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太子妃如何了？”尹临华急切地问道。


    太医收回手，摇了摇头，叹息道：“太子妃娘娘……是喜脉。”


    “喜脉？”尹临华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你是说，太子妃有喜了？”


    “正是。”太医拱手道贺，“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尹临华喜不自胜，激动地握住平棠的手，柔声说道：“棠儿，你听到了吗？你有喜了，咱们有孩子了！”


    平棠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虚弱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仇婉药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悲。她默默地退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清晨，东宫书房外。


    “唔……”


    一声低吟，自半掩的门缝中飘出。


    正欲回房的清漪，被这细微声响勾住了脚步。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原本打算迈出的步子，也悄然收了回去。


    “是太子哥哥醒了？”


    她心头一跳，有些犹豫，又有些好奇。


    守在院中的王岚也听到了动静，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压低声音：


    “好像……真是殿下。”


    清漪咬了咬下唇，眼神闪烁。


    王岚察言观色，又道：


    “姑娘不如进去看看？殿下昨晚告乏，许是睡得沉了，有事也未可知。”


    他故意把“告乏”二字说得重了些，意有所指。


    “嗯……”


    清漪轻轻应了一声，指尖微微蜷起。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书房的门。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


    书案上，几本翻开的书卷随意摊放着，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归来。


    床上，尹临华眉头紧锁，薄唇微启，似在梦呓。


    清漪放轻脚步，缓缓靠近床边，唯恐惊扰了他。


    她俯下身，轻声唤道：


    “太子哥哥？可是有什么吩咐？”


    尹临华翻了个身，呼吸略显急促，双眼依旧紧闭。


    “水……想喝水……”


    他含混不清地嘟囔着。


    清漪连忙转身，倒了杯温水，又取了条干净的巾帕。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尹临华，将水杯凑到他唇边。


    “太子哥哥，慢些喝。”


    尹临华迷迷糊糊地喝了几口水，似乎舒服了些。


    清漪正要将他扶回床上，却发现他额头滚烫。


    “呀！怎么这么烫！”


    指尖传来的热度，让清漪吓了一跳。


    她心头一紧，伸手探向他的颈侧。


    “不会是……发烧了吧？”


    清漪顾不得多想，转身就欲出门寻府医。


    “别……别走……”


    手腕猛地一紧，一股大力传来。


    “太子哥哥，我是去找……”


    清漪惊呼一声，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落在床榻之上。


    “太子哥哥！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尹临华死死压制。


    男人力气大得惊人，呼吸粗重而紊乱，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门外，王岚听着屋内的声响，心下了然。


    他悄然退后几步，将书房的门轻轻掩上，自己则如一尊雕塑般，重新伫立在廊下，只是嘴角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东宫，正殿内。


    天光大亮，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平棠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


    她手中的茶盏，微微颤抖，茶水几乎要洒出来。


    “娘娘息怒，仔细身子。”


    贴身婢女轻声劝慰，却不敢上前。


    “息怒？你叫本宫如何息怒！”


    平棠猛地一拍桌子，茶盏摔落在地，碎裂声刺耳。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跪在地上的婢女，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头深深埋下，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正是昨夜负责盯梢的婢女。


    “奴婢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茅清漪会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进书房！”


    “奴婢以为，仇良娣那边已经打发了，殿下也乏了，不会再有旁的事……”


    “可谁曾想……奴婢一时大意，竟让她钻了空子！”


    婢女越说越悔恨，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平棠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她知道，现在发火也于事无补。


    更何况，昨夜之事，她自己也有责任。


    光顾着提防仇婉药，却忘了，这东宫之中，可不止一个对太子有心思的女人。


    “行了，起来吧。”


    平棠揉了揉眉心，声音疲惫。


    “事已至此，责怪你也无用。只是……”


    她顿了顿，眼神凌厉地扫向婢女：


    “下不为例！若再有下次，本宫绝不轻饶！”


    “奴婢谢娘娘开恩！奴婢一定加倍小心，绝不再犯！”


    婢女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


    平棠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她独自坐在殿内，心中烦闷。


    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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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漪……


    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盘旋。


    原本，她还想着，茅清漪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丫头，翻不出什么浪花。


    可如今看来，是她低估了这丫头的手段。


    更让她头疼的是，茅清漪就住在太子的院子里，她根本无从下手。


    总不能……直接将人赶走吧？


    那样一来，岂不是显得她这个太子妃太过小气？


    可若是不管不顾，任由那丫头在太子身边晃悠，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平棠越想越心烦，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燃烧。


    ……


    书房内。


    床榻凌乱，空气中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气息。


    尹临华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平稳。


    清漪却早已清醒。


    她蜷缩在床角，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纱衣，遮不住满身的痕迹。


    昨夜的疯狂，如同一场噩梦，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她与太子，原本只是名义上的关系。


    可如今……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没入枕巾之中。


    ……


    司府府，新房内。


    红烛燃尽，天色微明。


    古子云霆轻轻掀开被子，看着怀中熟睡的婉柔，眼中满是爱怜。


    他俯下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夫君……”


    婉柔嘤咛一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醒了？”


    古子云霆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


    婉柔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


    古子云霆从床头柜上取来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支碧玉簪。


    “这是……”


    婉柔有些疑惑。


    “这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据说有安神定惊的功效。”


    古子云霆说着，将簪子轻轻插入婉柔的发髻之中。


    “喜欢吗？”


    婉柔对着镜子照了照，笑着点了点头：


    “喜欢，夫君送的，我都喜欢。”


    古子云霆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


    “婉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妻，我会用一生一世来守护你。”


    ……


    东宫，清漪的房内。


    她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