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壕无人性。”


    黑川奈站在双子塔其中一座的中间层。


    这一层至少做了十层挑高，一条人造瀑布从天而降，以瀑布为中心，铃木集团硬是将热带的景观搬进建筑中。


    茂密植被间人影婆娑，每几步就是一个藏在绿叶间的茶座，惬意且私密。


    每个茶座都装有电视，默认播放正在进行的比赛。


    黑川奈深吸一口气，空气湿润且格外清新，她看向园子。


    “因为楼里用了最新的新风系统，”园子环抱双臂解释，“别看整体都是玻璃，其实玻璃里还有缝隙，24小时排气。”


    黑川奈鼓掌，“果然，还是得赚钱成为有钱人。”


    以为好友会得出什么大论的园子无语垂头。


    三人穿行在雨林景观中四处张望。


    这次联谊规模空前，汇集了政府、教育、医疗等各领域的年轻人。


    盛装打扮，觥筹交错。


    黑川奈脚步一顿，前行的脚步一扭，流畅转身打算躲回那丛巨大的阔叶植物后。


    “怎么了？”小兰问。


    黑川奈想拉两人换个方向，但已经迟了。


    站在目暮警官旁边的高木发现小兰，惊喜地挥手，“目暮警部，是小兰小姐她……”


    话没说完，他就看着小兰和园子从角落里拉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注意力完全放在手机上，生怕错漏任何信息的目暮十三抬头，见到来人的瞬间眼底闪过欣喜，随即又带上几分踌躇和犹豫。


    “星……黑川同学！”他上前几步，在距离三人约半米的地方停下。


    “您怎么这时候在这儿？”


    他没穿那身标志性的橙黄大衣，而是和其他人一样，一身黑西装，就连帽子也换成了黑色，稳稳戴在头上。


    逃跑无果的黑川奈挠了挠脸颊，回答，“园子邀请我们来参加厨王争霸。”


    小兰的目光在两名警官身上稍作停留，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有些犹豫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目暮警官。”


    频发的命案让敏感的小兰察觉到异常。


    仔细看不难发现周遭的熟面孔，再加上目暮警官的脸色，她觉得与其说是来联谊，不如说这几位警官更像是在……巡逻。


    目暮神色僵硬，手机依旧没有动静。


    从昨天下了最后通牒后，警视厅与嫌疑人的线索就此断裂。


    他们也希望是恶作剧电话，可就目前而言在米花町里找到的炸弹以及炸弹残骸不过15公斤，和剩余的重量简直算是儿戏。


    目暮的沉默加剧了小兰的担忧。


    黑川奈眨眨眼，嬉皮笑脸，“呀！高木警官，你既然想来参加联谊就大胆一些，别有事没事就拉着目暮警官！”


    “诶诶？！”


    高木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忽然到了自己身上。


    “话说高木警官也到了年龄啦，”园子接话，“有没有看中的人选？”


    气氛忽然平缓下来。


    高木挠挠头，想起同办公室的女警，不禁红了脸。


    “看来是看中了吧，”黑川奈眯起眼，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要不我去给你当僚机？”她提议。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小兰的兴致也上来了，“佐藤警官今天也来了吧！”


    高木涉变成了几人中的焦点，听到佐藤儿子脸更是瞬间爆红，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啊，等等，是柯南的短信，”小兰拿出手机。


    “怎么了怎么了？这小鬼发现小兰姐姐不在就急了？”园子打趣。


    小兰笑着拍拍好友的肩膀，点开短信，眉间微微蹙起。


    “柯南让我们回到楼上，”她说。


    “我就说他离不开你，”园子贼笑，“但凡小鬼要是大个十岁……不，哪怕是大个五岁，工藤那家伙怕不是得靠边站。”


    两个女生嬉笑打闹。


    黑川奈在一旁偷笑。


    “咳咳，”目暮警官打断愈发众人，“小兰、园子，你们先上楼，黑川同学……我忽然想起有些事情需要找她。”


    话已至此，三人只能就此分别。


    三人走进一处无人的茶座，黑川奈便开门见山。


    “什么事要搜查一课这么大动干戈？”


    语调平静老练。


    高木跟在两人身后，内心满是波澜。


    自从那晚和师傅一同出差到医院接收立原路邮寄证据后，他也私自里调查了星野警视的资料。


    这个人在警视厅留下的资料并不多，但他还是从尘封的档案里面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虽满头耀眼到发光的银发但无论怎么看都是黑川奈本人。


    他小心打量着跟前的背影和被簪子仔细簪在脑后的乌发。


    私自离开，没多久身后就带了个人。


    黑川奈、松本清长、目暮十三和高木涉四人端坐在茶座。


    茶座里的电视正在直播娱乐中心的比赛，当然，音量已经被调整到了最低。


    目暮十三一向知道黑川奈的办事习惯，所以省略了无用的寒暄，在松本警视长的默许下将火药被盗以及预告电话的事情全盘托出。


    “炸弹？”少女双手环胸，靠坐在淡黄色沙发上，“你不会指的是昨天在米花各处以及竞技场周围发生的爆炸吧。”


    “您知道！？”


    “不巧，几次爆炸的时候我本人当时正好在现场，”黑川奈指着自己的脸，“好在没人伤亡。”


    松本和目暮面面相觑。


    警视长紧绷的身子彻底放松下来，小声道，“其实，那些借由无数平台跳转的电话IP地址，我们也有了收获。”


    目暮和高木顿时看向松本。


    男人没对两名下属作表态，继续道，“其实也只是碰巧，因为嫌疑人似乎很自信自己不会被搜查到，所以在最后一通电话中减少了跳板，被我们发现了行踪。”


    黑川奈没有插话。


    果然，在静默几秒后，松本清长道出了一个名字。


    目暮十三猛地抬头，眼神变得犀利无比。


    “昨天夜里，警视厅对大楼做了全面搜查，没发现任何易燃易爆物。”


    目暮回答。


    “如果是他的话找不到炸弹也就正常了，”黑川奈若有所思。


    比起警部与高中生，两人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


    高木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对于嫌疑人的怀疑有和铃木集团说过吗，”黑川奈继续问。


    “提起过，但铃木次郎吉觉得我们的信息有误，”说起这个顽固的老头，松本清长就来气，愤愤道，“警视厅给铃木集团做出了警告，但那个老头死活不肯停止活动，说什么加强安保，苍蝇都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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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要不是担心□□就在那个人手里，我现在就上去逮捕他！”


    黑川奈轻笑，“但不行吧，”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松本警视长，你认为现在开始疏散人群需要多长时间？”


    松本一愣，“动作快的话一个小时应该可以，但今天来的其实有不少其他单位的要员，我担心由正常的疏散可能会打草惊蛇，要是由搜查一课联系各部门可能……”


    男人面露难色。


    黑川奈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更上面呢？可以直接和其他单位负责人进行沟通的人。”


    松本清长神色一凛，紧紧握住的手松开了缝隙。


    借由松本警视长离席打电话的空档，在音乐和氛围的烘托下，气氛看似轻松。


    目暮忽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您刚从电梯下来时没有碰到……”


    “嗯？”黑川奈反问。


    目暮警官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黑川奈的反问让他决定对松田阵平的事情保持缄默。


    但……


    “是松田警官吧。”


    高木却自然地接话，“松田警官和伊达师傅就在您几位下来时上去的，目暮警部是想问您有没有碰到吧？”


    干燥的手帕被汗水浸湿，常温的空调吹不走目暮十三身后的冷汗。


    黑川奈疑惑地歪头，“为什么这样问？警视厅的人我应该只认识高木警官和目暮警部两位吧？”


    除非……


    她想起那诡异朦胧、一晃而过的心悸。


    果然，不是空巢来风。


    高木！！


    比起黑川奈的审慎，目暮显得有些欲哭无泪。


    谁还记得即便没有炸弹，松本警视长给他下的命令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松田阵平喊过来参加联谊。


    他的手放在膝盖上，隔着布料触碰到放在口袋里的东西。


    “对，对对对了，”目暮警官赶紧转移话题，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折叠成巴掌大小的纸片，交给黑川奈，“您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


    他清了清嗓子，“诸伏这个姓在日本很少见，而且又和长野县诸伏高明警官有关联，并不难查。”


    他谨慎地看着黑川奈，补充，“您所说的hiro，既不是广也不是宏，而是景，Morofushi Hiromitsu，汉字是诸伏景光。毕业于警察学校，但毕业不久后就辞去了警察的工作……您找他吗？根据调查的结果，这个人已经失踪好几年了，如果想找，或许只能从诸伏高明警官那看看有没有线索。”


    他想了想，继续道，“还有，他和诸伏警官的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被人杀害，凶手直到在他就读警察学校的时候才落网，具体的话，您回到警视厅，凭您的职级能查到的线索应该会更多。”


    黑川奈翻开皱巴巴的A4纸。


    上面印着的赫然是诸伏景光七年前身穿警察学校制服的学生照片。


    墨绿色的瞳孔一亮，没有胡子的小光简直嫩得能掐出水！


    男大！


    好！！


    但她转念一想，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给自己回电话，无名火又蹿起。


    她鼻子里哼的一声，随手把纸叠起来塞进口袋。


    “谢谢你，目暮警官，”她很有礼貌地道谢，“但如果想让我回警视厅可以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所以年终奖是多少？干多久可以买房？有没有住房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