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雨思考了一会，说道：“我觉得……倒不是不行……这个角色本来就是陈霜的，陈霜自己也不愿意放弃。只要有一丝可能，我想她就愿意争取。


    至于黎舒月会报复，也完全不用怕，我们萧氏集团也不是吃干饭的。我们还有自己的公关团队，怕什么？”


    萧清雨做出了决定，其他领导也就不反对了。


    挂断了视频通话后，萧清雨重新给陈霜打了电话，询问她愿不愿意进组当黎舒月的替身。


    出乎意料的是，陈霜马上就同意了。


    她倒不认为导演组会中途换人，但她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拍一些农家女的戏，对她的演艺经验是一个很大的补充。


    她以前尝试过很多角色，还从来没有演过从一个农家女成长为一个女将军的戏。


    就像一个没法参加高考的考生，仍然继续学习高中知识。尽管最后没法参加考试，但学到的知识是自己的。不用在高考上，也能用在其他地方。


    这次露不了脸没关系，时间还长，她相信自己一定有出头的机会。


    萧清雨被她打动了，立刻联系《凤山十二侠》的负责人，询问能不能让陈霜去当黎舒月的替身。


    负责人几乎是感激涕零地答应了：“行！怎么不行？这太可以了！萧总，您简直是我们的救星啊！”


    萧清雨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黎舒月，还没开机呢，就把自己的替身骂跑了！我们又给她找了个替身，结果她挑肥拣瘦的，嫌弃替身的背影没她好看，又说替身见到她没有鞠躬，没有称她为黎老师，不懂礼貌，然后第二个替身也被骂跑了！我的天哪，可愁死我了！


    对了，陈霜扛骂不？”


    萧清雨哭笑不得：“陈霜很能吃苦，目标性也很强，她就是奔着当女三号的替身去的，任何困难都不能让她退缩。不过，陈霜从来没演过替身，这次是因为实在喜欢那个角色，才过去的，你们可要多关照一下。”


    “没问题，她能拍武打戏吧？能吊威亚吧？能泡水吧？”


    “都能，她什么苦没吃过？凡是黎舒月不肯演的戏份，你们全交给陈霜，陈霜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那太好了，萧总，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陈霜进了《凤山十二侠》剧组，担任女三号黎舒月的替身。


    ——————


    《凤山十二侠》剧组。


    化妆师跑到导演面前，有些为难地说：“导演，黎舒月不肯把皮肤画黑。”


    导演皱眉：“为什么？”


    “她说，她长得白，为什么要把脸涂黑？农家女就没有白的吗？”


    “她白得跟没晒过太阳似的，谁家农女长这样啊？你再跟她说说，让她配合一点。”


    “导演，我不敢……刚才黎舒月骂我，还把化妆盒往我脸上扔。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就破相了。”


    导演：“……”


    导演正在发愁的时候，造型师也跑了过来，说道：“导演，黎舒月不肯梳农家女的发型，说想梳什么牡丹髻……”


    “牡丹髻？她以为她在演贵妃呢？她演的是农家女！农家女懂吗！”


    “导演，您亲自跟她说吧……”


    导演也不太愿意跟黎舒月沟通，便说道：“你们各司其职，化妆师管化妆的事，造型师管造型的事，有什么困难尽量克服一下。我很忙，没法管太多细节。”


    化妆师和造型师有些为难，但也只好先离开了。


    这时，编剧也跑来找导演：“导演，黎舒月想改剧本。”


    导演一个头两个大：“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改剧本？她想怎么改？”


    “她想改她的身份，她不要当普通的农家女，她希望自己的身份是皇帝流落民间的女儿，被农民收养。长大后她被皇帝接到宫中，恢复公主身份。然后她被恶毒贵妃和恶毒姐妹陷害，她靠自己的机智勇敢化解了危机，也赢得了好几个王孙贵族的心。


    她从小长大的村子被屠后，她主动请缨，带兵出征，消灭了所有盗匪……


    还有一条，她希望盗匪是被她一个人消灭的，没有什么凤山十二侠，她是唯一的女将军，百姓们也只把她一个人奉若神明……”


    导演实在压不住内心的烦躁，咆哮道：“黎舒月她到底想干什么！化妆不化，发型不梳，现在还想把一部女性群像励志剧改编成玛丽苏剧！干脆我这个导演也让她来做好了！我的行李呢？我今天就要走！”


    编剧和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过来拦住导演：“导演你不能走啊！”


    “导演，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导演，你要走的话，带我一起走吧，求求你！”


    “导演，你现在撂挑子不干，要赔偿违约金的啊！我们现在手头很紧啊！”


    “导演，人活着哪能不受罪，看在钱的面子上，你就忍忍吧！”


    导演仰天长啸：“这世上还有天理吗！啊！为什么这倒霉事让我赶上了！Tell me why!”


    “导演你别太大声，小心被黎舒月听见了。”


    “是啊，万一她过来吵架，我们今天都别想开工了。这场地的租金好贵的……”


    导演：“……”


    导演深呼吸了几十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他说道：“剧本绝对不能改。至于黎舒月今天的戏份，能往后调的就往后调，调不了的，就尽量改成背影戏，让替身上。然后再拍几个黎舒月的正面镜头，只拍头部。所有需要干活、劳动的分镜，都让替身来拍。


    另外，改一下女三号的设定吧……就改成这个农家女天生晒不黑，越晒越白，因此小姐妹们都有些羡慕她。


    这样，化妆师也不用为难了，也满足了黎舒月的虚荣心。”


    “导演妙计！”


    “导演这招高啊！”


    “导演真乃神人也！”


    导演无奈摇头：“都别夸了，干活去。”


    由于今天有一些戏份需要替身陈霜来拍，化妆师们干脆给陈霜化了全套妆容，把她完全按照女三号的模样打扮起来。


    化好之后，一堆人围着陈霜称赞。


    “哇，陈霜真的很符合女三号的形象哎！”


    “没错，女三号在书里的形象就是瘦瘦小小的，但一身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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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活很利索，不比男人差。最重要的是，女三号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不服输。就算是在家人被杀的情况下，也没有掉一滴眼泪。陈霜的气质看起来也很符合书中所写哎。”


    “是啊，如果是陈霜演女三号就好了。黎舒月虽然比较漂亮，但她的气质不符合这个角色。”


    “哎，陈霜，听说这个角色原本定下的是你，后来才变成黎舒月，有这回事吗？”


    陈霜不想惹事，因此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我确实来试过镜，导演觉得我还可以，但达不到女三号的标准，所以让我来演替身。”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如果我是导演，一定选你。”


    这会黎舒月不在，所以大家才敢畅所欲言。


    过了一会，黎舒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杯奶茶。


    她的助理杨蝶跟在她身后，替她打着阳伞，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黎舒月大概是购物去了。


    她看见陈霜打扮成女三号的样子，生气地对陈霜说道：“你……你叫陈什么来着……你只是个替身，谁让你打扮成女三号的样子！这是我的造型！”


    陈霜虽然内心恼火，但还是语气平和地说：“因为今天我要演比较多的戏份，所以就做了全套妆造，这样后期比较方便P图换脸。”


    黎舒月稍微消气了一些，不屑地看向陈霜：“替身就是替身，这么黑。你一会替我拍戏的时候，可要用素颜霜把手涂白一点，我的手没你那么黑。”


    “好的，黎老师。”


    见陈霜挺识相的，黎舒月也就不为难她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都敢怒不敢言，只是同情地看了陈霜一眼。


    正式开拍的时候，黎舒月只拍脸部特写，其他需要劳动的镜头，或是有些辛苦的戏份，全都交给陈霜。


    陈霜没说什么，反而用心地拍摄，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导演组的人坐在摄像机后面，小声交流。


    “我觉得，真的是陈霜更合适哎。”


    “是啊，如果不是黎舒月横插一脚的话，我们这个戏的主演都满符合原书的。”


    “没办法，陈霜现在只能当替身了，下次有类似的角色，优先找陈霜。”


    连续几天拍摄下来，黎舒月都拈轻怕重的，自己的戏份只拍一点点，大部分脏活累活都交给陈霜了。


    而且，黎舒月还在剧组摆谱，不停地得罪其他演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终于，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受不了了，集体要求女三号换人。


    大家都希望陈霜来演女三号，把黎舒月踢出剧组。


    一开始，导演不敢得罪黎舒月，所以有些为难。


    但这部剧的制片人出来说话了，他表示自己最看重的是戏的质量，留黎舒月在剧组，会影响这部剧的整体效果。


    他宁可赔偿违约金，得罪黎家，也要把黎舒月换掉。


    更何况，其实先违约的是黎舒月，因为她拒不配合，还干扰其他人演戏，已经违背了合同。


    即便黎家要跟剧组打官司，剧组也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