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吾之下场
作品:《长生仙族:从种下一亩良田开始》 改村为庄,是在宋念丰回来前,卢子桥主动提出的。
宋启山当时说要先与贺周知通气,再跟村里几家地主商量下。
然而信件还不知是否送到,卢子桥却直接把庄契和官绘舆图都拿出来了。
宋启山只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卢子桥讨好的不是宋家,而是宋念丰这位六品武官。
仅从身份而言,一位六品武官的家乡,以其姓氏冠名为庄,并无不妥。
但宋启山还是更希望能在各方商量妥当后,再去行事,免得生出隔阂。
然而刚要出声,宋念丰却先开了口。
“卢大人这份礼,令人惊喜,不知该如何回报才好。”
卢子桥哈哈笑着:“宋大人无需客气,此事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啊!”
看着和卢子桥三两句,便把此事敲定的宋念丰,宋启山沉默不语。
儿子真的长大了。
此事对宋家来说,自然有很大好处。
且考虑到将来和仙人的瓜葛,越早形成自己的班底,越不容易吃亏。
很明显,宋念丰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毫不迟疑的受了这份“礼”。
“这孩子……比我更果断!宋家想要发展的更快,需要这样的人主事。”宋启山想着。
宋念守也是类似的性格,不会像父亲一样,会顾忌太多人情。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该商量的事,绝不会多商量半句。
转头看了眼年仅十三岁,便吩咐众人铺设灵堂,行事井井有条的小儿子。
宋启山心里涌出一丝快意,有这两个儿子在,宋家未来数十年,不需要再忧虑什么了。
至于宋念顺,正在为宋家趟一条未来的路,跟宋念丰和宋念守完全不同。
卢子桥又拿出一份官图,道:“宋大人和宋老爷且看第二份礼。”
父子俩抬眼看来,只见官图展开后,只有两处地点标注。
一处是灵秀县,也就是县衙所在。
另一处,则是“宋家庄”。
两者之间,一条大道牵连,旁边标注了距离,宽度等。
卢子桥笑道:“第二份礼,便是由县衙修一条直通宋家庄的官道!”
这一次,连宋念丰都有些惊讶了。
官道修建,花费巨大。
从县衙到宋家庄,起码数十里路,没个大几千两银子下不来。
村里那条普通的三合路,都花了近千两呢。
若真能修成,宋家庄可就出大名了。
只是县衙哪来这么多银子?
又怎舍得掏这么多银子?
卢子桥自得一笑,道:“这有何难,说是官道,平日里若无公务,百姓也可行走方便。”
“沿途村庄,都愿意慷慨解囊,出银子出力。县衙不过牵线搭桥,实际花费并不多。”
这下父子俩都听懂了,卢子桥是借花献佛。
拿别家地主乡绅的钱,各村的人力,讨好宋千夫长。
说是自愿,实际上有没有威逼利诱,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事宋念丰不好擅自做主,便转头看来。
宋启山心中暗想:“若还是固安村,再大的官道也是无妨。但如果真改成了宋家庄,这条官道,便让我宋家成了众矢之的。”
思索一番后,他开口道:“卢大人好意心领,修路也无不妥,只是官道过于显眼。由我宋家多出些银子,修条宽敞点的普通路段即可,大人觉得如何?”
卢子桥没想到送上门的天大好处,宋启山会主动拒绝。
“宋老爷何须担忧,倘若谁有异议,本官自然会……”
宋启山再次摇头,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还请卢大人收回成命。待来日机会合适,再修成官道也不迟。”
宋念丰跟着道:“我爹说的有道理,卢大人不必多想。能修条通往县衙的宽敞路面,已是不错。”
见父子俩都这样说,卢子桥只好惋惜作罢。
随后,这位县太爷去灵堂亲自给王永良上香祭拜,给足了面子。
哭红眼的王楚玉,也被喊了出来跪谢。
这是规矩,哪怕她是宋念丰未过门的妻子,也得如此。
县太爷都上门祭拜了,镇上其他人还能坐得住?
甭管过去关系如何,都主动跑来上香烧纸。
不久前还门可罗雀的王家宅院,转瞬间挤的没有落脚空档。
就连固安村那几家地主,也都来了。
马家和许家自不必多言,祭拜完便跑来恭喜宋启山。
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许瑞丰,与宋启山同辈。
从前村里田产第一的许家主事人,如今面对宋念丰这个晚辈,显得很是拘谨。
不自禁弓着身子,带着讨好表情和语气道:“我许家的田产,也想卖给宋家,不知宋老爷可愿意?”
旁边马绍韧连忙跟着道:“以后就是宋家庄了,田产理应由宋家接管才是。”
两人的用意很明显,宋念丰贵为六品官,家中田产赋税是要免除的。
把地卖给宋家,一来攀个交情,二来以宋启山的宽厚性子,田产免税,必给佃户也降租金。
到时候,两家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他们早就有这样的想法,才会在卢子桥派人来的时候,主动提交呈请。
宋启山见状,笑道:“多少年的老弟兄,何至于如此。一口一个宋老爷,倒是让我有点起鸡皮疙瘩。若再这样喊,便回去吧。”
许瑞丰和马绍韧听他这样说,下意识看向宋念丰。
宋念丰跟着道:“两位叔叔都是村中长辈,跟我们家关系向来不错,确实没必要太过生分。可莫忘了,当年爬马叔院墙打枣的时候,还被您拿着竹竿撵了半条村呢。”
马绍韧听的干笑一声,当年宋念丰和宋念顺用石块打枣,砸烂了自家几片瓦,气的把兄弟俩追的满村跑。
谁能想到,调皮打枣的少年能有这么大出息呢?
早知如此,何须兄弟俩费劲,他早就亲自摘下送来了。
但有了这一茬,许瑞丰和马绍韧心里的紧张,也就稍微去了些。
一时间,相谈甚欢。
不远处,江宝瑞看着几人聊的欢快,却没有凑上来。
他心里清楚的很,攀上宋家,以后别说村里了,就算整个县镇,都能横着走。
可偏偏心里就是不痛快,就是不愿意!
尤其前两日,知晓徐彩菊背着他,偷偷买了东西去给谢玉婉送礼。
气的江宝瑞扬手就是两巴掌,打的徐彩菊脸都肿起半天高,哭喊着要回娘家。
周围邻居都来看热闹,更让江宝瑞觉得出丑。
他就不明白了,当年明明自家比宋家好上几倍。
咋十年过去,愈发不如了呢?
尤其看着马绍韧和许瑞丰,对宋启山那叫一个讨好,更有李家的人在旁边“鞠躬尽瘁”。
江宝瑞越看越气,不禁嘟囔出声:“没出息的玩意!”
宋家眼下过的好,还能一直好吗!
大学士过了百年,家里都得落魄,何况地主呢。
说不定宋念丰哪天在战场上,一命呜呼,宋家又要被打回原形。
江宝瑞眼下的念头,却是与当初的张伯保一个德性。
哪怕在《改庄名呈文》上签了自己的大名,却依然觉得只是逼于无奈。
只等着东升西落,看宋家狗屎运能走到几时!
曾经关系莫逆的两家人,如今便生出了间隙。
若被砍了脑袋的张伯保还能开口说话,不知会不会指着江宝瑞大笑:“吾之下场,彼之将来!”
到了晚上,院子里稍微清静了些。
宋念丰想留下陪王楚玉,谢玉婉和宋念云想留下陪宋念丰,以至于一家人到最后都没走成。
宋启山不以为意,坐在阿琅给王永良打的躺椅上。
谢玉婉和宋念云等人,围在宋念丰身边,听他讲述战场上的事情。
一家子听的时不时惊呼出声,宋启山则微微闭目,沉入心神。
刚踏入那片空间,眼前所见,已截然不同。
整个心神祖宅,竟在无声无息中,生出许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