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前未婚夫!

作品:《曦入春棠

    桑棠晚闻言一怔,下意识蹙眉:“为什么?”


    西域?


    那还在更西更北的地方。她对西域的印象只有葡萄酒、牛乳,还有异域风情腰肢摇摆的舞娘。


    她从未想过要去那里。


    “你不是一直嫌这里的三家铺子小不赚钱吗?咱们到那边去,开大铺子。”桑如枝拉起她,柔声哄她。


    “娘。”桑棠晚皱着脸儿看她:“我们为什么突然要离开铜官?你到底在躲避什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能不能告诉我缘故?”


    当初离开京城是这样,现在离开铜官还是这样。忽然之间,没有缘由。这些疑惑在她心里埋了太久,她真的很想知道。


    难道是因为担心赵承曦报复?可当初娘带她离开京城并不是因为赵承曦的缘故。


    娘到底隐瞒了什么不肯告诉她?


    “能有什么缘故?”桑如枝笑了笑继续哄她道:“柚柚,西域辽阔无垠,繁华之处不输京城……”


    “那也是西域不是京城。”桑棠晚抽回手,赌气道:“城再大,不过是一片沙漠绿洲,坐落在沙漠中央有什么可去的?”


    她只想先去定阳,再回京城。其他哪里也不想去。


    桑如枝面上笑意敛去:“娘心意已决,今日便开始预备。”


    “你自己预备,反正我不去。”桑棠晚气哼哼地甩袖便走。


    铺子被封,她心里头本就有气。娘还这样拿她当小孩子,什么也不肯告诉她。


    烦心!


    “柚柚……”


    宋温辞跟了上去。


    “夫人,姑娘这样抗拒,您是不是要好生和她说一说?”曲绵绵转头看向桑如枝,姿态谦卑恭顺。


    “她性子急,只是一时气恼,不碍事的。”桑如枝摇摇头,神色恢复寻常:“西域离京城更远了,你可要写信和你家人说一声?”


    曲绵绵还有父母在京中。


    “是。”曲绵绵点点头,攥紧手迟疑了一下问:“老爷那里……”


    她说得老爷是桑棠晚的父亲冯兴怀。


    “他不是过几日便来吗?”桑如枝道:“到时我会和他说。”


    曲绵绵应了一声。


    *


    “柚柚,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宋温辞一路小跑,追着桑棠晚。


    “你别跟着我,烦。”


    桑棠晚头也不回。    平日无事她还乐意逗逗宋温辞。


    眼下她心情极差,一点不想理会他。


    当初宋家可没少乘人之危,她可都记着呢。


    “有什么可烦的?回头好生劝劝你娘去定阳开铺子呗。你不是一直想去定阳开铺子吗?银子要是不够我给你拿。”


    宋温辞颇为爽快大方。


    二人说话间走到先前的街头。


    桑棠晚在磨盘上坐下,倚在墙上抬起下巴扫他一眼,才道:“你以为我娘决定的事,是轻易能更改的?”


    要真是能改,她现在也不会身处铜官。


    “柚柚,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定阳?”


    宋温辞在靠墙在磨盘旁蹲下,转脸抬头看她,潋滟的桃花眸底只有她稠丽的脸儿,亮晶晶的好似闪着碎金。


    “我有我的打算。”桑棠晚抱住膝盖,抬头看着天。


    她要去报仇。


    要开一家绸缎铺,抢走那人所有的生意,叫他亏得连自己爹娘都不认识才好。


    可娘要带她去西域,离仇人十万八千里远,那她还怎么报仇?


    宋温辞沉默片刻,见她情绪平复下来,往她身边凑了凑,状似不经意地问:“诶?柚柚,你今日和刘县令说新上任的定阳府知府事是你未婚夫?”


    他早就想问这件事了,只是方才一直没有机会。


    “你听到了?”


    桑棠晚一怔,不由看他。


    不应该的,她明明说得很小声,宋温辞怎么会听到?当时他就在她身后,是离得太近了?


    “我就听到你说未婚夫,还有撕毁婚书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他真是你未婚夫?”


    宋温辞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当时桑棠晚声音太小,他也就隐约听到几句,但“未婚夫”三个字是可以确定的。


    “是前未婚夫。”桑棠晚瞥他一眼,拔高“前”字和他强调。


    宋温辞瞧着她道:“我看他样貌出众,年纪轻轻便做了定阳知府事,将来必定……”


    他也不知怎的,心底就是一松。


    “他就是个斯文败类,人不可貌相。别说他了。”桑棠晚脸儿又皱了起来:“晦气。”


    赵承曦太不是东西,打劫了她的银子,还封了她家的铺子。


    本来她还想着好聚好散,老死不相往来。现在不行了,谁能咽得下这口气?从今往后,她和赵承曦势不两立!


    “好,咱们不提他。”宋温辞桃花眸底有了笑意,从怀中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递给她:“别生气了。这个给你。”


    “什么?”桑棠晚好奇地接过。    “丝绸染色工艺。”宋温辞解释道:“我从我随身物品里找出来的,应该是我以前记的。”


    他还是想不起从前的事。


    “干嘛给我?”桑棠晚随意翻了两页,转眸看他:“你不是已经在教我了吗?哦,是因为我要离开了?”


    她垂下鸦青长睫,粉润的唇微撅,无辜的丧气叫人怜惜。


    “我脑子摔坏了,只怕教你的没有这上头记载得详尽。”宋温辞揉揉她脑袋道:“还有就是,恐怕我要先你一步离开。你照着册子上做,不行多试几次,很快就能学会了。可不能外传,钱掌柜说这是我们家的不传之秘,我家的生意能做起来,全靠这门手艺。”


    他含笑嘱咐她。


    “你要离开?”桑棠晚怔了怔,眉目间满是不解:“回京城吗?不是说不想回去?”


    “你都要走了,我留在这儿也没意思。”宋温辞道:“我爹派人来抓我了,还托人捎话来说寻了能治我的失忆之症的大夫,那我得回去试试。”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总想不起从前的事,他为此很烦心。


    “这样啊。”桑棠晚浓密卷翘的长睫扇了扇,收起手中的册子赞同道:“那是该回去。”


    宋温辞就是个死纨绔,失忆这阵子才像个人。回头恢复记忆想起从前他俩在京城处处不对付,又被她骗了宋家的不传之秘,只怕恨不得杀了她。


    这么想来去西域也不全是坏处。


    “别担心。”宋温辞宽慰她:“等我治好了就去西域找你。”


    桑棠晚敷衍道:“再说吧。”


    多谢,但大可不必!


    丝绸染色工艺已经到手,他们实在无须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