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禾抿了一口茶，“你不会喜欢这本书的。我推荐你看《老人与海》，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巴黎圣母院》的结局很悲惨，女主角爱斯梅拉达被副主教弗罗洛诬陷，判处绞刑，男主卡西莫多将她救下藏于圣母院。


    但弗罗洛趁虚将她拖出绞杀，卡西莫多愤怒之下将弗罗洛推下钟楼摔死，自己则抱着爱斯梅拉达遗体死去。


    多年后，二人尸骨相拥，分开即化为尘土，上演了一出美善被毁灭的悲剧。


    陆斩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结局？


    姐姐和小外甥女全都是自杀结束了生命。


    “毁灭和打败有区别吗？”陆斩顿了一下，抬起眉眼看着简禾。


    不过，他还是拿起一旁的纸和笔记下这本书的名字。


    对于他来说，毁灭和被打败没什么区别，他现在失去了姐姐，还失去了小外甥女，家里的父母也因为家人离世不堪人受打击重病。


    他们家，从人人羡慕的豪门望族，变得一塌糊涂。


    “毁灭就是毫无生还能力。”简禾起身，站在陆斩身边两只手背后，“你这书法字很好看啊！自成一派，其实我觉得可以开办个人展。”


    陆斩慢慢放下笔，他故意闻到：“简禾，你总是夸我，是有求于我？”


    他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直来直去，不过这一次不过是开玩笑。


    “能帮我是你的福气。”简禾唇角牵起浅浅的笑容，她转过身，“这次真的没什么需要你帮的，只是有人请我帮忙我拒绝了，秘书问我为什么拒绝，我想起你姐姐的事情。”


    简禾顿了顿，转过身，仰着头，她望着直冲云霄攀岩而上的凌霄花。


    她喉咙中卡着一口气，过了许久才开口，“我想我再也不会做一个随便帮助陌生人的人了。”


    “我姐姐的事和你没关系。”陆斩放下走下台阶，“下楼吧，送你一份新婚礼物。”


    一旁的手下看着陆斩，脸上的表情复杂。


    陆斩送了简禾一盒情侣香水。


    “前调以香柠檬和橙花油为主，味道清新自然，略微清苦中夹杂着丝丝酸甜，不会像赤霞橘光一样爆炸。”


    “中调是茉莉花的香气，香根草、愈创木的木质香调愈发明显，搭配着烟草花的气息，香味变得温暖且沉稳。”


    简禾拿着透明的玻璃瓶，轻轻按压泵头，前调的香柠檬在光束里碎成金箔，与橙花油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晨露顺着柑橘叶尖滴落。


    简禾按了按手腕处的香水，“这款香水很好闻，取名字了吗？”


    “还没，如果你有我等你的答案。”陆斩挽起了袖口。


    简禾离开的时候，陆斩翻过香水盒下原来压着的试香卡。


    上边有几个潇洒的大字——枳愿禾你。


    这款香水有几丝苦味，不是橘，而是枳，所以起名为枳。


    他对简禾的感情，就像是枳，没有橘子饱满，而且，总是生不逢时。


    简禾是被陆斩的手下送出来的，送到四合院门口。


    陆斩的手下撑着遮阳伞站在台阶下，“Jessica，陆少很听你的话，你说的那些书他全都买来读了。他现在精神状态很好。”


    陆斩刚搬来樱城的时候郁郁寡欢，他不止想过一次撮合简禾和陆斩在一起。


    那时候简禾已经有男朋友了。


    可惜，简禾现在也只是结婚了。


    “我想，陆小姐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他堕落下去。”简禾睫毛微微颤动，她拉开了车门，还是忍不住说出那五个字，“都是我的错。”


    “Jessica你千万别这么说，陆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会更自责。”手下薄唇微微勾起，看着简禾，他难得露出笑容。


    作为陆斩的手下，他向来都是以冷峻的面孔示人，唯独对待简禾，他觉得简禾不应该被冷漠对待。


    简禾一条腿已经迈进车里，“谢谢你浩男，陆斩有任何问题麻烦你告诉我。”


    “我份内的事。”陆斩手下顺带给简禾关上了车门。


    回到四合院，抬起头一看，陆斩正在二楼露台上看着简禾驱车离开。


    手下噔噔噔走上台阶，站在陆斩身后，“陆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Jessica你的心意？”


    “偏我来时不逢春。”陆斩两只手背在身后，他眉眼低垂，压低了声音，“你觉得她会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手下没有说话。


    下午，简禾提前下了班，梦秘书已经给顾霄卡上打了钱，她还是觉得她说话的态度可能太生硬，决定提前回家亲自做晚饭。


    为了防止顾霄又有手术不回家，她提前了打了电话。


    简禾开车的时候目视前方，戴着蓝牙耳机和顾霄说话，“你今晚回家的时候什么都不用买。”


    “你要回去做饭？”顾霄和简禾心有灵犀，他猜到简禾要做什么。


    简禾心里还是有些诧异，诧异顾霄怎么一下就猜出她的行动，“嗯，所以你下班也早点回来吧！”


    “我一会儿下班就回去，你等我回去给你打下手吧！”顾霄还有些不放心简禾一个人做饭。


    他之前在家里做饭的时候发现简禾根本不熟悉她家里那些家具，什么调料放在哪里，她几乎一无所知，都是现找。


    简禾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车拐进十字路口以后开了大约三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


    简禾正要进去，一辆白色的车突然窜出来停在她的车前边。


    “滴——”


    刺耳的鸣笛声划破了天空。


    简禾心脏几乎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紧紧握着方向盘。


    要不是她反应快，又撞上车了，她的车才刚刚修好。


    想到这里，简禾越来越窝火，她停好车打开车门就气冲冲地下去。


    “开门！”简禾用力敲了敲前边那辆车的车窗。


    车窗慢慢降下来。


    Jason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仰起头望着简禾，“简总……”


    简禾“咻”得一下收起了自己的手臂，她转身就往保安亭走。


    “简总！简总！”Jason打开车门连滚带爬站在简禾身边，“简总我不是故意的，我之前都是被人逼的。真的，我现在已经和他划清界限了。”


    简禾站在保安亭门口，一米九高的保安挡在简禾面前，“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简总！我真的是被逼的，你看，我已经把他的钱还给他了。这是他给我的东西。”Jason正在从包里掏着东西。


    “啪——”


    一阵声响，一封很大的杂志甩在Jason的胸前。


    简禾看到的是顾霄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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