    做完一切后，她推着被装满的小车敲响了石门，“残渣。”


    守门人开门后嘟囔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推着车刚转身，人眼前就黑了下去。


    林祝熟练的将人装进系统空间，易容成守门人的模样，关上石门，把垃圾车一丢。


    阵法爆炸后这里也会被夷为平地，没有必要再做其他准备，她只需要把这里的人转移出去就行。


    最后一颗传送石被放好后，林祝不做任何停留，立马启动。


    永不再见！


    阵法转眼间启动，灵石闪动几下能量被消耗完，林祝感觉到空间波动时，扔出一张爆炸符引燃此处。


    再睁眼时，林祝终于见到了熟悉的蓝天白云。


    不过，这里是哪里？


    没关系，她的神识范围很广，总能找得到。


    林祝散开神识，发现附近没有发现谢知谢微的神识，但是不远处有个大型宗门，或许可以去那里看看。


    林祝看了眼躺成一片的人，里面有的人还有意识，懵逼的看着，他们突然到了外面的世界，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这是哪儿？谁救我们出来的啊？谢谢谢谢！”有的人出来后很懵，但仍然不忘感谢救命恩人。


    “我得救了？爹爹娘娘！我还活着，我这就来找你们！”随后两腿一迈就往外面走，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你知道回去的方向？”


    那人被拉住转头回道，“我知道啊，我家就在那个小山村里，刚好就在附近。”


    “你真好运！”


    那人嘿嘿一笑，“可能是我做好事的回报吧，好啦好啦，我要回家了，我们后会有期。”


    “再见，后会有期！”


    这样的人占少数，他们感谢一番后便各自回家去了，其余还有意志的人也都收拾收拾准备各自启程了。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笑着离开的。


    林祝立在原地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眼底漾起一抹温柔。


    他们之中有的是修士，有的是凡人，经此一事后，他们或许会生活得更加平安幸福。


    林祝同样笑起来。


    人间的烟火温暖最能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