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她声音发颤。


    谢霆琛从身后环住她，带着薄茧的指腹抚平她紧蹙的眉心，在额间落下一吻：“别急，订婚后给你买最新款。”他的唇沿着她脊梁游走。


    一阵酥麻后，傅云雅推开他：“别闹，快收拾东西走了！”


    迈巴赫后座，傅云雅困得东倒西歪。


    她含糊嘟囔：“都怪你，明明说好最后一次......”


    他低笑出声：“谢太太现在抱怨？昨晚是谁缠着我说再来一次？”


    她下意识的摸着颈间的吻痕，高领礼服可能都遮不住......


    傅云雅侧过脸，忍不住伸手覆上他握方向盘的手背：“换我来开吧，你昨天都没休息......”话


    谢霆琛喉结滚动，正要开口，忽然——


    “砰！”


    世界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天旋地转，一辆轿车飞驰而来与之相撞。


    傅云雅看见挡风玻璃炸裂成蛛网，迈巴赫在连续翻滚中发出哀鸣，最终侧翻在护栏边，浓烟腾空而起。


    鲜血顺着傅云雅的眼睫滴落。


    她挣扎着想解开安全带，染血的指尖抚上谢霆琛苍白的脸。他的额头撞在车门框上，暗红的血像蜿蜒的小溪流过紧闭的双眼，那双向来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一动不动。


    “霆琛...谢霆琛！”她声音支离破碎，带着哭腔的呼唤被淹没在远处响起的警笛声中。温热的血与冰凉的泪交织在一起：“求你用我的命换你的命都可以......”


    ——


    梦里她梦见自己和谢霆琛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两人有了可爱的孩子，如谢霆琛所说，生了三个可爱的孩子……


    傅云雅从混沌中猛然惊醒，刺鼻的消毒水味瞬间冲散了梦中婚礼的玫瑰芬芳。她茫然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厚重的纱布裹着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闷痛。


    “霆琛哥......”她干裂的唇间溢出沙哑的呼唤。


    沙发上的顾可盈猛地弹起来，红肿的眼睛瞬间亮起：“雅雅！你终于醒了！”


    她扑到床边，却又手足无措地不敢碰她：“你昏迷了三天，医生说你......”


    傅云雅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死死抓住顾可盈的手腕：“谢霆琛呢？他在哪个病房？”


    顾可盈的眼泪突然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别过脸，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雅雅，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监护仪的心跳线骤然飙升。


    “说啊！”傅云雅突然嘶吼出声，扯得输液管剧烈摇晃，她盯着顾可盈颤抖的睫毛，某种比车祸更可怕的恐惧突然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眼前浮现谢霆琛苍白的面容，她下意识去摸手机，却只触到空荡荡的病号服口袋——那晚手机已经被摔坏了。


    如果她没有任性试探。


    如果她没有穿那件该死的黑裙。


    悔恨如潮水般将她吞没。


    这时，顾可盈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听后，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快步将手机递到傅云雅耳边：“是林深，他想跟你说谢总的事。”


    傅云雅颤抖着接过手机，林深沉稳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傅小姐，谢总的心跳、血压都已稳定，谢家请了全球顶尖的脑科专家团队，医生保证半个月，内他会醒来，你放心，当务之急就是养好你自己的身体。”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真的吗？”


    “千真万确。”林深语气坚定。


    泪水终于决堤。


    “他醒了后，请告诉他......我会等他，一辈子都等。”


    半个月来，傅云雅每天都会准时拨通林深的电话，哪怕只是简短几句，她也一定要确认谢霆琛的状况。


    林深总是语气轻快，笑着说霆琛哥恢复得不错，医生都说他体质好。可每当她追问细节时，他的回答却总是含糊带过。


    她不是没有察觉异样，可现在的她连下床都勉强，更别说飞去A国照顾他。她只能攥紧手机，一遍遍翻看谢霆琛以前的照片，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他。


    这些天，她胃口极差，送来的饭菜往往只动了几口就搁在一旁。可每当想起谢霆琛醒来后可能会心疼地皱眉，她就会强迫自己再多吃一点，哪怕只是多咽下一口粥，也好过让他看见她憔悴的模样。


    今天上午她进行了身体的复查。医生说如果各项指标稳定了，复查顺利，很快就能出院。


    “呕——”


    傅云雅刚咽下一口小米粥，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般涌上一阵酸涩。她猛地捂住嘴，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狼狈地趴在洗手台前干呕，喉咙火辣辣的疼。


    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霆琛哥……”她低声呢喃，声音哽咽在喉咙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一滴泪砸在瓷白的洗手台上。


    “傅云雅在吗？”门外突然传来医生的声音。


    她慌忙擦了擦嘴角，深吸一口气，这才推门出去。


    医生推了推眼镜，翻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各项指标都正常，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还有一件事要恭喜你，我们通过B超发现你怀孕了，傅小姐，你要当妈妈了。”


    怀孕？


    她猛地抬头，耳边仿佛嗡的一声炸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