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他的温柔和坦诚，都好似昙花一现


    他拖着她的后脑，与她额头抵着额头。


    男人痛苦的闭上眼睛，低声呢喃：“我不知道！我找不到答案！”


    “叶眠，原来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可面对冷漠的、对别人动过心的你，我又爱又恨，无法自拔！”


    他确实爱她。


    爱到眼里容不下其他女人。


    他也确实恨她。


    恨她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让别人走进了她的心。


    说完，顾淮的唇胡乱吻了上来。


    叶眠担心孩子受到影响，推搡他：“顾淮……你别这样，我不行……”


    顾淮的眸子深邃，带着一抹怒意，却又舍不得对她动手。


    只能压着怒火，质问她：“为什么不行？”


    “是打算为他守身如玉吗？”


    想到莫泽宇在叶眠心里的分量，想到她待他的温柔，他像个孩子一样：“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她说不出来，但推搡他的手臂却卸了力道。


    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说一天可能都说不完。


    但这一晚，他们之间有了罕见的温情时刻。


    天光乍现的时候，叶眠凝视着他的眸子，轻声说：“顾淮，我怀孕了。”


    顾淮微微摇头。


    他没听清。


    不过，就算他听清了，被酒精侵蚀的脑子也根本听不懂，甚至记不住叶眠说了什么。


    以至于，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彻底戒酒。


    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如果他最开始就滴酒不沾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让彼此错过那么多年？


    这天晚上，他唯一能记得的，就是叶眠对他不再冷淡，温柔乖顺，好像回到了他们最好的时候。


    ……


    隔天一早。


    叶眠刚睁眼就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楼下有声音传来，她猜顾淮应该还没走，立刻起身披上披肩，简单洗了把脸就下了楼。


    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和顾淮聊聊她怀孕的事。


    还记得他们刚刚重新在一起那会儿，顾淮就说过想要个孩子。


    叶眠下楼的时候，顾淮正端着咖啡，浏览着平板上的新闻。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眸子。


    二人同时开口。


    “顾淮，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我要出国一阵子，半个月左右回来。”


    顾淮的语气平淡，不像是和妻子报备行程，更像是吩咐下属。


    昨晚的温柔和敞开心扉，就好像是昙花一现。


    他不记得他亲口说过他很爱她，也恨她，还很痛苦。


    他清醒的时候告诉她，他要去国外，要去见江婉莹。


    叶眠没有生气，也没有表现得冷漠。


    只是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坐下，侧头看向他：“顾淮，你能不能不去？”


    “我怀……”


    她开口时，声音带着哽咽，眼圈通红一片。


    但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顾淮就打断她，他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她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所以我不能不去……”


    大概是因为想起了昨晚叶眠的温顺，他抬手轻抚叶眠的脸颊，语气柔和不少：“那边还等我过去会诊，做决定。”


    叶眠觉得心很痛，但她还是决定说出来：“顾淮，我怀……”


    好巧不巧，叶眠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发现是秦靖发来的消息，让她有空将这些证据整理好，并打印出来备用。


    她没有回复，而是准备接着告诉顾淮她怀孕的事。


    只是她抬头的时候，顾淮已经起身上楼。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有事就等我回来再说。”


    春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却暖不了她的心。


    她看着顾淮，看着他英俊的脸，开口时声音哽咽：“顾淮，你总说我没把你当做丈夫，那你把我当成什么？”


    “妻子，还是管家？”


    “你和外面的那些女人，甚至是昨天和慕芙……你都可以说成是你在气我，想看到我对你的在意，那江婉莹呢？”


    “你明知江婉莹对我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大的影响，但你却为了去陪她，连听我说完一句话的时间也没有！”


    顾淮慢慢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那你想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他看都没看，就接了电话。


    凭直觉，他猜应该是国外那边的主治医师打来的。


    他没再给叶眠开口的机会，瞥了她一眼，转身上楼。


    餐厅里，叶眠呆坐在餐桌前。


    张姨心疼她，低声劝她：“太太，先吃点东西吧。”


    叶眠没什么胃口，她正好想起刚刚秦靖发来的消息，去了二楼的书房将证据整理好并打印出来。


    她去取打印好的文件时，碰到了一旁的唱片机。


    唱片机被启动，房间里缓缓响起一首悠扬的钢琴曲。


    这首曲子，她很熟悉！


    她打开唱片机，拿出那张黑胶唱片，顿时愣在原地。


    这张黑胶唱片是她的！


    当初得知顾淮有轻微的失眠，她专门托人录下了这张唱片。


    这首名为《Crusing》的钢琴曲，是她从姐姐那里知道的，还专门找了国内知名的演奏家。


    从头到尾，都是她对顾淮满满的爱。


    只可惜，这张黑胶唱片被人偷走了，她当时不愿意接受顾淮的帮助，怕他觉得她和他在一起是为了钱。


    一直想着攒攒钱，为他录制一张更好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张黑胶唱片。


    只是，这张被她遗失的黑胶唱片，为什么会出现在顾淮的书房里？


    门口，顾淮的声音传来，不带温度：“你在看什么？”


    他缓步走进来，与她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书房里，突然安静的可怕。


    叶眠举起那张黑胶唱片，用颤抖的声音问他：“顾淮，这张黑胶唱片怎么会在你手里？”


    顾淮微微皱眉，脸上带着些许不悦。


    这张黑胶唱片是江婉莹送给他的，也是当年他刚接手公司的时候，唯一能让他安眠的东西。


    每次失眠，听着唱片里的曲子，他的情绪都能得到平复。


    他想，或许他直到现在也没能彻底对江婉莹视若无睹，就是因为她曾经对他的这些好。


    不过他和叶眠之间的种种，与江婉莹有关。


    他不想提起这件事，也不想让叶眠误会。


    顾淮抬起手轻挥，语气中带着不悦：“放下，出去！”


    他放下手，一张照片从桌面上的文件夹里掉出来，正好飘落在叶眠的脚边。


    她缓缓蹲下，捡起那张照片。


    照片里，江婉莹的身上穿着一袭小白裙，坐在黑色钢琴前，微微闭着眼，正在认真弹奏。


    背景，是顾家老宅。


    那个时候，正好是她下定决心和顾淮和好的时候。


    叶眠的手控制不住开始颤抖。


    她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