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一只手拦下了正欲抬腿往里进的男人，门童那道因为长年吸烟带着沙哑感的嗓音缓缓响起，说话时却连眼皮都没抬。


    他例行公事道：“小弟弟，我们这是限制级酒吧，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身边不断有新的顾客进进出出，被拦下的人就静静站在那里，成了阻碍疏散通道的大型路桩。


    似乎是发现对方不愿让步，被喊作小弟弟的男人掏了会儿兜，取出一张驾驶证。


    他将驾驶证递给门童，“我成年了，不信你看！”而后摘下鸭舌帽，抓了一把被夜风揉乱的黑色短发。


    羽岛昴长得很高，接近190公分，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锁骨下方，露出存在但不夸张的颈部肌肉。


    门童接过证件，终是抬起脸缓缓比对。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发型，一样的长相。


    但……


    太嫩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成年人。


    “证件可以造假，年轻可以说谎。”门童将证件塞回羽岛昴手中，向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小弟弟，像你这样想要混进去的人我见多了，一天能拦至少八个。”


    “……”羽岛昴沉默揣着证件出来，一直等候在街边，目睹他被拒绝全过程的黑帽西装男简直要笑疯了。


    关于妈生脸太嫩太能打这件事，一直让羽岛昴幸福又痛苦。


    但这不是让其他人嘲笑他进不去酒吧的理由。


    羽岛昴带回鸭舌帽，帽檐在他那张显嫩的娃娃脸上打下大片阴影。他声音寒的像冰渣般扫向黑帽西装男：“很好笑吗，伏特加？”


    “二锅头，非任务期间不要叫我代号。”伏特加试图绷起脸，但失败了。


    主要是因为刚刚羽岛昴和他打了个100万日元的小赌，关于他究竟能不能进酒吧这件事。


    ——而现在他赢了。


    一周前，朗姆怀疑工藤新一没死，想从组织力调个人去帝丹高中监视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毛利兰。


    “或许那孩子会了解些什么。”尚未结束任务的耳麦里传来朗姆变过声的嗓音。


    羽岛昴本以为组织会派个学识丰富，有教学经验的成员去应聘老师。


    没想到琴酒一句扮演老师太招摇，不如扮演学生，反正二锅头长了一张娃娃脸，穿制服出去也没人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羽岛昴第一个不同意！


    但琴酒的伯.莱塔瞬间抵上他太阳穴，耳机里传来朗姆听起来真的认真思考过的声音：“既然如此，就让二锅头去吧。”


    “……”羽岛昴想挣扎，努力抗议一番后迎来了一个“试炼”：关于他究竟能否只凭脸进入酒吧。


    但刚刚，他败了。


    败。


    大败特败。


    败到让人忍不住怀疑琴酒和伏特加是不是买通了刚刚那家酒吧的门童，不然谁会放着钱和业绩不赚呢？


    羽岛昴冷着张脸，看似深沉，实则精神飘忽，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在一众高端洋酒里代号二锅头，一直让他有种被职场霸凌的，淡淡的忧伤。


    而现在，这种忧伤到达顶峰。


    等到回过神来之际，他跟着伏特加走进一条昏暗小巷，巷口停着琴酒标志性.爱驾——黑色古董保时捷356a。


    琴酒单手撑在驾驶座上点烟，烟雾顺着夜风偏向远方。


    他甚至都没过问结果，冷冷说了句“上车，带你去银行。”


    羽岛昴沉默不语，迈入后座。


    伏特加坐上副驾驶，不解：“大哥，为什么是去银行？”


    琴酒对着窗外弹了下烟灰，视线通过后视镜扫向后座那个焉了吧唧的男人。“因为二锅头欠我1000万日元。”


    羽岛昴：“……”


    琴酒今夜心情不错，多说了一句：“你以为他为什么能获得试炼机会？”


    噗嗤！


    羽岛昴心更痛了。是刀刺入心脏的声音！


    伏特加恍然大悟，推了推在夜晚纯粹是用来耍酷的墨镜：“我懂了，原来二锅头的机会是用钱砸来的啊！”


    “不过这个点银行都关门了吧？”他没有纠结100万和1000万的问题，认真思考后问了一句别的。


    这点小问题可难不倒琴酒。


    “既然如此……”琴酒冷笑一声：“直接转账吧。”


    于是五分钟后。


    车门一开，一关，保时捷扬长而去。


    被丢下的羽岛昴静静站在原地，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捂住胸口，缓缓蹲下。


    痛，太痛了，一晚上输掉1100万，


    他的钱包，他的金库，没了，全没了。


    琴酒和伏特加明明赚的更多，为什么还要贪他这好不容易攒下的1100万。


    呜呜。羽岛昴没出息的哭了，捂住脸，蹲在街角，看起来十分悲惨。


    没过一会儿，有数道脚步声向他靠近，但还在悲叹春秋的羽岛昴不想抬头。


    可脚步声似乎在他身边停下，一道沉稳女声从他头顶响起，带着关切：“你没事吧？”


    这下羽岛昴不得不抬头，眯眼看向那伙穿着西装的外国人团体。


    人高马大，表情严肃。特别是站在最后面那个眯眯眼的粉发男人，看气场就不像是好人。


    羽岛昴和他对上视线后，“咻”地蹿向另一侧，警惕道：“干嘛？我是成年人，你们别想拐卖我！”


    “呃……”似乎是没想到大块头站起来后长了张娃娃脸，刚刚主动开口喊人的茱蒂·斯泰琳试着缓和气氛：“小弟弟不要误会，我们都是好人——”


    “Stop!”羽岛昴打断她：“坏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干坏事前也说他是好人。


    女人看上去因为被误解一副焦急的模样，回头看向另外两位同伴，似乎想要他们帮着证明解围的样子。


    但最后面那个个子最高的粉发男人抬腿就走，“和一个哭鼻子的小鬼说那么多干嘛。看他那沮丧样子，多半是刚从对面赌场出来，把裤衩子都输掉了在哭吧。”


    这条昏暗巷子的底部，一家比其他家招牌昏暗好几度的小钢珠店外门庭若市。


    但小钢珠店又不算赌场，再说他作为未成年人也……


    羽岛昴怔住。


    GG咯，今夜发生之事太痛，痛的他下意识就把自己真当做未成年人来看了。


    羽岛昴脸色又差了几个度，配着红红的眼眶看起来有点像和父母吵架后离家出走的学生。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想的，明明都走过了又退回来往他怀里丢了个打包盒。


    “好像没做熟，就送给你吃吧。走了。”丢完，他还出声招呼其他两名同伴跟上。


    “……”羽岛昴看着他们离去背影，神情复杂。


    这三人出现的奇妙，走的也很莫名。


    羽岛昴低头看向怀里的食物——一份写着Pizza-La的披萨。


    他撇嘴将披萨丢到一旁，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开玩笑，先不说连锁店披萨不可能没熟，谁会吃陌生人提供的食物啊！


    “想框我帮忙处理垃圾就直说，但我现在是没素质的组织成员二锅头！”


    因为要扮演高中生的原因，羽岛昴把四轮小车车停在东京公寓附近。现在出行时能够使用的，除了公共交通就只剩二轮摩托——甚至不是帅气机车款，而是类似隔壁万●屋的同款vespa。


    将鹅黄色小头盔带好，羽岛昴踩上脚蹬，走了。


    不过在回去公寓前，他特地去取了琴酒寄存在储物柜里的校服。


    回到临时小家后，他对着镜子换上制服，扯嘴笑了笑。


    镜子里的黑发青年眼睛弯成月牙，苹果机饱满凸起，面颊圆润，确实看起来和高中生没什么区别。


    除了个子高了些，肌肉线条好看了些，谁能看得出他是一个25岁社畜呢！


    衣服很合身。


    所以……


    那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他能进去酒吧！羽岛昴更气了。


    他冲进卧室拿起纸笔，将写上黑泽阵和鱼冢三郎名字的纸丢在地上，狠狠用脚前掌碾压。


    卑鄙的琴酒！卑鄙的伏特加！卑鄙的外乡人！！！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让我COS高中生的！


    与此同时，“阿嚏！”远在羽田机场登机口，即将飞往美国的琴酒和伏特加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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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