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拂晓惊心

作品:《公主娇软撩人,权臣们都失控了

    杨嘉仪转身就走,勃勒金立刻像得了信号的小狼犬般追上去;沈知韫则不紧不慢地拢了拢青衫,却在抬脚时不着痕迹地踩住了勃勒金的衣摆。


    皇帝倚在龙纹凭几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案头那封《求亲书》。


    他望着三人纠缠的身影远去,脸上露出叵测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少年可汗去拽了长宁公主的披帛,沈知韫则是不着痕迹的将他和杨嘉仪隔开一段距离。


    侍奉三十年的总管太监看了看他们离开的画面,又看看皇帝的笑,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医署——————


    一股子苦药味,在太医署低矮的厢房里盘旋。


    勃勒金赤着上身躺在硬板榻上,粗麻被褥硌得他的后背生疼——这哪是养伤?分明是关押!


    太医揉着他肋下淤青时,他正龇牙咧嘴的望向窗纸。


    月光将小窗外那对依偎的人影拓得清晰:


    沈知韫披着杨嘉仪的斗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勃勒金的视线看去,就像是整个人都陷进了杨嘉仪的怀里。


    杨嘉仪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低头替沈知韫系发带,她指尖掠过他的鬓角时,那狐媚子还得寸进尺地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肩上。


    “嘶——!”


    勃勒金实在看不下去,他猛地坐起,这动作倒是让他拉扯到了伤处!


    “可汗当心!”


    太医被他吓得,一不小心打翻了药酒。


    勃勒金闻着满室药酒味,不禁觉得心里更苦。他盯着窗外,声音陡然拔高:


    “姐姐,我的药酒撒了,能把沈大人的药给我也涂点吗?我疼得睡不着!”


    勃勒金的窗外,杨嘉仪正替沈知韫拢紧斗篷。


    太医署给他们两个拨的厢房虽比勃勒金那间宽敞些,却也不过是多了一方书案和软垫。


    他们两个房间,中间隔的不是墙,而是一扇不透明的由多层纸糊着的窗子。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杨嘉仪下意识往沈知韫身边靠了靠。


    “殿下不必忧心。”


    沈知韫轻声道,唇色在月光下显得苍白:


    “微臣这伤养两日便好。”


    他说话时气息拂过杨嘉仪耳畔,温热的,带着药香。


    杨嘉仪刚要开口,就听见勃勒金在隔壁扯着嗓子嚎。


    她叹了口气:


    “这狼崽子...…真是一刻不得消停。”


    沈知韫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纸上的剪影,忽然微微一笑:


    “可汗若是住不惯,不如早日回草原上去。”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本就没什么隔音的房间,使他的话让隔壁勃勒金听得清清楚楚。


    隔壁传来一声砰的响声,随后便是勃勒金的闷哼声。


    看样子,他是又碰到了伤处。


    杨嘉仪瞪了沈知韫一眼,却见这人无辜地眨眨眼,还虚弱地咳了两声。


    她终于没忍住,嘴角翘了翘,伸手替他拂开落在肩上的发丝。


    “殿下...…”


    沈知韫忽然握住她悬空的手腕:


    “五更钟响了。”


    远处隐约传来净街鞭的脆响,提醒着宫门将开。杨嘉仪这才惊觉,他们竟在药香缭绕的厢房里耗了一整夜。


    晨光初透时,殿门已被叩响。


    杨嘉仪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刚披上外衫,就听老太监阴柔的嗓音穿透门板:


    “长宁公主,陛下请您独自去紫宸殿……”


    杨嘉仪跟着太监离开太医署去了紫宸殿,她的脚迈进大殿时,皇帝正在擦拭一柄镶玉的匕首,那是废太子杨景琰去年秋猎敬献的。


    皇帝见她来了,随手将匕首扔进装满奏章的漆匣,“咔嗒”一声合上了盖。


    “嘉仪,你觉得室韦这位小可汗......如何?”


    皇帝的手指缓缓翻动着室韦国书,语气虽如往常般平和,却让杨嘉仪心头一紧,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


    “勃勒金性子活泼,又曾在长安居住多年,儿臣只当他是个玩得来的伙伴罢了。”


    杨嘉仪斟酌着词句答道,却见父皇忽然话锋一转:


    “你与沈知韫成亲也有些时日了,觉得驸马待你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问询让杨嘉仪指尖微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强自镇定道:


    “知韫待儿臣体贴入微,儿臣......很是中意他。”


    说话间,她的目光始终紧锁着父皇的面容,连最细微的神情变化都不敢错过。


    殿内龙涎香幽幽浮动,皇帝将茶盏轻轻搁在紫檀案上,一声清脆的“咔哒”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莫要欺瞒朕!”


    随着这声轻喝,一本册子被推到她面前。


    杨嘉仪低头一看,竟是《公主府彤册》,而更令她骇然的是,册中竟是一片空白,她根本不知府中何时备了此物。


    “父皇这是......?”


    “驸马若不能尽人夫之责,换一个也无妨。”


    皇帝轻描淡写的话语,却似惊雷般在杨嘉仪耳畔炸响。


    她攥着彤册的指节已然发白,喉间像是堵着什么,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帝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声音低沉而威严:


    “室韦近年来兵强马壮,若能与之联姻,可保北疆十年安稳。”


    他顿了顿,语气渐沉:


    “勃勒金对你颇有情意,朕思虑再三,此乃上策。”


    杨嘉仪心头一颤,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却仍维持着面上的镇定:


    “父皇,儿臣已有驸马,怎能再议婚嫁?沈知韫乃朝廷命官,若贸然废黜,岂非寒了臣子之心?”


    皇帝眸光微冷,语气却仍平静:


    “社稷为重,儿女私情为轻。沈知韫若识大体,自当明白其中利害。”


    杨嘉仪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道:


    “父皇,我朝自开国以来便立下不割地、不和亲''的祖训。如今为何要破例?更何况儿臣已是沈家妇,岂能再嫁?”


    皇帝闻言轻笑一声,指尖轻叩案几:


    “嘉仪,你久居深宫,不知草原风俗。在那里,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皆是常事。一个女子先后嫁予父子兄弟的,比比皆是。室韦人不会在意这些。”


    “可儿臣在意!”


    杨嘉仪声音微颤:


    “我朝以礼法治国,岂能效仿蛮夷之举?若为一时安稳背弃伦常,将来史书工笔,要如何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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