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匣子1

作品:《她与邪祟同行

    池岁安还有好些问题没有弄明白,秦娘子为什么在生辰那夜妖变?她妖变后为何每夜要来这个洞里?她为什么偷钱?洞里其他的金银珠宝是怎么来的?洞里的血迹是怎么来的?兴圣宫的人那夜在这里做了什么?兴圣宫的人白日里为何不能肯定秦娘子是妖物?二郎是用什么方法拖住那兴圣宫那两人的……


    也许永远也无法弄明白了。


    最后是宋宇沉声打断了池岁安和高师傅对着尸首失神。


    “高师傅,兴圣宫爪牙众多,难保不会找来,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话虽是对高师傅说的,可他知道眼下这个池娘子才是他们两人里做主的人。


    高师傅听了宋宇的话有些茫然无措:“那去哪里?”


    “将他们安葬到秦家祖坟,与双亲合葬。”


    “不可。”


    “不可。”


    池岁安和高师傅同时出声。


    宋宇眉头紧皱,“为何?”


    高师傅在池岁安的示意下先回答:“他们本是何家湾的人,大娘子十四岁那年,双亲染上重病,看病花光了家中积蓄,她几个叔伯因此闹得家宅不宁,她阿翁阿婆无奈只得把他们分了出去。”


    高师傅又叹了口气:“大娘子从小要强,也因此事跟本家闹僵。她卖了自家全部的永业田也没治好双亲。那时幸得她阿翁阿婆还在,才将双亲葬进祖坟。可惜她阿翁阿婆前两年也去了,眼下她两姐弟横死想要安葬在父母身边,她家叔伯恐怕不会答应,尤其是大娘子。”


    这些事池岁安也是才听到,她补充道:“兴圣宫的人只要稍微打听就能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即便安葬于秦家祖坟,到时候挖坟开棺都未可知。”


    宋宇深吸一口气:“那将他们埋在这片山里吧。”


    池岁安却有其他的顾虑,秦娘子到底算人还是妖?她的尸身眼下是人的模样,夜里会恢复为妖身吗?最主要的是兴圣宫的人是知道这个山洞的,那什么俞掌令手里那个像罗盘的东西能不能找到大娘子的尸身?他们会怎么对待死去的妖物?


    她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大娘子身份特殊,谁也不敢保证她的尸身晚上会不会……一旦有变,兴圣宫的人可能立马就会察觉,到时候不知会怎样。”


    她说完,高师傅和宋宇却没搭腔,不知道是等她拿主意还是什么,池岁安把心一横:“大娘子必须火化。”


    事实上火化在现世都有人难以接受,更别说古代了。所以她料想会遭到他们的反对,哪知道高师傅却很平静,“那咱们动作要快,需要的木柴不少。”


    “没错。这座山是唐县代家的,日常有人巡山,咱们动作得快了。”说完他便去搀扶跪在地上的高师傅。


    池岁安跪了太久,腿脚早就没了知觉,挣扎半天才勉强站起来,“你们不反对吗?”


    高师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反对的。我打小被卖,连自己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后来入赘给同州一户做汤饼的人家,还没过上几年好日子,大梁和岐地就打起来了,家里其他人战乱时都死光了。”他一边活动腿脚一边慢慢说着:“打仗的时候死在路上的人,尸体要不被野狗啃食,要不被兵士一把火烧成灰,有人收敛已是顶好的结果了。”


    池岁安听他说完心里生出一种感叹,怎么鳏寡孤独都凑一块儿了!


    宋宇这时候却说出一句话,一句对池岁安来说不亚于劈在头顶的惊雷的话。


    “我阿兄前几日也被人烧死在一座别院里,几十人的骨灰混在一起,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最后只留下这对袖锤。于常人来说能有安埋处已是难得了。”


    果然,她在旅店里看到宋宇取出那对袖锤时生出的猜测是对的,他这对袖锤真的是谭公身边那个统领用的那对。


    池岁安吞了吞口水没敢搭话,倒是高师傅生出同感,“谁说不是呢。”


    接着他们不再多言,池岁安提出要给池娘子收拾一下仪容,高师傅接过宋宇给的匕首去挖坑,宋宇去弄木柴。


    借着他们都不在的空隙,池岁安急忙取出核桃挂件,“邓弃,邓弃?”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邓弃的名字。


    邓弃没有回答,池岁安急得上下摇晃挂件,过了好久才听到邓弃的声音:“何事?”


    池岁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邓弃却半天没回答,急得池岁安抓耳挠腮,“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肯说。你不是号称不死不灭吗?连秦娘子这等小妖都能感受到你的气场变弱了,我看你是离死不远了。”


    邓弃没好气:“你们姓池的就盼着我死是吧!本大爷在你们神龛上待了三百多年毫发无伤,这才重见天日几天就神魂不稳,我看就是你给我克的。”


    神龛?


    池岁安喃喃道:“难道得把你供奉在神龛上?”这可不好办了。


    大梁不许人私设神龛,也不准烧香祭奠,不知道其他国家允不允许。可她没有过所,难不成得偷越国境?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效仿谭公当年的渡江之法……


    “我说你长长脑子行不行?天地君亲师,你看我占了哪一样?怎么可能是享了你家供奉的原因。”


    听到邓弃半死不活的腔调,池岁安气不打一处来,“那还能是什么?”


    说实话,邓弃也不知道。


    住进旅店第二夜他就觉出了不对劲,妖物从他们面前跑过时他就知道是那位秦娘子所化,可那条河轻而易举地隔绝了她的气息,那时起他便知道自己力量衰退了。


    这两姐弟的事情本身与池岁安无关,所以他也不主张她去追寻真相,劳心费力又无甚好处。后来那什么兴圣宫的人来了,他想知道自己的衰弱是否与之有关才提醒池岁安去跟踪他们,可还是徒劳无功,与之无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天天迅速衰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池岁安闷声作大死,惹的祸越来越大。


    池岁安不停开动脑筋,“你现在跟之前相比除了所处时空不同外,就是只有不在神龛上,不在木匣子里,此外也没什么不同了吧?”


    邓弃心中明白不仅如此,跟他一起被禁锢在法器里的好些人消失不见了。


    但不到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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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已他不会说出来,那关乎着池岁安所不了解的更大的秘密。


    “时空会有影响吗?可我身上没有觉得不对劲。既然你说不是神龛的原因,那会不会是那个木匣子?”


    池岁安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被供奉在神龛上的明明是三样东西。


    匣子、挂件和札记。


    木匣子被放在他们世代端公之家的神龛上,怎么会是一件普通的东西呢?


    ※


    她还记得在祖屋神龛上发现那个木匣子之后的事情。


    那一天是十月二十三号,农历九月二十八。


    晚上八点,洪江的夜幕黑得仿佛能吞没万物,偶有电光直掣天际撕裂浓黑后,就能看到大雾像蛇一样扭曲着覆满地面。


    “又封路!”


    大雾封路的警示牌被置放在高速入口,池佑安只能掉头驶向国道,她只请了一天假,明早有个方案汇报,必须连夜赶回蓉城。


    七百公里的行程难免令人疲惫,睡意在经过七宝庙之后逐渐涌上来。意识到自己精神不济,她赶紧降下手边的车窗让冷风灌进来,正当想把右侧也打开时瞥见了副驾上的木匣子。


    三个月前老头儿去世,她整理老房子时并没有发现这个匣子,结果今天跟村上的代表谈捐赠祖屋的时候,被人在神龛上发现了。


    里面的东西她不认识也用不上,但还是决定带回蓉城做个念想。


    国道上来往的车辆不少,为了省高速过路费的大货车尤其多,会车时大车带起的一阵冷风灌进来,池佑安一激灵终于打起精神,赶紧关上窗户。


    就在这时,车前一团发着刺眼白光的东西急速向池岁安冲了过来。


    “砰!”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起后,一阵浓雾迅速覆上来。


    “啊!嘶……”


    不知道过了多久,额上的剧痛将池佑安从昏迷中唤醒,伸手摸一把,果然流血了,幸好流得不多。


    她爬起来后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微暗之中,没有什么化不开的暗夜,没有什么惊雷,没有什么闪电,没有车,没有人,甚至没有路,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那个神龛上的匣子还在自己身边。


    突然额头一阵发痒,池佑安伸手一摸黏糊糊的,一股血腥味飘出来,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


    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地方修整。


    池佑安抱着匣子走入黑暗之中,一走就是几个小时。那时她还不知道她身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地方了。


    想到看到邓弃,哦不,确切地说是看到作为禁锢邓弃的法器出现的核桃挂件第一眼。


    它悬浮在空中。


    邓弃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固然有她忘了扣住匣子的盖子的缘故,可它发声时是悬浮与匣子之上的,那是不是也说明禁锢邓弃的不止眼前这个核桃挂件,还有那个木匣子。


    它能三百多年不死不灭,会不会也跟木匣子有关?


    池岁安眼下只有一个念头:邓弃不能死。


    必须要把木匣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