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长安扶着老爷子上车，和老二把拦路的石头木柴搬开，赶着牛车走在前面。


    卓峰把三个家伙穿成一串儿牵着，骂骂咧咧的走几步踹上一脚，


    “老实点儿，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


    三个家伙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家伙被卓峰五花大绑，扔到祠堂面前，一脚一个踹倒跪下。


    全村人都来看热闹，听卓峰绘声绘色的说当时的情景，惹得大伙儿一阵惊叹，


    “长安好样的！”


    “大武家这是出了个人才呀！”


    “没想到老二憨头憨脑的，也是把子好手……”


    族长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气的吹胡子瞪眼，背着双手在祠堂来回踱步，


    “什么？半路抢人家银子，还要杀人！这还了得？这还得了！


    马赖子，我卓家村收留你一年来多，哪儿对不住你了？


    你竟还想抢我卓家东西，杀我卓家人！


    杀人越货十恶不赦，报官！明儿一早我亲自去衙门报官！”


    村里人也气的直骂，纷纷替卓大武家打抱不平，


    “可不是？简直是个白眼儿狼！”


    “还报官做甚，要我说直接打死了当，看谁以后还敢欺负咱卓家村的人！”


    “人家赚银子你眼珠子红啥？还真敢去抢啊……丧良心不？”


    ……


    “不要报官！不要报官！”


    卓老狗的媳妇儿马婶子连哭带喊的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族长，我娘家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小强子一个，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求求你千万不要报官呀！”


    “老狗家的，你知不知道你侄子抢劫人家长安家银子，还差点儿把人家一家老小全都宰了，你还有脸来求情？”


    族长恼火的喝道，“人家长安没当场把他打死就不错了！你说什么都没用，明儿一早衙门开了，我就跟长安去报官！”


    “不要、不要！族长，长安，千万不要报官，去了衙门他就是个死呀！”


    马婶子扯着族长的衣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们认罚、认罚还不行吗？他抢了大武兄弟家啥，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赔，只求饶我侄子一条命吧……”


    “抢了人家东西能赔，要是他把人家杀了呢？你赔命嘛！”


    族长甩开她，脸色威严的呵斥，“报官就是要让有些个坏心眼的家伙，别瞧见人家赚银子了就想干丧良心！


    告诉你，报官是我的主张，人家苦主也是这个意思，没得商量！”


    一听没商量，马婶子又抓住了卓长安的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求，


    “长安，你是个好孩子，你、你告诉族长别报官行吗？你家这么收拾小强子都行，要啥都行，求求你放我侄子一条生路吧……”


    卓长安抽出手，脸色平静的说，


    “婶子，马强劫道儿的时候，可没有想着放我一家老小生路。”


    声音虽不大，可语气十足十的坚定。


    马婶子狠狠一颤，“卓家老大，你是真心想看着我侄子死呀！”


    “是他自寻死路。”


    卓长安平静的声线中，带着一抹压迫感。


    亲侄子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满脸通红，一双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


    送去衙门少不得又要挨顿板子，牢房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保不齐关上一阵子命就没了！


    一看说不通，马婶子脸色登时变了，指着卓长安的鼻子大骂，


    “卓长安，没想到你人不大，心可够狠的呀！我这么求你都不行，你到底想咋样？


    你们说我小强子劫道儿，杀人，他抢了你什么了？他一身伤可都是你们打的！


    你自己看看把我侄子打成这样，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反倒跟我较上劲儿了……”


    她话音未落，全村儿人都炸了，七嘴八舌的乱骂，


    “老狗家的，你还要不要脸？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出口？”


    “你还是人吗？怎的，非要你侄子把人家打死才算？”


    “人家说报官那是他罪有应得，怎么到你嘴里反到成了人家的罪过了……”


    ……


    “老狗家的，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嘛！”


    族长气的心口直哆嗦，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喝道，“报官天经地义，人家长安家不找你家麻烦已经可以了，你属狗的吗，反倒咬人家一口？”


    马婶子千夫所指，知道混不过去，连连冷笑着说，


    “我不管天经地义，我只知道小强子是我娘家唯一的根儿！


    族长，卓家大小子，你们要敢报官，我跟你们拼命！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给我滚、滚出祠堂！我卓家村没有你这种混账不省事儿的人！”


    族长面色铁青，被他气的不轻，捂着心口大叫，“来人，把她给我叉出去！”


    马婶子被人架走，一路骂骂咧咧又哭又喊，闹的整个村子鸡飞狗跳。


    族长让人把三个家伙关进拆房，铁青着脸回的家。


    卓长安和老爷子把酒肉送去，商量了一下明天一早就去衙门，便也回了。


    “芬娘，大武，咱两家平日里也算不错吧，你们咋就能那么狠心呢？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你们也忍心让他去送死？”


    谁知一进门就看见马婶子堵着屋门，坐在地上撒泼大哭，


    “你家那大小子可真不是个东西呀，我都快给他跪下了，他都不松口！你们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他婶子，你起来，从我家滚出去！”


    芬娘本就为孩子们的事儿惊心，后怕的坐立不安，谁知马婶子竟然敢进来家里闹腾，怒火攻心，指着她喝道，


    “你的侄子是亲人，我的孩子就不是亲人了？我的孩子要是出了事，难道就不是要了我的命！滚，你给我滚……”


    “我把你个不省事儿的混账婆娘……看我不打死你！”


    卓大武咬着牙从炕上爬下来，抓了把苕帚劈头盖脸的往马婶子身上拍，“那混账东西连六十多的老头子，几岁的孩子都敢下手，他的心比狼都狠毒！


    我爷爷、我闺女儿子要是出事儿，我把你一家子撕了你信不信！”


    “杀人啦！卓大武要杀人啦！你们都过来看看啊，给我说句公道话啊！”


    马婶子被打的抱头鼠窜，连滚带爬的哭喊，“他儿子啥事儿没有，我侄子一身伤，谁知道谁打劫谁呢？谁瞧见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存心想弄死我侄子……我小强子死了，我也不活了，我、我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