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现在车门打不开。”


    何雨桥握住女子的手，示意她不要盲目行动：“你先拨打 120 急救电话和 119 火警电话，这里有人受伤了。”


    “好，我马上打，这就去打。”


    女子急忙伸手摸口袋找手机，可突然想起手机还放在自己的车上，顿时急得在原地直跺脚。


    何雨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车头正悬在半空中，根本没办法爬到前座去开锁。而且谁也说不准，要是短时间内车身受力发生变化，车子会不会直接坠落。


    为了安全考虑，他只能安静地坐在后座，仰着头慢慢呼吸，尽量节省体力。


    “大家让一让，麻烦请让开一下！” 女子打完电话后，立刻又跑了回来，拨开围观的人群往里挤。其实这是她第二次独自开车上路，没想到遇上了雾霾天气，能见度低得让人很不舒服。


    刚才慌乱之中，她把刹车当成了油门，结果撞上了前面的车。


    此刻，看着满脸是血的何雨桥，女子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现在的情况变得格外危险。


    “你放心，所有责任我都会承担，绝对不会逃跑！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女子见何雨桥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还以为他已经撑不住了。


    普通人流这么多血，真的能撑下去吗？


    女子赶紧用手捂住嘴，强压着内心的恐惧给闺蜜打了个电话，让闺蜜赶紧带好各种证件赶过来。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在救援队来之前，我想稍微休息一会儿。”


    “大哥，千万别睡着啊！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闭上眼睛！”


    “对！大家也别光站在那儿看热闹，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车门弄开！”


    “你也别想跑！我的车都被你追尾了！”


    周围围了一圈其他车辆的司机，其中有些人是因为女子突然紧急停车，被迫追尾了她的车；还有一些热心的市民，看到发生事故后，特意停车过来帮忙救援。


    可不管大家怎么努力尝试，车门始终纹丝不动。


    “不愧是豪华车啊…… 这车门紧得就像用焊枪焊死了一样。”


    “别在这儿说没用的了，有没有人能想办法到前面去把锁打开？”


    “得找个体重轻的人去！要是让身材壮实的大男人进去，说不定直接就把车头压下去了。”


    “就让她去吧！大家搭把手，扶着这位姑娘，让她从车窗钻进去开锁！”


    众人商量后，一致决定让引发事故的女司机 —— 林月，从破损的车窗钻进去，把车锁打开，再把何雨桥救出来。


    “那你们可得扶稳了，千万不能用错力气，不然就麻烦了！”


    林月没有丝毫犹豫，走到车辆左侧，让周围的人分别抓住她的腰和胳膊，扶着她往车窗里钻。何雨桥本想阻止，觉得等救援队伍来了再处理会更稳妥。


    但林月心里十分担心：要是救援队伍还没到，车子就发生意外，比如直接掉下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何雨桥看到这一情况，只好不再阻拦，开始指导林月如何开锁。


    “对，手再往下伸一点，找到那个按钮按下去就行。”


    在何雨桥的耐心指导下，林月成功按到了解锁键。只听车里传来一声轻微的解锁声，何雨桥赶紧扶住车门把手，把车门推开，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往侧面倒去。


    “大家快来帮忙！先把前座的司机拉出来！”


    众人心里都很清楚，要是先把何雨桥救出来，后座的重量会突然减轻，前座的司机很可能会陷入危险。于是大家分成两组，一组人扶住何雨桥，确保他的体重还能压在车身上，维持车身的平衡；


    另一组人则立刻跑到前座，把昏迷的司机抬了出来。


    等大家忙前忙后，确认两个人都安全离开车辆后，救援队伍也刚好赶到了。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快步跑过来，围观的人群连忙散开。他们先去查看前座司机的情况，对其进行紧急救治。


    混乱中，有人认出了何雨桥，急忙喊道：“何总！这里需要帮忙，您看……”


    何雨桥看向蹲在自己身边的中年人，恍惚间回忆起来，好像在之前的一场活动上见过这个人 —— 他是曾经有过合作的一家外包公司的经理。


    林月听到有人喊 “何总”，也连忙走了过来。


    “何总，今天这件事都怪我，真的非常抱歉！您放心，不管后续需要承担什么责任，我都会负责到底！” 她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何雨桥，语气格外诚恳。


    她的眼神里，既有犯错后的慌张，又有承担责任的坚定。小巧的鼻尖上还挂着汗珠，脖子上甚至沾着刚才救援时溅到的血迹。


    “好。”


    何雨桥此刻浑身没有力气，没再多说其他话，只是朝她瞥了一眼，随后再次合上双眼，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最近他总是没来由地感到疲倦，或许是刚回到这里，需要处理的事务繁杂，长期劳累才导致这样的状况。尽管他心里很清楚，眼下这种情形绝不能睡着，但身体却实在不听使唤。


    失血过多引发的眩晕感，让他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林月静静地守在何雨桥身旁，一刻也没有离开。


    当何雨桥再一次恢复意识时，窗外的天早已亮透。他的头顶上方悬挂着一袋输液，耳畔不断传来电子医疗设备 “滴答滴答” 的声响，他缓缓转动眼珠，仔细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你醒过来了？”


    林月当即站起身，快步朝他走过来。她先是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紧接着又匆忙去取旁边的棉签。


    “医生说您的内脏损伤比较严重，目前还不能喝水。要是您觉得口干，我就用棉签蘸点水，帮您擦一擦嘴唇。” 林月弯下身子，动作轻柔地用棉签轻轻点在何雨桥的嘴唇上，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小心。


    何雨桥想开口说话，可喉咙又干又痛，稍微动一下，就牵扯得整个喉咙都难受不已。


    “您这次失血太多，现在头应该还会有点疼，先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去叫医生过来，给您做个检查。”


    林月忙完这些事，把水杯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坐在窗边的凳子上，手里还在忙着整理一些东西。


    “你在做什么？” 何雨桥看着林月手里的物品，心里满是疑惑，可实在没力气把这句话问出来。


    身体传来的疼痛感实在太强烈了……


    他的左腿被悬空吊着，腿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一看就知道伤得很严重。


    “坐在前座的司机在隔壁病房，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没醒过来。”


    医生过来检查完，叮嘱了一些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后便离开了。之后，林月再次走到何雨桥的病床边，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告诉了他。


    “您昏迷的时候，您的秘书和夫人都来过，不过看到您还没醒，就先回去了，说晚些时候再过来。”


    林月一打开话匣子，就像只停不下来的小麻雀，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吵得何雨桥耳朵都有些疼。他只好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再次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


    林月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何雨桥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抬起头看向他。


    只见这个男人躺在床上，双眼紧紧闭着，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他挺拔的鼻尖上，还留着被玻璃划伤的伤口，手腕上插着的输液针管，正连接着头顶的输液瓶。


    “长得可真英俊啊…… 可惜已经结婚了。” 林月在心里惋惜地想着。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意外事故，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认识大名鼎鼎的何总吧？


    像他这样身处高位的人，又怎么会和自己这种普通人有来往呢？


    林月忽然轻轻笑了一声，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啊，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幸运’的……” 她痴迷地盯着何雨桥的侧脸，忍不住抬起手，想要轻轻摸一下他的脸颊。


    眼前这个安静躺在病床上的何雨桥，是她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场景。


    何雨桥身上的那些伤痕，不仅没让林月感到心疼或厌恶，反而让她隐隐有些开心 —— 正是因为这些伤痕的出现，她才有机会这样守在他身边。


    “砰！”


    病房的门毫无征兆地被猛地推开，一个男人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雨桥！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林克安急急忙忙地冲进病房，径直朝着病床扑了过去。可他动作太急促，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撞到了何雨桥的伤口。何雨桥疼得瞬间睁开眼睛，满是怒火地瞪着站在床尾的林克安。


    “太好了，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呜呜……” 林克安紧紧握住何雨桥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声音里满是哽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何雨桥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喉咙又干又痛，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


    “是不是你把雨桥撞成这样的？” 林克安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抬起头，目光凶狠地盯着对面的林月，刚才那副慌张害怕的模样一下子就不见了。


    “是…… 是我撞的，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雾霾特别大，视线很差，我没看清前面有人。”


    林月连忙慌张地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