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把玩着茶盏，似有嫌弃：“旭尧阁下，你这套茶具已经过时了，下次待客可以用别的。”


    旭尧似哂了下。


    “活了这数万年，我做过千万支武器，每支武器不过随手一扔，去到谁的手里我也不了解，你要的答案我无法给你解答。”


    “阁下不如先看看这个。”


    宋曦拿出早就打印好的照片，递到他面前，“认识吗？”


    人族方在宋曦的要求下做了碎片复原，虽然模型简陋，还有错处，旭尧仍能看出跟他常制作的某款武器有五分相似。


    “复原得不错。”话里带着不明显的夸奖。


    那就是记得了。


    宋曦将照片放在桌上，盯紧他的双眸。


    “阁下既然还记得这款武器，那你一定记得曾经送到谁的手里，对吧？”


    旭尧却道：“不记得。”


    宋曦挑眉不语。


    旭尧淡淡解释：“这款武器我三千年不曾动手制作，而今三千年下来，这些东西辗转无数，我更不会关注落到谁的手里。”


    三千年，真是个漫长的数字。


    但宋曦不愿线索在这儿突然就断了。


    “阁下可以告诉我，这款武器你一共做了多少？”


    “八千。”


    冰冷的嘴唇说出一串冰冷的数字。


    三年前，八千支。


    就是曾经位高权重的何家也没有活得过三千年，如今要在八千个买家手里找幕后黑手……


    她不如直接绑了伏真，严刑逼供。


    宋曦干脆换了个话题。


    “这件事暂且放下，倒是有件稀奇的事情要跟阁下说说，前些天联盟上突然出现一个能把我打伤的家伙。”


    “你说整个联盟除了你我跟那位沉睡的海妖王，还有谁是5S精神力者呢？真是奇怪啊，阁下不如一起猜猜看。”


    旭尧睨她：“你怀疑是我。”


    “对啊。”


    宋曦理所当然，“联盟一向崇尚武力，变强了不拿出来炫炫就不是大家的作风，这等了几天都不出来认领，我只能将这个锅摁到旭尧阁下头上咯。”


    旭尧唇角似扯了下：“厚颜无耻。”


    “既然你这么评价，那我只能再接再厉了。”


    宋曦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像一个铁血判官，声音格外无情。


    “请旭尧阁下拿出三天前的不在扬证明，仔细说说你三天前在做什么？证据、目击证方又是谁？”


    “拿不出来，我只能依法将你逮捕。”


    似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族，旭尧身型坐正了些，宽厚的肩膀带了微微攻击：“我想问这位人族首领，你依的是哪门子法？”


    宋曦回怼：“联盟法。”


    “联盟法确实是个好东西……”


    旭尧话里带着若隐若现的嘲讽，“但你是不是忘了，在联盟任何的平台的信息里，我的身份都是黑白。你找一个死去多年的龙要证据，人族二十岁的思维竟是这般。”


    不是宋曦的错觉，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嗤笑。


    仿佛在嘲笑她年纪轻，脑子不好使。


    宋曦板着脸，盯了他一会，忽然道：“我今天直播自杀，明天把龙族炸了，拉几个最强的陪葬，你觉得怎样？”


    旭尧：“阁下不要诡辩。”


    宋曦哈了声：“鬼变的不是你吗？”


    “五百年前说好了要死去的龙，五百年后突然现身跟我面对面喝茶谈事，不是鬼是什么？”


    旭尧拧起眉，道了句：“难怪人族从前的风评一直不好。”


    狡诈。


    “谢谢夸奖啊。”


    宋曦扳回一局，心情愉快。


    “联盟不知道阁下活着，但我知道。所以我合理的怀疑阁下在密谋什么阴谋诡计，伤了我，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如果阁下你想洗脱嫌疑，那就请你找方法慢慢洗脱，我时间不多，阁下也来无影去无踪，请尽快。”


    宋曦挂着微笑假面。


    看似温柔，实则强势逼迫。


    旭尧盯了她片刻，道：“我可以伤你一次，你拥有治愈能力，你自会辨别到底是谁伤了你。”


    “唉，这不还是要交手吗？”


    宋曦才不会站着挨打，故意扭曲他的意思，“阁下刚才还说不打呢，现在好了，打脸了吧？”


    话虽如此，她手里多了一根绿色的鞭子，带钢刺版。


    黑色的双眸跃跃欲试。


    有一瞬间，旭尧觉得她今天跟他交手才是主要目的。


    敛下莫名想法，多年未换的金色长刀浮现，他轻轻握住，金色兽瞳冷漠暼向那个纤细的人族女孩。


    “我不会手下留情。”


    “巧了，我也不会。”


    白色空间瞬间消失，他们出现在刚才的街道，还有些住户亮着灯，偶尔有人经过散步，对视一眼，换了地方。


    是一处小型荒漠。


    宋曦在全息训练室时最不喜欢的就是在荒漠里作战，没有水、干燥、到处是沙子。


    简直克她。


    好比现在。


    过了几招后，她明显打不过旭尧，幸好防御强，旭尧也是攻克不了她，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旭尧可是早在五百年前就是5S精神力者，运用精神力的娴熟程度可见一斑，更别提他是主练攻击，拳脚武功非常强。


    相较之下，宋曦也仅是精神力等级能打平。


    “哈！”


    在又一次被砍掉头发时，宋曦摸着只到肩膀的头发，气笑了，“我看究竟是你的攻击能力强，还是我的防御能力更胜一筹。”


    立在她对面的雄性手持长刀，俊容冷漠。


    “你打不过我。”


    简直是宋曦见过最善良的嘲讽。


    她收回鞭子，抬手，地面震动，数不清的树墙破地而起，如一道道铜墙铁壁将旭尧死死困住。


    那双金色眸子始终冷淡无波，不见慌乱。


    宋曦摆摆手，又加了一道阵法，高喊：“你慢慢玩呗，我先回去睡觉了！”


    话落，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刚才几次交手，她已经确定之前不是旭尧伤她。


    而她根本就打不过旭尧，此时不跑，难道真的要被他划一刀？！


    必须跑！


    这还不止，宋曦跑的时候顺便给殷御发了条消息。


    十分钟后，殷御出现在荒漠里。


    说是荒漠，也不算，因为这里已经种满了参天大树，短短十分钟，就扎根数十米，将这片小荒漠变成了大森林。


    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走了几步，他盯着被树墙层层围住的某处，他能感受到。


    那个曾经的好友，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