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迎财神爷。


    一大早，执界科技员工内部群炸开了锅，早上九点，财神爷江执准点发出大额红包，连发了好几个，数字一个比一个大。


    【江执】：人人都有。


    陆方舟第一个抢到，刚点开还没截图炫耀，发现自己的金额最少，只抢到0.66，他不信邪，点了好几个红包，分别是：0.66、0.1、1.88。


    陆方舟当场裂开，盯着那串数字深吸一口气，然后改了自己的备注，【求财神爷宠幸】。


    【求财神爷宠幸】：请问这是江总对我工作能力的精准评估吗？0.66的忠诚、0.1的智商、1.88的执行力。


    【秘书部-齐天明】：合起来才2.64，确实不太能打，江总，我申请代替陆方舟位置。


    【求财神爷宠幸】：你想得美！我虽然只有2.64，但我抗骂能力至少是满分，你不知道江执每次看我的眼神，想把我清理掉，我都想原地化成数据包上传云端，省得在他面前占内存。


    【财务部-老陈】：低调做人（附上一张“手气最佳”188.88元的截图）


    【行政-赵圆圆】：财务果然是财务，财运真好。


    【江执】：看来大家假期恢复得不错。


    【全员】：！！！（慌乱撤回）


    【秘书部-齐天明】：江总，我们其实，还在恢复中，正在努力进入工作状态！


    【研发部-李莉】：江总果然是体恤民情的好领导（鲜花+大拇指+握手）


    【测试部-王川君】：来迟了来迟了，江总，还会发红包吗？


    【求财神爷宠幸】：你好几个手气最佳了！不要骗财神。


    【测试部-王川君】：江总财神转世！


    江执手机放在厨房台面，一边熬粥一边用余光看群里信息，粥还没有煮好，他已经收到了十几条@，齐刷刷地刷屏，希望财神再发红包。


    他把火关小，面无表情地又发了几轮红包。


    【陆方舟】：江总！我刚梦到江财神给我发了999的红包，结果醒来发现群里只有9.9，是不是转发少了？


    【测试部-王川君】：那你还是睡回去吧。


    苏念棠从卧室出来，披着外套，走到冰箱前拿出果汁，刚准备倒进杯子，余光一瞥，看到了放在厨房台面上的手机屏幕亮着。


    屏幕上是执界科技的工作群，消息疯狂滚动，她瞄了一眼，全是@江执的。


    “原来你们公司氛围这么好。”苏念棠随口感叹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怪不得你拒绝你爸的邀请。”


    江执：“我喜欢这里。”


    他将煮好的粥舀进碗里，放到一旁，继续说：“在这儿，我知道每个人是因为什么留下来，也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走到今天的。”


    “黑河能给我更快的路，但这家公司，是我自己走出来的路。”


    苏念棠心中一动，忍不住走进几步，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腕，“我也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江执微一怔，随即侧眸望向她，眸中映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哪种样子？”


    苏念棠踮脚亲了下他的侧脸，心照不宣地转移话题：“早餐就这些对吧，我端出去。”


    江执点点头，跟着把剩下几碟小菜也一并端到餐桌上。


    他们把早餐端到桌上，两人落座后，苏念棠问：“那你接下来怎么扩展。”


    江执吹了吹热气：“新产品快上市了，测试完再考虑融资。”


    他忽然放下筷子，眸色一沉，低声问：“你是不是要去交换了？”


    苏念棠一怔，夹着半块鸡蛋的手停在半空：“你听谁说的？”


    “我也想听你亲口说。”江执认真地说。


    苏念棠把筷子放到碗边，撑着下巴看着他：“你是不是怕我一走，就丢下你？”


    江执呼吸微涩，嘴唇动了动，半晌只憋出一句：“答案呢？”


    “放心，我可没有傻到往火坑里跳。”


    江执问：“什么意思？”


    “那个出国项目，听起来光鲜，其实是假的。”


    江执皱眉：“假的？”


    “对，我早就查过，这个项目的对接人在上一批学生签证办失败后就跑了。”苏念棠语气平静地解释，“而且这个项目还是杜璐给我的，所以我怎么可能真的去？”


    江执心头绷紧的弦微微一松：“你既然知道，怎么杜璐还让你签字？”


    听到江执提起杜璐，苏念棠眼神一冷，满脸嘲讽：“她不仅让我签名，还特意打电话给你，就怕你听不到消息。”


    “你怎么知道她当时打电话给我了。”


    苏念棠抬眼看向他，闪过一丝狡黠：“因为我就是故意默认她这么做的。”


    江执呼吸微滞：“你故意的？”


    “我签字那一刻，就知道她忍不住要搞这一出。让你听见，才最能让你亲眼看清她的心机，不是吗？”


    “而且我早就看到她在和你通话了，每说一句都会瞄一眼桌上的手机。”


    江执：“你一开始就打算利用这通电话？”


    苏念棠嘴角微勾，爽快地承认：“不止为了让你认清她，也为了后续的红色剧情。”


    “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江执低头凝视她，喉间发出一声低笑，眼神中也跟着染上几分无奈又宠溺：“你就仗着我舍不得生气。”


    苏念棠唇边扬起一抹顽皮的笑：“这不是才更有意思吗？”


    这一刻，所有心思都被晨光悄悄拢住。


    *


    转眼已近月底，杜璐安排苏念棠出国的日子如约而至，在她眼中，这是给苏念棠的最后一次机会。


    出行前一天晚上，杜璐坐在沙发上，不时点亮手机屏幕，仔仔细细地再三确认助手发来的航班信息和签证文件，生怕哪个环节出了岔子，让一切功亏一篑。


    直到确认无误，她才拨通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平常一样从容：“机票和手续都已经办好了，起飞时间是明天，不要忘了。”


    “知道了。”


    说完，苏念棠没有再给对方追问的机会，径自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短短三个字，听不出任何异样，但让杜璐心中一紧，感觉脱离了掌控，她走到窗前，迅速拨通助手等号码。


    “帮我盯紧航班那边，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助手一愣：“您是说苏念棠小姐那边？”


    “对，不许出半点差错。”


    通话结束，她放下手机，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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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落向窗外夜色，心中那丝隐隐的不安，怎么也挥之不去。


    助手那边挂断电话后，将手机塞进口袋，大步离开办公区。


    走出苏氏大厦时，他熟练地戴上口罩，绕过街角，钻进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黑色轿车里。


    驾驶位的车窗降下，露出了江执冷淡的脸，他对助手微微颔首，“上车。”


    助手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顺手扣上安全带：“刚接完电话，让我盯紧你们。”


    江执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平稳汇入车流，眼神沉静：“航班那边呢？”


    助手微微一笑：“照你们吩咐，航班信息早就换成假资料，她根本查不到什么。”


    “不过。”助手话锋一转，“她银行账户有些问题，前几天有一笔大额转账，钱都流向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具体我还在查。”


    江执眉头一皱，握着方向盘的手无声紧了几分：“能确定方向吗？”


    助手摇头：“目前只知道是地下账户，不是普通生意往来，应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江执：“盯紧，有结果立刻告诉我。”


    助手：“有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话音落下，车外下起了雨，拍打在挡风玻璃上，街头霓虹也跟着模糊成流动的光圈。


    另一边，苏念棠坐在书桌前，手边铺开几本翻译资料，正在为下个月的翻译任务做准备。


    她神情专注，时而翻阅英语字典，时而在打印的资料上圈出几处重点，暖色台灯在书稿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窗外的雨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是个陌生号码。苏念棠接通电话：“喂？”


    听筒里传来陌生又急切的男声：“你是苏念棠吗？顾盼出事了，她刚刚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你最好尽快过来一趟！”


    “哪家医院？什么情况？”


    对方报了医院名字，催促几句就匆匆挂断，没给她再追问的机会。


    顾盼从国外留学回来，家人都在国外出差，这座城市里能照应她的人屈指可数，她的确也曾说过，把自己添加为紧急联系人，没想到这一刻真的用上了。


    心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但苏念棠没有因为这通来历不明的电话贸然出门，而是直接拨通顾盼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等来的只有冷冰冰的语音提示：“您好，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切换成微信语音通话界面，再次尝试拨过去，依旧无人接听，最终自动断开。


    苏念棠站在窗前，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地拍打在玻璃上，沿街的路灯也在雨幕中晕成一片虚影。


    江执出门办事了，她给他发去一条简短信息：“接到电话说顾盼出了事，我出去一趟，在市中心医院，不用担心我。”


    以防万一，她在共享备忘录也发了一遍，确认消息已送达后，这才拿起伞，匆匆出门。


    公寓门打开后，她的身影迅速融进街道的灯影里，谁也没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悄然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把烟头随意吐在地上，用脚踩了踩，啐了一口，“还真的是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