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矛盾
作品:《科举逆袭,我脚踩男主成万人迷!》 钱留文一直沉默地坐在父亲身侧,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像。
眼前这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的景象,那刺眼的三千两银票,还有三人话语间反复提及的那个名字——云冉,都像一根根细小的芒刺,扎在他心上,让他不痛快。
他听着梅游谦口中“云家贵信贵义”之云云,原本对云冉的好奇的热情顿时削减下去,心里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与抵触。
建功立业当在沙场,一刀一枪拼杀出来,那才是男儿本色!
这些商贾之事,锱铢必较,不过是末流小道,既不能在沙场上英勇杀敌,又不能在朝堂上大展拳脚,为何父亲看得上从商的云冉,却看不得从军的他呢?
那个被捧上天的“阿冉”,一个五岁稚童,再是神异,又能懂得多少真正经天纬地保家卫国的大道理?
他打量着陈鹤,只觉得这位梅先生的谈吐出众,清癯的气质,即便是布衣素衫,袖口甚至带着常年翻阅书卷留下的淡淡磨损,那份沉静温润的气度,也让他心里颇有好感。
那云冉定是贯会投机取巧之小辈,得了这么聪慧机敏的表亲,才被这些困顿已久的凉城人视作了福星罢了。
在他心里,定是梅先生大义,以云家的名义为钟义献策,建立了沐光阁。
父亲和钟县令如此推崇,居然寄望于云冉能“点化”自己,简直荒谬!
他早已看透真相了!
钱郡此刻心情激荡,聊天聊尽兴了,猛地想起今日带儿子前来的初衷。
于是,他借着钟义张罗府中事务的空档,转向梅游谦,语气带着几分殷切:
“梅先生,今日犬子也随我来了。”
他侧身让出位置,示意钱留文上前,“这便是我的大儿子钱留文,他听闻阿冉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担当作为,心中亦是好奇钦慕得很。”
“不知阿冉近日可有时间,我这大儿刚刚回家,对阿冉也好奇地不得了,今日我做东,请阿冉和沐泽几个吃饭聚一聚,也让这不成器的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芝兰玉树!”
钱留文撇了撇嘴,也就自家爹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陈鹤想到云冉这段时间日夜苦读,不由得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他今日有没有时间,有些事情想问他都找不到人。”
“这样吧,我去一趟书院,正好和她说说生意上的事情。”
“可以可以!那钱某就在醉仙楼静候佳音了!”
钟义在旁边看着,也过来凑热闹:“不知钱兄能否捎上我一家三口?我夫人最近也有些馋醉仙楼的桃花酿了!”
钱郡哈哈大笑起来:“都去都去!钟县令的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几人坐着马车前往醉仙楼,云冉这边还对这大阵仗丝毫不知,只一心沉醉在自己对八股文的研究当中。
她左手边摊开的是《大隋历代考点》,右手则是她自己密密麻麻的,写满批注和疑问的稿纸。
“……破题须扼要,承题贵贯通……嗯……这‘贵’字用得妙,但为何非要这般迂回?直指核心不好么?”
在这个时代,科举考试科举考试的核心是考察应试者的四种能力,儒家经典知识、文学写作能力、政论见解、以及对圣贤思想的理解。
主要的考试层级也是四层,分别是童生试,乡试,会试和殿试。
考试内容还是每个朝代的绝对核心,四书五经。
同时也重诗赋,策论,以及应用公文写作。
乡试会试的第一场就会考到八股文,既然她打定主意要考试,那就一定要将这个朝代的糟粕研究透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八股文既规定使用的特殊文体。
其文章结构由八个固定部分组成,分别是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
其中四股(起、中、后、束)要求两两对仗,形似两副对联(共八股),故称“八股文”或“制义”、“时文”。
考生必须以儒家圣贤的口吻和思想来阐述题目,不能发表个人见解,内容必须符合官方认可的程朱理学思想,绝对禁止离经叛道。
这对于云冉来说,简直比让她杀人还要痛苦!
要保证自己超前的想法不被显露出来,还要应用儒家思想将题目说的冠冕堂皇,只能说古代学子还真有点东西。
不仅才学了得,还得情商演技在线。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儒家经典读的多了,引经据典自然就不怕了!
云冉深吸一口气,看来单单将四书五经背熟还不够,她还要多读几遍。
还有其他的儒家典籍,她现在也非常需要!
她思考了一下,想着凉城还有没有哪些地方有儒家藏书?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凉城唯一的举人家,钱府,才有她想要的书。
看来改天还得去找钱书宁一趟。
云冉合上书,翻开往年京城学子做过的题目,目光下移,芸城二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芸城?
不就是他们凉城旁边的芸城么?
芸城地势凹凸不平,但周围水路却四通八达,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也是个发展经济的好地方。
只是当地县令贪污腐败,如此丰饶的一块地,只知自己享乐奢靡,不好好经营修缮,修建堤坝,因此年年都要遭受水灾。
芸城百姓也深受其害,苦不堪言,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钱财从外地买粮,缓解水灾带来的危害。
云冉来了兴趣,这道题目出现在策论中不奇怪。
她也仔细研究过芸城,造成芸城水灾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经过芸城的定河水流太急,芸城地势陡峭,造成灾害在所难免。
倘若当地县令励志图精,愿意出钱征集民众,朝东边挖一条通向长江的河道,那就万事大吉了。
既能改善河道,又能减少灾害,何乐而不为呢?
但这么简单的道理,芸城就是不去干。
芸城县令并非不知道改河道一举两得,只是他和他背后的势力知道,倘若改了河道,那么芸城灾害减少,往朝廷上报的赋税也会相应增多,他们从中捞得的好处便又少了许多。
云冉摸索着大隋江山图,摸到芸城和凉城的交界处,不由得有些唏嘘。
芸城和凉城隔得近,却从未遭受过水灾,全靠芸城将水患给挡住了。
但倘若芸城县令良心发现,但又想节约成本,也可以将定河的水道改向离他们最近的清水河。
只是清水河流经凉城,倘若芸城这样做,遭受水患的,就会是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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