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东屋原本不大的地方，几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持刀的聂如山率先被打倒，其他人的目标，全都放在还站着的聂苍身上。


    “兄弟们，别留手，打残打死了算我的！”黄大年高声呼喝。


    聂苍在二叔被放倒的一瞬间，就跟着动了。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亲人，被这群仗势欺人的畜生欺辱。


    就算拼着去医院住上半年，或者废掉自己的半边手臂也在所不惜。


    聂苍躬身躲过四五个砸来的拳头，整个人如同泥鳅般灵活，精准出手扭断其中两人的胳膊。


    拼着挨了几拳的代价，将黄大年踹倒在地，战团一时间混乱无比。


    黄喜芬在后面看得抓耳挠腮，之前自己的兄弟出马，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几句话就能震慑的对方面如筛糠。


    聂苍这个畜生，一点儿都不像他的窝囊废爹，骨头竟然这么硬。


    “看什么！上去帮忙呀！”黄喜芬环顾四周，催促自己的丈夫上去帮忙。


    聂苍吃了不知道多少拳，左肩胛骨早已撕裂，鲜血浸透了他的单衣。


    “住手！！！”关键时刻，赵长林带着槐荫村的几个干部赶到，还没进屋就大声呵斥。


    聂苍左肩膀剧痛无比，可他依旧面无惧色。


    黄大年等人虽然人多，但并没有在聂苍手上，占什么便宜。


    扭打的中途，他们发现聂苍的左肩膀受伤，对着这个弱点疯狂下手，这才略微占了些上风。


    “想造反是不是？！”赵长林等人，拉开扭打的人群。


    聂苍肩膀全是血迹，最开始就被放倒的聂如山，此时同样满脸是血。


    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势，可叔侄俩人战意凛然，根本就不怕黄大年等人的威胁。


    “黄喜芬，你今天到底要干什么？！”赵长林罕见的怒了。


    他对聂苍家的矛盾了解的非常清楚，自然知道闹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村长，你又想来拉偏架？”黄喜芬嗓门尖利，反问道。


    “前几次我们被欺负，怎么没见你出来主持公道？”


    “现在我带着娘家兄弟来出口气，到你嘴里就成了造反了？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黄喜芬打架帮不上忙，可吵架是一把好手，别说男人，就是村里寻常的妇女，三五个也不是她的对手。


    “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赵长林不想跟她废话，越过人群查看聂苍的伤势。


    “小苍，你流血了？！”赵长林面色大惊。


    聂苍可是刚被乡里评为剿匪英雄，今天开会的时候，公社书记和林场办公室的贾主任才表彰过。


    自己刚到村里，就收到聂苍家被人围了的消息，过来一看才发现竟然闹到了这般地步。


    若是被乡里知道，乡里的剿匪英雄竟然被欺负成这样，那事情该如何收场？自己这村长也要负很大责任！


    “反了天了，欺负我们槐荫村没人不成？！”赵长林暴怒。


    刚准备出去叫人，还没说话，屋子里的黄大年，吐出一口鲜血，忽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聂苍家的院子里，顿时又涌进来十多个人。


    早在来槐荫村之前，黄大年就做了万全的准备，既然来别的村找场子，人肯定要带足了。


    怕的就是遇到眼前这种情况，吃亏是小，要是丢了人，以后自己这帮人，在十里八乡可就没法混了。


    “赵村长是吧，怎么？觉得是你们的地盘，想以多欺少？！”黄大年冷笑，几人已经将院门彻底堵死。


    如果是有准备的械斗，别说黄大年这几个人，就是再来三五十个，槐荫村的老少爷们也不怕。


    赵长林当了十几年的村长，在槐荫村的威信不是靠嘴吹的。


    可眼下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根本就不给自己出去叫人的机会。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没有人阻止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浪，谁会无缘无故因为别人的事卷入其中？


    “你们敢闹成这样，不怕我告到公社去？！”赵长林转头，冷眼看着黄大年。


    黄大年听到这话，浑然不在意，反而自己才像个受害者。


    “告到公社？我没告到公社就算好的了！”


    “我姐嫁到你们村，被这个小畜生三番五次的欺辱，你们主持公道的人呢？！”


    “别以为在公社有点儿关系就了不起，公社的周副书记我也认识！！”黄大年提高了调门，浑然不惧。


    聂苍家的院子，内外围了好几圈人，全都支棱着耳朵看热闹。


    其中几个跟聂苍关系不错，想要闯进来看看的同村人，被黄大年带来的人挡在外面。


    “你想怎么样？！”赵长林眼见聂苍的血越流越多，心中有些着急。


    黄大年闻言并不说话，反而把目光看向黄喜芬和聂如海。


    今天他们来的目的，是给自己的姐姐出气，想要条件自己肯定不能张口。


    黄喜芬等着这么久，为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这小畜生打了我们几次，不孝顺父母，没心没肺的东西！必须赔偿！”话说完，黄喜芬看着聂苍屋里堆着的东西，开始清点。


    这可是她日思夜想，恨不得冲进来抢的玩意儿。如今逮到机会，不狮子大开口怎么可能！


    “一千块！”黄喜芬嘴里吐出数字，仿佛这些东西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另外屋子里这些东西，都是分家时候，被这小畜生强行带走的，我也得全都拿走！”


    黄喜芬说完，还不忘推了一下旁边的聂如海，这些话，有了聂苍亲爹的佐证，才更加让人信服。


    “哎……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还不把钱给你黄姨！”聂如海故作沉痛。


    “我要是不给呢？”聂苍看着俩人拙劣的表演，平静开口。


    “不给？！”黄大年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那你得问我这几个兄弟答不答应！”话音落地，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


    屋外黄大年新叫来的人，跨过门槛走进屋里。


    加上刚才打斗时候，受伤不严重的几人，朝着聂苍慢步走近。


    这次他们不是赤手空拳，手心全攥着棍棒木方，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今天就是要彻底废了聂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