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纷纷打了个寒颤，君上笑的……过于残忍了些。


    嬴政轻轻一抬手，两名内侍抱着两个孩童自宗堂里出来。


    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大约三四岁的样子，仿佛刚刚睡醒，还朦胧的揉着眼睛，丝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苏念念看向嬴政，他看着两个孩子，神色虽自若，却满脸写着“好可爱！好想抱起来摔死！”


    嫪毐终于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想要冲上去，却被将士死死的按在地上。


    赵姬也终于忍不住了，踉跄着冲了上去。


    “政儿！政儿！”


    赵姬扑倒在石台下，发髻松了，发冠也歪了，泪水爬满了脸颊，浑然没了一国太后的尊容，可她顾不得许多，一味的恳求。


    “政儿！嫪毐犯上作乱，你如何处置都行，母后不为他求情，母后只求了你放过两个孩子！政儿……”


    赵姬哭的惨不忍睹，泪水花了妆容。


    嬴政没有丝毫动容，淡淡下令，“拉开太后。”


    两名健壮的士兵抓着赵姬的胳膊，想要将她拉到一旁。


    赵姬拼命的挣扎，绣鞋都踢掉了一只，一番挣扎下来，竟也被她挣脱了束缚，她狼狈的爬了回去，不停地哀声央求，“政儿！政儿！求你！母后求你！放过他们吧……”


    虽然政儿此时此刻并未下令如何处置两个孩子，可她的儿子她太了解了，这两个孩子，必然会死的很惨。


    两名士兵重新上前，为防赵姬再次挣脱，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胳膊，拖着她往一旁退去。


    赵姬还在哭喊，嬴政视若无睹，命令内侍用麻袋将两个孩子套住。


    孩子哭了起来。


    嫪毐见此，如何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再也无法摆出强硬的姿态，转而卑微的开始求情。


    赵姬见孩子被麻袋套住，一时竟惊的没了声，待反应过来后，骤然爆发出一声沉痛的哭嚎，悲愤的嘶喊。


    “政儿！他们也算是你的弟妹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孩子是无辜的啊！”


    嬴政看着她，神色终于有了裂痕，“母后，你当初做出这种事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你贵为我大秦的王太后，怎能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还与逆贼诞下两个孩子？你让我大秦臣民如何看待寡人？如何看待秦国王室？”


    赵姬泪流满面，眼睛都充了血，捂着胸口不甘道，“昭襄王之母，宣太后，当年与义渠王私通，也诞下了两个孩子！可昭襄王并没有责怪她！大秦朝臣子民也没有唾弃她！可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嬴政眸中似蒙着一层雾气，可语气依旧沉冷，“宣太后当年，为了大秦社稷，亲手杀了义渠王！但！但母后怎知无人唾弃她？寡人就唾弃她！身为国君之母，巩固地位收复他国有诸多方法计谋，为何偏生选择如此龌龊之法？不过是以政法掩自己的淫欲罢了！她置已为王的昭襄王颜面于何地？！置自己的脸面于何地？！”


    赵姬再不能言语，哭泣着摇头看着他。


    嬴政轻舒一口气，闭眸掩去一眶灼热，再次睁开时，只剩满目的寒冷决然。


    “摔！”


    内侍得令，麻袋封口，然后高高举起。


    “不——”


    赵姬撕心裂肺的呼喊，死命挣扎，妄图挣脱士兵的禁锢，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挣脱束缚冲上前。


    嫪毐死死的瞪着眼睛，知求情无用，便开始破口大骂，用词恶毒，不堪耳目。


    两个孩子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两声稚儿尖锐的叫声响起，但很快戛然而止。


    两只麻袋微弱的扭动着，还有轻微的呜鸣。


    赵姬张大嘴巴，死死的瞪着眼睛，同样发不出声，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嫪毐没再骂了，整个人仿佛魂魄离了体。


    嬴政再次沉声下令，“再摔！”


    内侍拎起麻袋，再次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向地面。


    “啊——”


    赵姬终于惊喊出声。


    “再摔！”


    麻袋一次次举起，一次次落下，很快，有鲜红的血液浸透了麻袋，里面再没了任何动静。


    苏念念看的蹙起了眉头，可能是她有些圣母，竟觉得有些残忍，但，残忍不代表同情反对。


    她没有资格对此发表什么意见，毕竟这种事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站着说话还是会腰疼的。


    赵姬看着那刺眼的殷红，一口血猛地吐了出来，整个人抽搐了两下后，昏了过去。


    嬴政淡淡下令，“送太后去萯阳宫。”


    赵姬被带了下去，两个被摔死的孩子也被内侍拖了下去。


    嫪毐整个人像散了精气神，颓败的瘫坐在地，好半晌，才缓缓抬头，瞪着血红恶毒的双眼，咬牙切齿的对高台上的嬴政道，“你竟狠毒至此！连无辜稚子都不放过！我诅咒你国破山河亡！臣民血染宫墙！你会枯坐至死！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嬴政不屑的嗤笑，只有无能之辈才会用诅咒去攻击敌人，他向来不屑诅咒之言，若诅咒之言真有用，他还怀什么一统天下之志？动动嘴皮子天下就归一了。


    “带去刑扬，施车裂之刑！”


    所谓车裂，其实就是五马分尸，痛苦程度并不亚于腰斩。


    苏念念是个爱看热闹的人，跟着就去了。


    这五马分尸，她从来只在书中或者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但书中描写的并不详细，电视剧更不可能拍出来，顶多将人拉直离地便就切了画面，到底会是怎么个扬景，她很想看一看。


    刑扬离的并不远，一刻钟过些便到了，因着君王的马车驾到，还有百姓前来围观，在乌泱泱的跪下行过礼后，便交头窃窃私语起来。


    嫪毐倒也算是个爷们儿，自始至终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四肢以及头颅都被麻绳牢牢捆绑住，而五根绳索的另一头，是五辆双驾马车。


    苏念念直呼好家伙，这哪是五马分尸啊？分明是十马分尸嘛！


    这么一来，人骨头岂不是脆的跟木制筷子一样？


    啧啧，真够残忍的。


    嬴政端坐在令台案前，面若冰霜的看着，却侧着脑袋，鼻子微微动了动，在闻到那阵幽寒异香时，紧绷的面容稍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