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蝉鸣裹着热浪撞进教室，沈昭宁转着铅笔盯着理综卷，草稿纸上却无意识画满银杏叶。后排传来谢清晏翻动试卷的沙沙声，隔着两排座位，她仍能想象到少年专注时蹙起的眉峰——自从备考冲刺，他们约定自习时互不打扰，却总会在交卷铃响的瞬间，默契地转头望向对方。


    午休时的走廊成了临时复习场。谢清晏倚着窗台啃饭团，左手还攥着英语单词本，见沈昭宁抱着习题集走来，立刻把保温桶往前推了推：“阿姨做的虾仁便当，特意多留了份。”两人分食着饭团，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知识点，偶尔为电磁感应题的解法争论，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倒计时十天那晚，沈昭宁在图书馆撞见抱着天文期刊发呆的谢清晏。月光透过书架缝隙落在他睫毛上，少年指腹摩挲着封面上的脉冲星照片：“突然有点舍不得现在的日子。”他从书包掏出个铁盒，里面躺着二十四个银杏叶标本，最新那片贴着“高考倒计时”便签，“等考完，我们去后山看真正的银河？”


    高考首日暴雨倾盆。沈昭宁在考场外整理准考证，忽然被人轻轻罩上件外套。谢清晏的白衬衫已经半湿，却笑得灿烂：“物理最后两道大题的解题思路，我写在草稿纸上了。”他晃了晃口袋里的银杏叶钥匙扣，“就当是宇宙给的幸运符。”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时，夕阳正巧染红教学楼的玻璃幕墙。沈昭宁在人流中一眼望见谢清晏，少年高举着自制的"凯旋号"望远镜模型，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两人默契地奔向天台，那里散落着他们备考时的草稿纸，被风卷成小小的星河。


    “其实我偷偷算过，”谢清晏打开天文软件，定位显示他们的坐标，“今晚八点十七分，会有英仙座流星雨。”他从书包掏出两枚银杏叶形状的书签，背面刻着高考日期，“等录取通知书到了，我们就把它埋在天文台的银杏树下，当作给未来的信。”


    晚风裹挟着雨水冲刷后的清新掠过，远处的晚霞将天空染成温柔的粉紫色。沈昭宁望着谢清晏调试望远镜的背影，忽然明白：高考不是终点，而是他们并肩探索宇宙的又一个起点，就像那些永恒流转的星辰，永远在前方等待新的轨迹。


    麻省理工的红砖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沈昭宁抱着厚重的《天体物理前沿》教材，踩着铃声冲进阶梯教室。后排突然伸出只骨节分明的手，谢清晏把温热的美式咖啡推过来，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第三排那个教授的板书，和你上次在《自然》上批注的观点有矛盾。”


    他们的专属实验室藏在天文系顶楼。谢清晏总在调试设备时哼跑调的歌，沈昭宁则用便签纸贴满数据墙——淡蓝色是脉冲星周期，粉色记录引力波异常，最中间贴着从启明星中学带来的银杏叶标本，边缘还沾着当年的草稿纸碎屑。某个通宵后，谢清晏突然扯下护目镜：“我们给发现的新脉冲星编个情侣代码吧？“”


    波士顿的雪总来得猝不及防。平安夜那天，沈昭宁被谢清晏拽到查尔斯河畔。少年从羽绒服口袋掏出个小铁盒，里面是用超导材料复刻的银杏叶，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上次实验室超低温实验，我偷偷留了边角料。”河面倒映着两岸的圣诞彩灯，谢清晏呵出白雾在冰面上画星图，突然被路过的留学生抓拍，照片后来登上了校园论坛的“最甜科研CP”板块。


    春假时他们受邀回母校讲座。望着台下闪烁的求知目光，沈昭宁想起曾经的自己。谢清晏悄悄在PPT最后插入张老照片——高三天台的星空下，两个少年举着简易望远镜，背后是用粉笔画的歪扭银河。当学弟学妹追问科研动力，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银杏叶手链：“因为有人让我明白，并肩解题的时光，比任何星体都耀眼。”


    毕业季的深夜，实验室的咖啡机依旧轰鸣。


    沈昭宁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引力波数据，突然被谢清晏蒙住眼睛。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再睁眼时，全息投影幕布上浮现出立体星图——那些他们共同标注的天体，此刻组成了银杏叶的形状。谢清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电流般的震颤：“从高中到大学，我们终于把宇宙写成了情书。”


    毕业典礼那日，沈昭宁的学士服口袋里装着两枚银杏叶书签。谢清晏接过她抛来的学士帽，帽檐上别着他们亲手制作的脉冲星徽章。阳光穿透云层的刹那，两人同时望向天际，那里有架飞机拖着长长的尾迹，像极了他们追逐多年的星轨，在浩瀚宇宙中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全文完—


    全文完结，不定时更新番外，爱你们，我确实很久没更新了，想了很久还是绝对别这本改成短文。（后续本文可能会有扩写版）


    专栏里有同系列文～欢迎大家来看。蛋糕黄祝大家天天开心。[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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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笔尖划过的星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