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司衍驾车把人送到了玄野的公寓楼下，这边离伊祁悠住所也就十分钟左右车程，伊祁悠空着手下车，车上的行李和旁的那些司衍之后会帮他送到家里去。


    分开时司衍还想在争取一下那份礼物。


    伊祁悠微笑:“如果哥擅自偷看或者取走，我就再也不理哥了。”


    说着伊祁悠转身给司衍留下一个背影。


    和伊祁悠住的小区不同，这边虽然也属于顶豪住宅但更年轻有活力些，住的都是些金融新贵，偶像明星。


    一楼大堂的安保和接待人员见伊祁悠很是热情，引着他乘上电梯。


    同样的一层一户，52层电梯外也有工作人员待命，他对伊祁悠就更是熟悉，电梯一开就躬身:“伊先生，上午好。”


    “你好。”伊祁悠浅笑回应，与面对司衍时没什么两样，并未因为人或身份不同而有任何区别对待。


    走过门前的长廊，伊祁悠像回自己家一样自然的按密码开门。


    这时伊祁悠脸上的表情才慢慢空白下来。


    房子是三四百平米的大平层，四面的大落地窗，还有着伊祁悠喜欢的无可比拟的夜景。


    只不过这会是白天。


    伊祁悠走过那过于有生活气息，衣服都乱丢在沙发的客厅，推开了主卧房门。


    里面遮光窗帘拉的严实，空调温度开的也低，习惯趴着睡的人半张脸深埋进枕头，两只手臂也压在了枕头下。


    伊祁悠弯腰轻轻拨弄那人的头发，又用手背贴了贴那人的脸颊。


    “好凉。”


    伊祁悠转头视线在房间巡了圈，找到遥控器上调这过低的温度，又把搭在那人后腰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那人赤果的上身。


    之后他看了眼仍睡得很沉的人，起身走向浴室。


    主卧的浴室很宽敞，里面除了半身镜还恶趣味的装了面等人高的全身镜，伊祁悠在镜前一件件除去身上的衣物，他的皮肤很白，室内的光打在上面冷冷的，连大腿处淡青色的血管都能看见，更别说腰间那清晰可见的手印握痕。


    伊祁悠看向镜中的自己，对灯光下敞露身体没有任何羞耻感，但他也不会久久的欣赏什么，一眼后就赤足走到淋浴下，任由热水打湿全身。


    很快浴室内就充满水汽，伊祁悠的身体也被热水蒸的红润。


    水幕下伊祁悠半垂着眼。


    耳边是那句。


    ——恭喜比赛金奖。


    嗯。


    确实是值得恭喜的。


    六年一届的赛事，钢琴界的诺贝尔，其金奖更能够说是古典音乐领域的顶级荣誉。


    算上这个奖杯业界公认的含金量最高的四大钢琴赛事的金奖，他就一个不漏的都收入囊中了，可以说是大满贯。


    但伊祁悠那张仿佛是神炫技之作的脸上见不到一丁点的开心。


    他垂眼，想着为了空出这段比赛时间推后的行程和工作。商演，乐团演出，给ashi新专辑作曲，品牌的内部晚宴，以及一堆没定下的等着他本人去洽谈的东西。


    ……


    有些，累了。


    伊祁悠伸手要去关水，这时，浴室门哗——的被人从外面拉开。


    动静很大。


    伊祁悠循声抬头，看到门边一头红色乱发架势拉的好像是来找人打架的玄野。


    “醒了？”


    “嗯，被水声吵醒。”玄野刚睡醒的声音低哑，睡意未散的视线在伊祁悠赤果沾水的身上巡过，也就一眼他大步跨过门槛逼近伊祁悠，不待反应就垂头咬上了伊祁悠的唇。


    “唔…玄……”


    伊祁悠话被吞掉，手下意识的要推拒，但立刻就被抓住了手腕逼靠向墙壁。


    热水烘的暖暖的身体贴到冰冷瓷砖，反射性的颤抖了一下想要往前躲，结果就只是把自己送了上去。


    温热湿软的东西破开伊祁悠的齿缝，带着浓郁的烟草味道侵袭而来。


    伊祁悠的腰软了下。


    他听到。


    “嘴巴，张大点。”


    唇贴着唇说出的这几个字。


    “唔…”


    玄野双手从下颚那抬着伊祁悠的下巴，仿佛掐在伊祁悠脖子上一样，让伊祁悠仰头，伊祁悠顺从的张口，被动承受着这个有些激烈的吻。


    “嗯…”


    “…呜…”


    模糊的音节不断从喉间溢出又被吞下，没来得及关上的水流声遮掩住那暧昧的声响。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两人都舌根发酸呼吸不畅才犹不尽兴的分开。


    分开时伊祁悠早已习惯了快乐的身体颤着，根本没办法支撑只能依靠在玄野身上，他抵着玄野肩膀艰难调整呼吸，金发下的蓝瞳一片恍惚，眼尾也是被欺负狠了的绯红。


    玄野倒是还好，他扯了旁边的毛巾来给伊祁悠揉擦湿发，又擦去伊祁悠身上没干的水珠，然后轻松把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等伊祁悠缓过神，玄野也又冲了个简单的澡，围着条浴巾走了出来。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的人，毫不收敛的宛如一把出鞘的短刀带着锐利的帅气，一头红发更显得他狂野不羁。


    往下看是作为一个模特来说过于完美的身材比例，紧实的腰线，薄薄的肌肉多一分臃肿少一分单薄。


    玄野自床头接了杯水递向伊祁悠，又把人拉进怀里抱坐着吹干湿发。


    温水冲散了伊祁悠口腔内淡淡的烟草苦味，玄野的手指随着暖风穿插在细软发间，轻轻抚弄，很舒服。


    杯里的水见底时，吹风机运转的声音刚好也停了,放下水杯的伊祁悠向着玄野伸手。


    玄野握住他，两人一起躺倒回床上。


    “很累？”


    靠在玄野胸口位置枕着玄野的手臂，伊祁悠轻轻地:“嗯。”


    玄野把他抱紧了一些，声音放缓:“那就睡吧，我一直在。”


    床上被子上沾满了玄野的味道，身前也是，浓郁的冷杉一样的木香浸满鼻腔。


    伊祁悠闭眼，放纵自己沉入这让人安心的香气里，感受着玄野温热的体温，平稳的心跳。


    “傍晚…要去见霍砚渊。”


    “好，我喊你。”


    ***


    上午10点20，谢烛踩着个破旧单车到了小区附近。


    他没走大门，走的是更方便的侧门，门前站岗的男人对谢烛微微弯腰示意后放行，谢烛就那么骑着与小区内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单车到了楼下。


    把车子找地方放好，他径直走过设在一楼的服务台和休息区，站在服务台后的两个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没有拦他也没有跟他打招呼。


    在他如往常一样按下电梯按键，等着电梯下来的半分钟里，忽的响起两道满含笑意和热情的声音。


    “司先生，您回来了。”


    “上午好，司先生。”


    只见服务台后一男一女两位工作人员一改十多秒前对谢烛的淡漠态度，对出现在门口的人热情问好的同时快步走出服务台迎了上去。


    男的工作人员还殷笑着要接过那人推在身旁的行李箱，被拒绝后快步赶来电梯间这边按电梯。


    他过来时直接挡在了谢烛身前，甩了谢烛一个眼神，好像在说谢烛懂点事就该知道这种时候要让身份更尊贵的业主先行，不要让业主等，也不要顶着这身穷酸打扮进去同乘电梯惹的业主不快。


    工作人员对谢烛的嫌弃简直不加掩饰，就是看不起，鄙夷，以及隐隐的几分嫉妒。


    叮——


    电梯门开，工作人员用警告的眼神盯着谢烛，警惕着谢烛的动作。


    但出人意料的，与谢烛那刺头一样的不驯外貌相反，他一点要争这口气，要乘这趟电梯的意思都没有。


    他就面无表情的，跟个死人一样安静的站在那，好像任何多余反应都是没必要。


    推着行李箱走过来的司衍看到了被挡住一半身影的谢烛。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


    十点二十六，距离要求的十点半上班时间差不过几分钟。


    卡的倒是挺准。


    司衍提着行李箱迈进电梯，扔下一句:“上来一起。”


    司衍对着电子屏幕刷脸认证解锁楼层按钮，谢烛沉默抬腿越过面色难看起来的工作人员走进电梯。


    门关合上，只两人的电梯里安静的不像话，司衍不带什么情绪的开口。


    “还适应吗？”


    谢烛无言点头。


    “知道房子主人今天回来吗？”


    谢烛仍是用点头回应。


    今一早天还没亮谢烛就收到那位助理的联系，提醒他今日雇主会回来，谢烛当时只是看了一眼就关上手机，并无关心。


    两句话时间电梯就来到了19楼，司衍提着箱子走出电梯，谢烛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过拐角，在距离房门五六米的地方司衍忽的停下脚步，发出了一声冷笑。


    因为此时双开的房门前堆满了鲜花，开花店一般一束挨着一束夸张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司衍走近了一点，就看到那些花束上别着的小卡，写着的语句。


    【endless love】


    【期待与你的再次见面，我的天使，我的心。】


    【老师，恭喜您比赛优胜。】


    司衍抬腿把它们往旁边踢开，捆扎精美的花束被踢歪在地又被他皮鞋碾踩而过，碎裂的花瓣沾着鞋印贴在地板再不复漂亮模样。


    “叫人上来，把这堆垃圾都清理了。”


    是的其实攻住的是司衍的房子


    大概两三个小目标的贵重礼物[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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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