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债血偿
作品:《血刃问道》 大雪封山。
靠山屯冻僵了。
村支书王有财带着张富贵,闯进陈默家。
“陈老实!鬼见愁的木头,今天必须砍完!”王有财腆着肚子吼道。
陈默爹陈老实,搓着冻裂的手:“支书…大雪封山,鬼见愁邪乎啊…”
“少废话!不去就是破坏集体!”王有财眼一瞪。
张富贵推搡陈老实:“快去!”
陈老实不敢吭声,拿起斧头出门。
陈默躲在门后,拳头攥得死紧。
爹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
陈默心慌。
突然!
“咔嚓——轰隆!”
巨响从鬼见愁传来!
接着是惨叫!
“爹——!”陈默疯跑。
王有财和张富贵也跑过去。
鬼见愁崖边。
一棵老枯树倒了。
砸在陈老实身上!
血,红得刺眼,染红雪地。
陈老实一动不动,死了。
陈默扑上去,抱住爹,浑身哆嗦。
“爹!爹啊!”嗓子喊破。
王有财板着脸:“看!我说危险吧!自己不小心!晦气!”
他踢踢陈老实尸体。
张富贵帮腔:“就是!活该!”
陈默抬头,死死盯他们。
眼神像狼崽子。
王有财心里一毛。
“愣着干啥?抬回去!”他冲村民吼。
陈默跪求:“叔伯,帮把手…”
没人动。
张富贵推陈默:“晦气东西!自己拖!”
陈默被推个趔趄。
他咬牙,嘴角流血。
不再求人。
脱下破棉袄,铺雪地上。
他抓住爹僵硬的胳膊,拼命拖。
雪地留下长长血痕。
一步,一步,往家拖。
风雪抽脸。
他回头看了一眼。
王有财和张富贵指指点点,脸上没一点难过。
陈默眼神,彻底冷了。
像冰窟窿。
破屋里,娘李秀娥哭晕几次。
爹停尸门板上,盖破布。
家里没一粒米。
王有财派人送来一小袋发霉苞米碴子。
“抚恤!”丢下就走。
李秀娥挣扎爬起:“默儿,守着爹…娘去求支书…”
陈默拉她:“娘,别去…他们不是人…”
“不去…你爹咋埋?咱吃啥?”李秀娥眼泪流干。
她拖着身子去王家大院。
陈默不放心,远远跟着。
王家院里。
王有财剔牙,听李秀娥哭求。
“支书…行行好…给点钱埋他爹…我这伤…”她露出发烂的胳膊。
王有财老婆叉腰骂:“丧门星!滚!”
李秀娥跪下:“求求您…”
王有财挥手:“没钱!滚!”
这时,王彪骑摩托,带着大狼狗回来。
“吵啥!”王彪吊儿郎当。
李秀娥像抓救命草:“彪子…劝劝你爹…”
王彪咧嘴笑:“老不死的,挡道?”
他吹口哨!
“黑子!上!”
大狼狗“嗷呜”扑向李秀娥!
尖牙咬进脊背!
“啊——!”李秀娥惨叫倒地。
狗疯狂撕咬!
血染红棉裤。
王彪骑摩托大笑:“咬!使劲咬!”
陈默眼红了,冲过去:“娘——!”
几个村民拉住他。
“放开!”陈默嘶吼。
没人松手。
李秀娥翻滚哀嚎。
王彪笑够,喊:“黑子!回来!”
狗摇着尾巴跑回。
王彪丢话:“咬死活该!药费?找狗要!”
摩托进院,大门“砰”关。
李秀娥倒在雪地,浑身是血,快死了。
陈默挣脱,抱住娘。
娘身体冰凉,伤口露骨。
他抬头。
张富贵和几个女人指指点点,幸灾乐祸。
“报应啊…”
“扫把星…”
张富贵故意往陈家门口泼脏水。
“去晦气!”他呸一口。
陈默咬牙,不吭声。
背娘回家。
路上,他看见张富贵鬼祟溜进邻居王寡妇家后院。
王寡妇拉帮套男人陈老栓,在外扛活,很少回。
陈默眼神一闪。
安顿娘在冰冷炕上。
娘伤口流脓,高烧说胡话。
陈默心如刀绞。
他找点草药敷上。
悄悄出门。
他记得,昨天捡到个破旧黄铜烟袋锅。
他认得,那是张富贵的!上面有道深凹痕。
一直留着。
走到王寡妇家外。
王寡妇院里收衣服。
陈默进去。
“婶…栓叔让送柴…”低头小声。
放捆柴在墙角。
转身,“不小心”烟袋锅掉地。
“当啷”。
王寡妇疑惑看。
陈默慌忙捡起,一脸“慌”:“没…没啥!富贵叔的烟袋锅!昨天来找栓叔…落下的?我…我这就送去!”
像被烫,塞怀里,低头跑走。
留下王寡妇,脸色变来变去。
她看张富贵家方向,眼神复杂。
陈默跑回家,关门。
靠门喘气。
炕上,娘痛苦**。
窗外,传来张富贵老婆尖利骂声。
陈默握娘滚烫的手。
娘手在抖。
陈默眼神,比雪冷,眼神望向王家大院。
另一手摸向怀里。
那里,有把磨亮的杀猪刀。
冰凉。
血债要血偿。
…………
村里开始传闲话。
“张富贵和王寡妇好上啦!”
“真的假的?”
“听说张富贵烟袋锅落王寡妇炕头上了!”
传得有鼻子有眼。
张富贵老婆先听到,回家大闹。
“不要脸的老东西!说!有没有!”
张富贵急眼:“放屁!谁嚼舌根!”
两口子厮打。
……
陈默“碰巧”在张富贵老婆路过时,跟个村妇“小声”说:
“…可不是嘛!富贵叔那宝贝黄铜烟袋锅,带凹痕那个,真在王寡妇炕上!陈老栓要知道…”
声音刚好让张富贵老婆听见。
她炸了!冲回家。
“烟袋锅都落人炕上了!还说没!”揪着张富贵头发打。
正闹着,儿子张小虎(跟王彪混的)回来了。
听娘哭诉爹有了“外遇”,再看爹平时对王寡妇那劲儿。
张小虎火冲脑门!
“老东西!”抄起扁担砸向张富贵!
“咔嚓!”砸中张富贵肩膀!
张富贵疼急眼了:“小兔崽子反了!”抄起板凳。
父子俩在院里打起来!
扁担板凳乱飞!
头破血流!
“打死你个老不要脸!”
“小崽子!反了天了!”
全村人围过来看热闹。
“打!使劲打!”
“张家出丑喽!”
陈默挤在人群里,一脸“害怕”:“咋…咋会这样…富贵叔是好人啊…”
眼神深处,冰冷快意。
屋里,娘李秀娥**越来越弱。
陈默赶回家。
娘昏迷了,气若游丝。
他握娘的手。
窗外,张家打骂声,王家方向喝酒划拳声(隐约)。
陈默眼神一厉。
他默默走向墙角。
拿起那把磨得雪亮的杀猪刀。
刀锋映出他冰冷的脸。
娘不行了!刀,刀要见血!
…………
娘咽气了。
屋里死寂。
陈默握着娘冰凉的手。
脸上没泪。
窗外,张家打骂声小了,王家划拳声更响。
风雪呼号。
陈默站起身。
拿起杀猪刀,插后腰。
揣上一小块发臭的腌肉(之前藏的)。
溜出门。
风雪扑脸,像刀子。
摸到王家高院墙下。
黑漆漆。
王家正屋亮着灯,传来王有财王彪醉醺醺的吼叫。
“喝!老子…老子是村支书!天王老子!”
“爹…再…再来一瓶!”
陈默等了一会,院子里没了声响,偶尔传出大狼狗的低吼声。
陈默掏出臭肉,使劲扔到院子对角。
“啪嗒。”
大狼狗鼻子抽动,立刻窜过去,狂吠啃咬。
机会!
陈默像狸猫,翻上墙头,跳进院子。
落地无声。
摸到正屋窗下。
舔破窗纸。
屋里,炭火炉烧得通红。
王有财和王彪趴在桌上,烂醉如泥,鼾声如雷。
酒瓶倒了一地。
门窗都虚掩着透气。
陈默心狂跳。
他轻轻推开堂屋门缝。
溜进去。
浓烈酒气煤烟味。
父子俩睡死。
陈默动作飞快,像影子。
先轻轻关上正屋门。
插销从外面插紧!
再关死所有窗户。
插销同样别死!
外面风雪声立刻小了。
屋里更闷。
炉火噼啪。
陈默盯着通红的炭火炉。
添煤口小门开着缝。
他端起旁边满满一簸箕黑煤块。
小心地、无声地,全倒进炉膛!
“哗啦…”
火苗瞬间被压暗。
大量新煤盖上去。
炉子里发出沉闷的“轰”声。
浓烈的、看不见的烟气(一氧化碳)开始弥漫。
陈默屏住呼吸。
最后看了一眼烂醉的父子。
眼神冰冷。
转身,开门(只开自己进来的小门缝),闪身出去。
关严。
风雪立刻裹住他。
墙角的大狼狗还在啃臭肉。
陈默翻墙而出。
消失在风雪黑夜。
他跑到山脚废弃猎屋。
缩在角落,喘粗气。
手还在抖。
不是怕。
是激动。
山下王家方向。
死一样寂静。
只有风雪呼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