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装可怜?那就让你装个够(上)

作品:《七零:我靠崽崽薅空仇家气运暴富了

    第二天一大早这个周主任就领着两个妇女来了沈青禾的作坊。


    作坊里的女工们人还没来全,沈青禾还在帮安安洗脸,就看到周淑芬满面春光的站在门口,两条油亮的麻花辫绑的一丝不苟,身后跟着两个拘谨的女人。


    沈青禾热情的打招呼,刚想迎上去,目光扫过去,一时间惊愕的呆立当场。


    “周红梅?她怎么会在这?”周红梅那张刻意低垂、带着几分怯懦的脸上时,像骤然撞上了一块冰,动作瞬间凝滞。


    “沈同志!你看人我一大早就给你带来了!”


    周淑芬的声音带着一种完成任务般的轻快,脸上是那种年轻干部特有的、急于证明自己的热切。


    她侧身让开一步,指着身后,“这位是邢小花同志,这位是周红梅同志,都是我们公社重点帮扶的困难户妇女,手脚也勤快!”


    她特意强调,仿佛这是一份精心挑选的礼物。


    邢小花看着老实巴交的,一看就是个质朴的,没心眼的。她可能有点紧张,她搓着手,对着沈青禾憨憨地笑了笑。


    而周红梅,之前村里人都传她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好了,还成了新人妇女主任的帮扶对象。


    则之所以沈青禾觉得周红梅的疯病好了,是因为周红梅飞快地抬起眼皮,瞄了沈青禾一眼,那眼神里藏着一丝难以捕捉的算计和得意,随即又迅速垂下眼帘。


    作坊里,几个先到的女工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好奇地张望着门口。


    空气里弥漫着新布料的浆水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沈青禾放下手里的门板,木板撞击地面发出“哐当”一声轻响,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她站直身体,目光锐利如刀,直直钉在周红梅身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周主任,邢小花同志可以留下试试。周红梅,不行。”


    “啊?”周淑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显然没料到沈青禾会如此直接地拒绝,而且是当着人的面,一点情面不留。


    她有些无措地看了看沈青禾冷硬的脸,又看看旁边瞬间脸色煞白的周红梅,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沈同志,这……这是为什么呀?红梅同志确实非常困难,是组织上重点……”


    她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周红梅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沈青禾那冰冷的“不行”两个字狠狠抽了一鞭子。


    她猛地抬起头,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一层水汽迅速弥漫上来,悬在眼眶里欲落不落。


    嘴唇哆嗦着,那凄楚的声音带着哭腔,不大,却足以让作坊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嫂子……不,不是,青禾妹子……”她吸着鼻子,声音哽咽得厉害。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周家对不住你,我……我给你赔不是!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好歹得活着,活着才能给你赎罪,我给你跪下磕头了!”


    她作势就要往下跪,身体摇晃着,被旁边的邢小花下意识地一把扶住。


    “我……我……我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周红梅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顺着她刻意显得蜡黄的脸颊往下淌。


    作坊里一片死寂。


    只有周红梅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布料堆里回荡。


    周淑芬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看着哭得几乎要晕过去的周红梅,再看看面无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寒潭的沈青禾,一股被冒犯和被质疑的恼火在她年轻的胸腔里翻腾。


    她挺直了腰板,拿出了妇女主任的“觉悟”和“高度”,声音严肃,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沈青禾同志!我们是新社会,要讲团结,讲互助!过去的一些个人恩怨,要放下!要向前看!”


    “周红梅同志现在确实处在困难中,作为先进个体户,作为我们妇女的榜样,你有能力,也有责任伸出手来帮助困难的阶级姐妹!”


    “怎么能因为过去的私怨,就拒绝帮助一个需要组织关怀的同志呢?这是思想觉悟问题!”


    她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天然的道德正确感,压向沈青禾。


    作坊里所有的目光,此刻都像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在沈青禾身上。


    同情弱者,是人的本能。周红梅那副凄惨的样子,周淑芬那番“大道理”,已经悄然改变了场内的氛围。


    周红梅的哭声适时地又拔高了一个调子,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绝望:


    “周主任……主任您别……别为难青禾妹子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从前造孽……她不收我……是应该的……”


    她一边哭诉,一边挣扎着要推开邢小花,脚步踉跄着作势要走,声音凄楚得令人心碎。


    “我……我这就走……饿死……饿死也是我活该……谁让我……谁让我得罪了人呢……”


    她一步三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背影透着无限的悲凉。


    “红梅同志!你等等!”周淑芬急了,一把拉住周红梅的胳膊,转头看向沈青禾,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和一种“你看看你把人逼成什么样了”的责备。


    “沈青禾同志!你看看!你听听!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忍心看着一个母亲,为了养活孩子,走投无路吗?”


    沈青禾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石雕。


    阳光斜斜地打在她半边脸上,另一半隐在门框的阴影里。


    她看着周红梅那摇摇欲坠、哭得肝肠寸断的背影,看着周淑芬那义愤填膺、仿佛掌握了绝对真理的年轻脸庞,再扫过作坊里那些或同情、或复杂、或等着看她如何收场的目光。


    她胸腔里翻涌着冰冷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周红梅的惺惺作态,周淑芬的愚蠢轻信,像两只油腻肮脏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娘亲,别气!那个坏女人在演戏!她身上有肉包子的味道!】


    安安带着急切的童音猛地在她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股清晰的、油腻腻的肉包子气味。


    沈青禾的指尖在围裙下猛地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感让她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了一瞬。


    安安的提醒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周红梅精心伪装的可怜。她家揭不开锅?她家娃饿得嗷嗷叫?那这刚下肚的肉包子味儿哪来的?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可她不能戳穿。


    周淑芬这个一根筋的傻主任不会信,只会觉得她沈青禾刻薄恶毒,见死不救、心胸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