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你别害怕，我是妈妈，你过来，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高馨月一脸希冀，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位置，眼睛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她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愧疚与怜爱。


    这种感情从心底蔓延出来，令人无法不受其感染。


    若有人在此时经过的话，一定会将她们两人当成神经病，还是重度患者的那种。


    虽然高馨月看不到小葡萄，但念晚看得清清楚楚，小女孩眼里噙着泪，让人看了心里一揪。


    “妈妈。”


    小葡萄很想靠近高馨月，可又始终在她身边徘徊不决，像是在犹豫什么。


    最终，对母亲的向往和思念，还是超越了她为数不多的理智。


    试探性的伸出了一只手，与高馨月的手缓缓触碰在一起。


    忽然感受到一股寒意，指尖冰冰凉凉，这是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但只要想到这是她的孩子，高馨月就会忍不住心软，逐渐战胜了心里的那份恐惧。


    “孩子，是我对不住你。”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却一直紧盯着前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存在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深深的忧伤，小葡萄的眼里有了湿意，努力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高馨月身边有许多小孩子喜欢的衣服和玩具之类的。


    从前，她从不关注这些，生怕联想起那个短暂出现又迅速消失的小生命。


    现在大大方方将东西摆出来，尽力弥补小葡萄这些年缺失的母爱。


    在网上找了很多帖子，可是作用都不是很大，多数只是为了引人注意的噱头。


    撞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比她们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似念晚这般体质清奇的人不多。


    高馨月逐渐与自己和解，不一定非要亲眼看到小葡萄，只要知道她过得好就足够了。


    她满脸认真的说道，“念晚，谢谢你愿意陪着我，这么胡闹一通。”


    见高馨月是真的放下，念晚的心里微微一松，握住了高馨月略显冰凉的手。


    “馨月，我们两人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念晚还要再说些什么，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口。


    冷意袭来，黑雾萦绕，一个面色惨白的古装美男现身。


    “是你！”念晚猛地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变得惊讶。


    谢卿言靠在门口，淡淡的看了过来。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仿佛直达心底，让念晚有些心虚，看向了一旁一无所知的高馨月。


    “念儿，你在找我？”


    脖子上的玉佩传来凉意，暗预着谢卿言的情绪，并不如表面上的这般平静无波。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这还是第一次，男人主动找上门来。


    念晚不想骗人，谎言易碎，何必自欺欺人，她太清楚谢卿言的底线在哪里。


    看清她摇头的动作，谢卿言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冷意。


    他的声音里带着愠怒，“你不该冒险的！”


    将一个物件扔了过来，眸中燃起了一团幽寂的怒火。


    月色下隐隐发光的物件，此时才暴露真实面目，那是一个打火机。


    为了撞鬼，念晚尝试了很多办法。


    屋子里打伞，半夜梳头发，十字路口烧纸等等。


    如果是一般人，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撞鬼。


    两个世界的界限是非常清晰的，互不干扰。


    除了一些极少数，拥有特殊体质的人，也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


    八字轻，阴气重，而念晚赫然就是这两者的结合体。


    本来就极易撞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样做无异于送到狼口边的一块大肥肉。


    有了之前的教训，谢卿言不敢大意，哪怕生气离开时，不忘给念晚套上一个保护圈。


    身上从内而外的沾染了他的气息，这也是念晚安然无恙的原因之一。


    谢卿言的气势逼退了大部分蠢蠢欲动的邪灵阴魂。


    听了他生气的原因，念晚心里有些后怕，同时也很诧异谢卿言无声的保护。


    这些日子身边清净，原来不止是符纸的功效。


    谢卿言暗自出了力，他属于只做不说的那种人。


    “卿卿，我错了，还有，谢谢你一直保护我。”


    扯了扯谢卿言的衣角，念晚的认错的态度十分明显。


    看着面前温言软语的人，谢卿言心里哪里还有半点怒气，只是恼怒念晚太不珍惜自己。


    分开的这段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可谢卿言又抹不下脸来找人。


    当初他生气之下，一甩衣袖离开，一个人回到谢宅生闷气。


    那段时间，宅子里的纸人们过得战战兢兢，生怕惹主人不顺眼下一秒就成了祭品。


    本以为念晚知错就改，很快就会来哄人回去，不想那个小没良心的是如此狠心。


    多次遇到危险，不肯喊他的姓名，谢卿言一度快要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手。


    他的心情很复杂，再这样下去，怕是念晚彻底忘了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千年时光，不曾觉得孤寂难耐，这十几日却让人度日如年。


    第一次有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谢卿言诧异的同时又有些上瘾。


    他强行绷着表情，语气沉静，“最后一次。”


    “嗯嗯，我保证！”念晚举起手发誓，表情格外的认真。


    大概有小葡萄的事在先，得知念晚嫁了一个男鬼后，高馨月表现十分的淡定。


    她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年头，是人是鬼，我们很难分的清。”


    有那样凄惨的一段经历，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足为奇。


    抓住谢卿言的手，念晚声音轻柔的说，“卿卿，我们帮帮忙吧。”


    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了他的腰，不肯撒手让人离开。


    时不时抬头看上一眼，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辜。


    如同撒娇的小猫一样，让人很难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谢卿言将人推开了一些，耳垂微红，“嗯，如你所愿。”


    他的手一挥，一道阴气溢出，瞬间笼罩在高馨月的面上。


    高馨月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只觉得世界与方才并无不同。


    除了眼皮上有种异样感，冰冰凉凉的，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直到她的视线触及到墙角处缩着的一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