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森翔太三人恭敬地站在中泽茂信和黑川奈身后。


    缠绵悱恻的舞曲从舞台两侧传来，珠帘被两个身材高大服装赤裸的兔男郎用身体掀开，让包厢里的两人能清楚欣赏表演。


    舞台上，穿着长裙和高跟鞋的女人们在强音乐下舞动，舞种应该是糅合了康康舞和踢踏舞，还有其他黑川奈看不懂的动作。


    她面前的玻璃桌上摆满了精美的食物和果盘。


    主管带着厨师将最后两样餐品放上桌，供瘟神享用。


    瘟神黑川奈坐在沙发另一边，原本跪在中泽茂信脚边的兔男郎被安排在了她身边。


    捧着小碗，发条人偶般为黑川奈布膳。


    只是他们个个抖如筛糠，勺子和碗底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各色俊俏邪魅的眼角都泛出了迷人的殷红，恐怕都是被吓出来的。


    黑川奈接过想当着她的面将食物含进嘴里的兔男郎的碗。


    恶鬼下山，横扫战场。


    “您看看，这些可否还满意？”中泽茂信好不容易抓住黑川奈擦嘴的间隙，带着恭敬和窃喜，说话的时候还不经意看向主厨的位置。


    主管和主厨回以其自信十足的目光。


    “牛排太焦，意面太咸，果汁太甜，勉强能入嘴，这主厨我家隔壁小黄来都能给你们整上一锅热乎的。”


    黑川奈无情评价。


    主厨顿时涨红了脸，终于明白老板的憋屈从哪来。


    黑川奈说归说，吃可是一点都不耽搁。


    中泽茂信脸上的横肉都洋溢着喜气。


    眼睁睁看着黑川奈将一碗又一碗的食物扫进她无底洞一般的肚子。


    可随着桌上的食物迅速减少，中泽茂信细小的瞳孔逐渐浮现惊慌。


    他不停转头看向主厨，对方和他如出一辙，瞪大眼，满脸窒息、不敢置信。


    当黑川奈拿起最后一份芝士奶油意大利面时，中泽茂信勃然大怒，朝着厨师破口大骂。


    两片厚重的嘴唇狠狠开合，被西裤绷得紧紧的大腿也开始不由自主开始抖动，皮鞋在地摊上砸出小坑。


    面对老板的质疑，主厨绝望地摇脑袋，明明他已经加了足够多的料，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却一点反应都没。


    “老板！我明明放了……”


    “放了只要摄入一口就能迷魂一头非洲象的药量？”


    鬼魅的声音在中泽茂信耳边响起。


    中泽茂信吓得一哆嗦，肥重的□□朝主厨方向一蹦，两人差点没贴在一起。


    “是不是很奇怪我没事？”黑川奈放下筷子，她的动作很优雅，两截木棍在空盘子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舞台上的舞曲告一段落，一分钟的空档之后，那个拉手风琴的男人再次登场。


    只不过这次他选择的音乐更加强烈和诡异，开场的第一个八拍就带着不和谐的音调。


    “我尝尝，”黑川奈紧盯着中泽茂信，刻意吧咂嘴，说，“杏仁的味道，□□吧，不止，还有什么？”她脸上似笑非笑，“沙丨林？七丨氟丨烷？我看错你了咧，主厨先生，把气体变成固体掺进食物，你还挺有能耐的嘛。”


    以这种形式被夸奖，主厨表示并不是很开心。


    只可惜中泽茂信都没表态，他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闪着光的银叉圈起一小团意大利面，在中泽茂信惊恐的目光中慢慢被送到了他嘴边。


    “我刚刚其实都是骗你的啦，主厨先生的手艺太好了，所以我才特意说出那种话骗你把他辞了，我就可以BOSS直聘把他聘回去，可惜了，”黑川奈咯咯直笑，“来，尝尝看主厨先生的手艺吧，要不然这么多只有我一个人吃多没礼貌。”


    少女眼中恶劣的笑意更加浓烈。


    无需中泽茂信吩咐，黑衣人的枪管对准了主厨。


    主厨被黑漆漆的枪口吓得跪倒在地，扒着沙发的衣角，张嘴，无声重复着几个字。


    “拖……拖时间……”


    中泽茂信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是说了吗！为什么还是手风琴！赶紧把他处理了！”中泽茂信忽然哑着嗓子大喊。


    黑川奈抬头，相比起包厢内紧绷的空气，舞台上的男人神态可谓是休闲至极。


    似乎刺耳、矛盾的乐器并非出自他的手。


    真是有趣的男人，黑川奈漆黑的目光望着前方，心里想。


    “老板，处理……指的是，”主管毕恭毕敬。


    中泽茂信瞪了一眼主管。


    “是，是是，我现在就去办。”


    “诶诶诶，等等，老头等等，”黑川奈举着叉子，一脚踩在沙发上，喊道，“别急嘛，老板。”


    老头主管停下步伐，回头看向黑川奈。


    只是少女的目光不在他身上，反倒是翘着脚手肘压住中泽茂信肩膀上的伤口，中泽茂信被疼得龇牙咧嘴。


    “我觉得这个小哥拉的琴还挺好听，”黑川奈恰似无意说道，“哪里招的人？”


    中泽茂信抬下巴，主管立马转身低头弯腰回答，“只是个看见应聘广告后前来打工的普通人，名字是诸星大，曾经是销售，半年前失业，急需钱，嘴巴也很紧。”


    比起中泽茂信，主管深谙回答之道，不用多问就全部招了。


    “诶……老板，”黑川奈手肘用力，中泽茂信的声音顿时高亢，“让那个男人来包厢里拉琴吧，我还挺喜欢听手风琴的小曲儿的。”


    中泽茂信睁大眼，加满小料的意大利面还停在他嘴角不出2cm的位置，只要一张嘴，自己就会一命呜呼。


    他是半句话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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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朝着主管点头，示意他全权听黑川奈的意见。


    “既然您喜欢，我就让诸星大过来专门为您演奏，”主管一脸谄媚，弯腰小跑出包厢。


    黑川奈把意大利面挪开三公分距离，中泽茂信终于是有时间张嘴喘息了，他立马用西装的衣襟将沾在下巴和嘴唇的酱汁擦干净。


    黑川奈将意大利面放回盘子中，在沙发上把手擦干净，随意问道，“几点了？”


    中泽茂信一愣，赶紧看向兔女郎，兔女郎哆哆嗦嗦地回答，“晚上七点三十。”


    黑川奈算了算时间，“呀，时间过得还挺快，事不宜迟，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节约大家的时间，如何？”


    中泽茂信巴不得这个瘟神早点离开，连忙点头。


    黑川奈灿然一笑，朝金森翔太伸手，“把你之前试图给那个叫三田什么的吸过的玩意儿给我。”


    忽然被点名的金森翔太比中泽茂信还不安迷茫，立在原地一脸空白。


    “还不快点！”中泽茂信吼道。


    小谷智在金森翔太耳边小声提醒。


    他才哆哆嗦嗦地向前一步，声音比哭丧还难听，“老，老板，可是我已经没有……”


    “你个蠢猪！这不满是吗！”


    金森翔太吓尿了，两股战战，空调的冷风灌进他的裤子，冻得他生疼。


    “给……”金森翔太万分恭敬，还特意在玻璃柜里挑选了一只最精致的交给对方。


    “多谢，金森同学，”黑川奈咧着白森森的牙齿，金森翔太被吓得躲到了另外两兄弟后，可又被这两人悄无声息地推到最前面。


    “那接下来，”金属在黑川奈的指间旋转，“老板先生，”她墨绿色的深瞳攫住中泽茂信。


    “你知道这里面的成瘾物是什么吗？”


    成……成什么？


    成瘾？


    黑川奈的话在中泽茂信脑里转了几转，他终于反应过来，惊觉，“你，你是警方的人？”


    他的目光变得危险，周遭的氛围再次变得紧张，跪在地上的兔郎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黑川奈笑着，取过叉子拍了拍中泽茂信的肥脸，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末了，说，“我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心的哦，特例仅此一次，之后的问题，我只问一遍。”


    少女阴气森森，头发似乎在空调的冷风下摇晃，无形地压力挤向中泽茂信。


    “……”


    中泽茂信深呼吸，认栽，边喘息边快速回答，“是用吗丨啡解构重组出来的化学药剂，一般用于麻醉，但加大药量成瘾性就会成倍增加，具体学名我不会读那几个字。”


    “文盲，”黑川奈乐滋滋地嘲笑。


    包厢里一声不吭，没人敢说话。


    就连呼吸声都变浅了。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