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我的手里，已经有了半块虎符咒。”


    张辉看着两人震惊的眼神，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那是在丧尸潮结束后，从【神级宝箱】里开出来的东西。


    当时他还觉得系统小气。


    现在看来，这半块符咒，意义非凡。


    “虎符咒……”


    刘梦然低声重复着，清冷的眼眸中，之前的疑惑豁然开朗，瞬间明白了张辉所说的“3”的含义。


    平衡阴阳之力。


    对于当前这阴阳失序，轮回停滞的局面来说，简直是对症下药。


    “那……另外半块呢？”


    张铭仁急切地追问，苍白脸上浮现一丝希望的红晕。


    张辉耸了耸肩，摊开手。


    “不知道。”


    “领主大陆这么大，找另外半块符咒，跟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


    他呼出一口气，感觉有些头疼。


    线索，似乎又在这里中断了。


    刘梦然秀眉微蹙，沉吟道。


    “幽·吕布提到，需要集齐【九州鼎】，才能找到重启轮回的钥匙。”


    “这【九州鼎】，又是什么？”


    她的目光转向张铭仁，这位来自隐秘宗门的道士，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张铭仁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九州鼎】之名，贫道在宗门典籍中，倒是见过寥寥数语。”


    “传闻乃是上古人皇所铸，用以镇压华夏九州气运的神器。”


    “每一尊鼎，都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也代表着一片广袤地域的权柄与意志。”


    “【益州鼎】便是其中之一。”


    他看向张辉胸口那枚已经黯淡下去的鼎纹，眼神复杂。


    “只是……”


    张铭仁摇了摇头。


    “典籍记载，自人皇之位旁落，【九州鼎】便已散落四方，不知所踪。”


    “想要集齐，恐怕比找到另外半块虎符咒，还要困难无数倍。”


    “或许，它们并不在领主大陆。”


    刘梦然提出了一个可能。


    “也许，它们还遗落在大陆的某个角落？或者……在某些特殊的秘境、遗迹之中？”


    她看向张辉。


    “你觉得呢？”


    张辉没有立刻回答。


    他听着两人的议论，目光却投向了城外那片依旧混乱厮杀的战场。


    炮火轰鸣，鬼气弥漫。


    虎符咒，九州鼎，轮回……


    这些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隐约勾勒出一个庞大而模糊的轮廓。


    但他心中，却有一个更加根本，也更加令人不安的疑惑，始终挥之不去。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刘梦然与张铭仁。


    两人都感受到了他眼神中的沉重，不自觉地停止了讨论。


    张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虎符咒也好，九州鼎也罢，甚至是这所谓的黑暗量劫，阴兵过境……”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框架之内。”


    “一个由‘它’所制定的框架。”


    他顿了顿，仿佛那个字眼有着千钧之重。


    “系统。”


    “作为这场劫难，或者说，这场‘游戏’的执行者。”


    “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城墙上的喊杀声，炮火的轰鸣声，似乎都变得遥远起来，


    一种比面对幽·吕布，比面对无尽鬼潮，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寒意，悄然爬上刘梦然与张铭仁的心头，


    是啊，


    他们一直在系统的规则下挣扎，求生，变强，


    利用系统的奖励，对抗系统带来的灾厄，


    这个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如同神明般俯视着一切，操控着一切的系统，


    它的目的，是什么？


    它的本质，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远比寻找半块符咒，远比集齐九尊神鼎，更加触及核心，也更加……令人恐惧，


    ......................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天空，


    那被厚重灰色云雾遮挡着，若隐若现的两轮明月，


    不知何时，散发出的光芒，不再是清冷，而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森然，


    仿佛两只漠然俯视着蝼蚁挣扎的巨大眼眸，冰冷，无情，


    空气中那股沉闷压抑的气息，似乎更浓重了几分，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


    张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


    他伸手拍了拍张铭仁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刘梦然，


    “不管那系统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管轮回是不是真的停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伸手指了指城下，那如同黑色潮水般，依旧悍不畏死冲击着城防的无尽鬼物，


    “活下去。”


    “先扛过眼前这一关，才有资格去考虑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张辉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敲醒了陷入恐惧与迷茫的两人，


    是啊，无论真相多么可怕，无论未来多么渺茫，


    如果连眼前的百鬼夜行都撑不过去，一切都只是空谈，


    刘梦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寒意，重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中的迷茫被坚毅取代，


    张铭仁也定了定神，脸上虽然依旧残留着惊悸，但眼神却恢复了清明，


    “大佬说得对，先杀出去再说！”


    然而，就在他们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战场之时，异变再生！


    整片天地间那原本灰白压抑的色调，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一丝丝极淡的暗红色，如同墨滴入水，悄然自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渗透出来，


    起初只是浅浅的一层，如同晚霞的余晖，


    但很快，那暗红色便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如同凝固的血液，逐渐侵染了天空，大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鬼气，


    灰白的天幕，被彻底染成了不祥的暗红，


    空气仿佛被点燃，温度在急剧升高，粘稠得如同滚烫的糖浆，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与焦臭混合的刺鼻气味，


    “吼——！！！”


    城外的阴兵鬼潮，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齐齐发出了更加狂躁，更加嗜血的咆哮！


    它们的动作，变得愈发疯狂！


    那些吊死鬼猩红的舌头几乎要拖到地上，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枉死鬼身上的怨气黑雾，几乎化为实质的利爪，撕扯着空气，


    饿死鬼干瘪的肚皮诡异地鼓胀起来，眼中绿火暴涨，贪婪地吞噬着周围变得灼热的空气，


    僵尸的跳跃更加沉重，每一次落地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砸出浅坑，青黑的皮肤下，仿佛有岩浆在流动，


    就连那些原本行动相对迟缓，依靠阵型的黑甲阴兵，此刻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眼中空洞的鬼火燃烧得更加旺盛，手中的兵器挥舞速度骤然加快，力量更是凭空暴涨了一大截！


    “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