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臣妾岂敢不应

作品:《穿书成暴君后,黑化圣女赖上我了

    沈钰尚未苏醒。


    身上锦衾滑落至腰间,露出肩颈一片雪色,那处隐约浮着数道红痕,似狼似狐的利齿所落,皆带着委婉的情意与几分恶趣。


    姬泠音只看了一眼,便轻咳一声,抬手掀开帘角,外头风沙初止,营地却尚未寂静,隐隐可闻将士行走之声。


    待沈钰苏醒之时,她鬓发微乱,神色清冷之下却掩不住几分疲色,手指按着鬓边,唇色淡红,呼吸尚未平稳。


    她原是欲强撑着起身批卷,奈何身上酸软如绵,腰间似有千斤钤锁,动弹不得。


    “你……”她冷声启唇,语意未尽便带了几分咬牙切齿,“昨夜当真疯魔了不成。”


    她话音带颤,一手扶着腰侧,一边缓缓坐起,眉心蹙得紧,“若非你再这般不知轻重,朕岂会……”


    “下不得榻?”姬泠音声音倏然在一侧响起,温温柔柔地替她续了话尾。


    她盘膝倚在帐角,外衣已换过一身,罗襦宽松,鬓边点绛未去,颈侧肩头却落着点点红痕,似落梅衔雪,一眼看去竟是半分不怒,反倒眼尾含笑。


    沈钰眼神一滞,抬手一指她:“姬泠音——你昨夜所为,究竟可还有半分分寸?”


    姬泠音不答,起身缓步至榻前,动作自若地为她拢了拢滑落的衣带,垂眸低笑,“陛下气色倒是不坏……想来是臣妾技艺未曾生疏。”


    沈钰抬手便要拂开,却被她顺势握住指尖。掌心温热,轻巧地绕着她腕骨描了两圈,姬泠音看她眼色微变,又似笑非笑道:“昨夜陛下一番翻身回手,压得臣妾连气也喘不得,可不是什么温柔性子。”


    沈钰听她提起那一幕,耳后泛起淡红,抬眸欲怒,却见她屈膝靠近,竟低头凑至她耳边,轻声道:“陛下若不甘……不若趁此清晨,再讨一次公道?”


    沈钰:“……”


    她眸色倏沉,脸上一瞬青红交加,半晌后才冷声开口:“你可知这营帐之地,何处是你放肆轻佻之所?”


    “敌军连营已退三十里。”姬泠音懒懒地倚在她腿侧,手肘搭在她膝上,语气带笑,“昨夜我等交手之际,边疆羽信便传至主帐——敌将士气衰竭,无力再战。”


    她语声柔缓,却字字清晰,“所以,陛下不如安心歇着,待身子养好,来日再讨回昨日之帐,臣妾……岂敢不应?”


    “你——”沈钰正欲回骂,却忽被她一只手探至腰后,轻轻一勾,整个人便又跌入她怀中。


    姬泠音便势如流水般将她裹至怀里,掌心轻覆着她背脊,温柔摩挲,指节偶尔在旧痕之上略略一停,惹得沈钰浑身战栗,不由得低低一哼。


    “嗯……你且住手。”


    “陛下不是方才言,待我不知轻重?”姬泠音俯首贴近她耳际,吐气如兰,“可臣妾昨日不过行半式,陛下便昏至榻上,不省人事……这般弱态,如何罚人?”


    “你敢提昨日!”沈钰恼羞成怒,抬手将她肩头狠狠一推,却不料姬泠音顺势一带,倒将她整个人卷在衾内,两人纠缠成一团。


    姬泠音被她缠住,笑得愈加明朗:“陛下若不许,何不把我困着?昨夜那条衣带……今晨仍挂在榻柱。”


    说着,她偏头望向那一角,素白衣带垂落,似仍带余温。沈钰视线随之落去,脸色倏地一变,伸手便欲抽出。


    “姬泠音。”她咬牙开口,“战事既平,待我养足精神,定要与你一清旧账。”


    姬泠音轻笑着靠近几分,眼底一寸光色流转,语气却极正经:“臣妾洗耳恭听。可陛下此刻……怕是还走不得。”


    她说罢,指尖微探,故意在沈钰腰际轻轻一碰,果不其然,那人微微一颤。


    沈钰脸色通红,气得一手抬起便欲拂开她,却反被姬泠音稳稳扶住。


    “你——”她怒极,却终是无力发作,只能一手掩面,低声咬道:“待朕好起来,叫你也……也下不得榻。”


    姬泠音轻轻捉着她指尖,将那手从她面上挪开,唇角含笑:“好。臣妾等着。”


    <span>记住本站:</span>    帘外天光明净,帐中却仍是暖意浮动,衣袍半敞,香意未歇。二人静默对视,皆不语。


    沈钰眼神微动,终是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昨夜之事,她不是未思忖。那人一计反制,将她压至榻侧,手法之熟,话语之巧,连她都险些破防。待回过神来,却又是她落于下风,一时之间竟未能反击。


    姬泠音见她没甚反应,便凑得更近,嗓音轻轻一笑:“陛下这副模样,倒也可爱得紧。”


    沈钰:“……”


    她终究按捺不住,抬手覆了她一掌:“住嘴。”


    帐外风止,天光斜洒,似也知帐内春深,便不忍扰。


    三年后,冬深。


    西北大捷,前线凯旋。十万军还,城门三开,百姓扶老携幼,尽出迎接,长街灯火,鞭炮连声不绝于耳。


    太和殿上设宴,诸将齐聚,满殿皆是觥筹交错,玉盏琼浆,群臣高声敬贺,贺我朝定边之功,贺帝后圣明。殿中火珠高悬,琉璃映光,锦帐翻飞,冬雪之外,是一室暖意盈盈。


    沈钰端坐上首,凤袍披肩,金冠束发,神色清贵疏冷。可她眉眼之中,那一丝淡意,却分明带着些倦意,甚至微不可察地,时不时向殿侧斜睨一眼。


    姬泠音并未正坐朝堂。她卸甲归朝,换了一身素白冬衣,肩披雪缎狐裘,不入朝列,却独坐在殿阶之下,与重臣将帅间遥遥相对。她眼下那一点朱砂,仍似三年前那夜,醉酒勾唇,一点不改。


    她亦望她。


    隔着灯火辉映,两人目光于宴席喧腾中撞个正着。沈钰蓦地一顿,执杯的手指微微一紧。


    姬泠音扬唇,朝她举杯,眼尾一挑,笑意恣意。那眼神分明是说:陛下,三年前的旧账,可还记得?


    沈钰脸色微变,强作镇定地移开目光,却偏生在她耳侧,传来一缕极轻的低笑声:“……怎的,这回还下不得榻?”


    沈钰一口酒险些没咽住,侧眸怒瞪,却不知何时,姬泠音已倚在她座下雕花屏风边,半掩着脸,似笑非笑地凑得极近。


    “你如何上来的?”她低声怒问。


    “陛下身子才愈两日,席间觥筹交错,群臣混乱,臣妾不放心。”姬泠音将她一盏换空的酒替下,语气温顺得近乎殷勤,“陛下方才饮得急了,可别再咳着。”


    “你——”沈钰咬了咬牙,却终还是把话咽下了去。


    姬泠音却凑得更近,声音温柔得几乎含着轻哼:“倒是陛下方才望我一眼,那神色……怎的,莫不是又想起当年营帐之事了?”


    沈钰气得耳后生烫,斜睨她一眼:“你若再敢胡言,朕……”


    “朕如何?”她目光微转,笑意狡黠,“当年在帐中,可不是这般口吻。”


    沈钰面色倏然发烫,正欲怒斥,却只听姬泠音压低了声音,附在她耳畔轻道:


    “那夜你言:‘待我伤愈,必将你困榻之上,日日问罪。’可如今三年已过,臣妾仍不见……陛下清算之意。”


    “你闭嘴。”


    “唔……陛下方才手还握着杯子不放呢。”她俯身而下,忽然执了她指尖,笑得极轻,“要不要……我替你松一松?”


    她话音刚落,便只听沈钰嗓音一紧,低喝道:“住手!”


    四下已有人频频望来,沈钰只觉脸上阵阵发烫。可姬泠音却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笑容懒散,目光似雪中红梅,带着她独有的温柔挑衅。


    “既不肯罚,又不肯认,那我便只好……”她顿了顿,轻声道:“继续惹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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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泠音不答,只是徐徐起身,在她耳边缓声说:


    “今日庆功,夜深人散之后,陛下要不要……随臣妾一同回宫?暖香阁中,炭火正旺,红豆酥软,浴汤也温。”


    “更有旧榻与红绫,尚留三年前余味……陛下若肯,今夜不问旧账,我便……自请罚身。”


    沈钰:“……”


    她猛地将杯子一放,压低声音:“姬泠音,你果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姬泠音俯身一揖,眉眼含笑:“那便劳烦陛下,替我规训规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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