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复刻出了一座逼真的城市。”


    “但你，复刻不出，真正的，生命。”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让周文感到毛骨悚然的弧度。


    “而我，恰好对‘生命’的气味，比较敏.感。”


    “我能闻到，这座城市里，每一个所谓的‘路人’，他们的灵魂，都是空洞的，是没有‘味道’的。”


    “他们，不过是一群被设定好程序的，提线木偶。”


    “所以，老师。”


    苏云的视线，仿似两柄无形的利剑，狠狠地，刺入了周文的灵魂深处。


    “用一群假人来考验我们对生命的‘守护’。”


    “你不觉得，这道考题，出的，有点太弱智了吗？”


    周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最大的依仗，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考场”，竟然被苏云，以这样一种，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式，轻而易举地，看穿了。


    他那高高在上的，导师的姿态，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自导自演的小丑。


    而台下的观众，不仅没有被他的表演感动，反而，在嘲笑他的愚蠢。


    “看来，理论联系实际，你学的，比我想象的要好。”


    周文的声音，冰冷得，几乎要掉下冰渣。


    “那么，现在，我给你一道，真正的，附加题。”


    他缓缓地，从广告牌上，走了下来。


    每一步，他身上的气息，就强横一分。


    那股属于“盘古”计划完美实验体的，浩瀚如宇宙般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向着苏云和米雅，碾压而去。


    “既然你觉得假人没有挑战性。”


    “那么，就由我，亲自来当你们的，考官。”


    他的身后，那片黑色的混沌之潮，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开始疯狂地，向着他的身体里汇聚。


    他的身体，在飞速地膨胀，变形。


    转眼间，一个身高超过百米，浑身覆盖着漆黑的，仿佛由无数个哀嚎的灵魂构成的诡异铠甲，手中握着一把由纯粹的毁灭能量凝聚而成的巨型镰刀的，恐怖魔神，出现在了苏云和米雅的面前。


    而那张属于周文的，温和的脸，就镶嵌在魔神的胸口。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而病态的笑容。


    他抬起那把巨大的镰刀，指向了那片小小的“圣域”。


    “附加题的题目是……”


    “在我的攻击下，活过，三分钟。”


    话音未落，那把足以斩断天空的毁灭镰刀，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狠狠地，向着两人，劈了下来。


    那把足以斩断天空的毁灭镰刀，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狠狠地，向着两人，劈了下来。


    时间，仿似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


    苏云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足以将一切都化为虚无的黑色光刃。


    他能清晰地“闻”到，那光刃之中所蕴含的，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法则。


    那是周文，融合了“盘古”神血与混沌之潮后，所能催生出的，最强大的力量。


    这一击，足以抹平之前那个天灾级的沙之巨人。


    这一击，足以让银城，连同它数千万的生命，在瞬间，从地图上消失。


    而他，和他身后的米雅，就站在这道毁灭洪/流的最中心。


    跑？


    躲？


    硬抗？


    任何常规的应对方式，在这一击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苏云的脑子，在以一种超越光速的速度，疯狂运转。


    他在计算。


    计算镰刀落下的时间。


    计算毁灭法则的构成。


    计算自己体内，那融合了圣痕、混乱、以及“盘古”之力的，全新的力量。


    他要在千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找到一个，能够活下去的，唯一的解。


    米雅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她不是害怕。


    而是愤怒。


    她那双清澈的血色眼眸，在这一刻，被染成了最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纯粹的黑。


    她体内的混沌之力，在周文那恐怖的威压之下，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被彻底激发，彻底引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融化了。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庞大的意志所取代。


    那是，沉睡在她血脉最深处的，属于吸血鬼始祖的，真正的，神格。


    “不准……动他！”


    米雅的嘴里，发出了不属于她自己的，带着无尽威严与古老沧桑的，重叠之声。


    一股比周文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混沌之力，从她的体内，轰然爆发。


    她要用自己最本源的力量，去对抗那道毁灭的镰刀。


    即便，那意味着，她将彻底失去自我，变成一个只知道毁灭与混乱的，真正的，神。


    “米雅！不要！”


    苏云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看到米雅，变成那个样子。


    他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她。


    他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圣痕之力，所有的秩序之力，毫无保留地，全部注入到了米雅的体内。


    他不是要压制她的力量。


    他是在，安抚她。


    安抚那个即将苏醒的，古老的神格。


    “相信我。”


    苏云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交给我。”


    米雅那双漆黑的眼眸，在听到苏云声音的刹那，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看着苏云那双充满了坚定与温柔的眼睛，那股即将暴走的力量，奇迹般地，平息了下来。


    她点了点头。


    她选择，无条件地，相信这个男人。


    而那把毁灭的镰刀，已经近在咫尺。


    苏云抬起头，迎着那足以撕/裂一切的刀锋，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张开了五指。


    “老师。”


    他的声音，平静得，好比暴风雨前的海面。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


    “你让我们学会了，如何去‘解构’力量。”


    “也让我们学会了，如何去‘重构’规则。”


    “所以，现在。”


    苏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让周文感到灵魂都在战栗的，疯狂弧度。


    “轮到我们，来给你，上一课了。”


    “课题是……”


    “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圣魔同体。”


    话音未落。


    苏云张开的右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只有拳头大小的，黑白交织的能量漩涡。


    那漩涡，看起来毫不起眼。


    但它出现的瞬间，整个训练场，整个由周文构建的虚拟世界，都开始剧烈地颤抖，崩溃。


    那把足以毁灭一切的镰刀，在距离那个小小的漩涡不到一米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


    不是被挡住。


    而是，它所蕴含的，那纯粹的毁灭法则，正在被那个小小的漩涡，疯狂地，贪婪地，吞噬，分解，然后，重构成一种，全新的，周文完全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能量形态。


    周文那张镶嵌在魔神胸口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无法用任何情绪来形容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