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萱萱觉得她们的聊天很有趣，一边笑，一边喝着矿泉水。


    她其实也没觉得那杯咖啡有多甜，不过还是喝点水冲一冲比较好。


    这两个女孩又打打闹闹的去了别处，罗萱萱看着她们的背影，喃喃道：“这就是朋友吗？我好像没有这样的朋友……”


    萧清雨走了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只要你多出来玩，也能交到朋友的。总是自己一个人，没毛病也憋出毛病了。”


    “嗯。我觉得今天的客人都很好。”


    “那下次读书会，我再通知你。”


    “好。”


    罗萱萱以前总觉得自己很不合群，她越这样想，越不敢跟别人接触，然后就越来越封闭，形成恶性循环。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能参加的活动，心里十分激动。


    现场氛围十分热闹，有些客人一边聊天一边看书，有些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书，还有的在到处跑。


    萧清雨家很大，足够她们跑来跑去的。


    这时，有个长发女孩不小心踩到了门口的鞋，踩坏了一双。


    她大声对其他人说道：“那双棕色的靴子是谁的？我不小心踩开胶了。”


    旁边站着几个宾客，她们看了一眼，发现不是自己的鞋，笑着说道：“闻淇，你力气怎么这么大，不去踩酸菜可惜了。”


    “哈哈哈，让你爸开个酸菜厂，你一个人顶十个人，连工人都不用请了。”


    “我先预定你家的老坛酸菜，不是你踩的我不吃。”


    这长发女孩叫闻淇，她笑着对旁边几人说道：“你们太坏了！”


    她虽然踩坏了一双鞋，但完全不担心。因为无论多贵的鞋，她都赔得起。


    门口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人，大家都去看了那双被踩坏的鞋，看是不是自己的。


    罗萱萱惊讶道：“这是我的鞋……”


    闻淇说道：“抱歉，我给你买双新的。”


    “不用了，我这双鞋本来就快要坏了，否则怎么可能一脚踩开胶呢？我还有别的鞋。”


    “那你今天怎么回去？我现在让人给你买一双，送过来。”


    “不用了，闻小姐，不必破费……”


    “哈哈哈你别这么客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给你买双更好的。”


    罗萱萱虽然很不安，但闻淇坚持要买，罗萱萱只好同意了。


    闻淇说道：“你等一下，估计一两个小时左右，新鞋就到了。”


    罗萱萱：“嗯。”


    萧清雨心想，罗萱萱没有工作，现在又寄人篱下，虽然裴杳不会亏待她，但她手头应该不宽裕，可能鞋子不太够。


    因此，她就把罗萱萱拉到一边，问道：“萱萱，你现在有几双鞋？”


    “冬天的鞋子两双，夏天的鞋子两双，春秋的鞋子也是两双。”


    “算上你今天穿来这双吗？”


    “嗯。”


    “裴杳太小气了，也不知道多给你买几双。”


    “不是，他有给我很多钱，让我缺什么就自己网购。可是，我已经欠他很多了，不好意思花他太多钱，所以我的衣服、鞋袜基本上只买自己需要的，不会多买。”


    “我有一些闲置的鞋子，有些都没穿过，你过来挑挑看，喜欢就送你。”


    “不行，清雨姐，你已经对我很好了……”


    “没事，我嫌鞋子太多了，你正好帮我清清鞋柜。”


    萧清雨不由分说，就把罗萱萱拉到了自己的鞋柜那边，打开鞋柜，让罗萱萱挑选。


    罗萱萱见到琳琅满目的鞋子，十分惊讶：“这些鞋子都好漂亮……但怎么都是平底鞋？”


    “我脊椎不好，所以只穿平底鞋。”


    “可是……可是你不是总裁吗？女强人好像都穿高跟鞋。”


    “噗，我都是女强人了，穿高跟鞋给谁看？我在公司一直都穿平底鞋，也不支持女员工穿太高跟的鞋子。美丽是虚幻的，脊椎是自己的。”


    “哈哈，清雨姐，你好风趣，跟我想象中的女总裁很不一样。”


    “你知道女总裁意味着什么吗？我是规则的制定者，有很多人要靠我吃饭，靠我养活全家。平时无论多直男的人，在我面前都很会察言观色，不可能说出任何让我生气的话。


    如果你觉得别人对你不够尊重，总是对你指手画脚，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到达足够高的位置。”


    罗萱萱很震撼。这番话刷新了她的认知。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能继续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如果有更多的女性能制定规则，这个世界就会对女性更友好。


    罗萱萱问道：“清雨姐，你说我的病能好吗？”


    “当然能。”


    罗萱萱对自己的信心更坚定了。


    她挑了几双喜欢的鞋子，对萧清雨道谢。


    大概一个小时后，有人按门铃。


    保姆张妈打开门，顾鸿影牵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进来了。


    萧清雨看见顾鸿影，十分惊讶：“顾鸿影，我今天没请你。”


    顾鸿影提起一个纸袋子，道：“我知道，我是来送鞋的。顺便把小外甥女送来见她妈妈。”


    闻淇笑着跑了过去，对顾鸿影道：“表哥，你动作真快。”


    顾鸿影笑道：“你给我发信息让我买鞋的时候，遥遥正闹着要见你，我当时正开车送她过来，然后顺便在路边的商场买了双鞋。”


    顾鸿影牵着的那小女孩，看见了闻淇，跑到了她身边，叫她妈妈。


    闻淇抱起了小女孩，说道：“遥遥，不是让你跟舅舅一起玩吗？”


    遥遥说：“舅舅不给我看动画片，舅舅坏，我要见妈妈。”


    顾鸿影无奈道：“不是我不给你看，你已经看了两个小时了，要休息一下的。”


    遥遥说：“我没看两个小时，只看了两分钟。”


    “好吧。”


    闻淇也知道女儿在说谎，笑了笑，没拆穿她。


    闻淇把顾鸿影手里的纸袋子接过来，递给罗萱萱：“萱萱，这是我叫我表哥给你买的新鞋子，虽然跟你的旧鞋子不是一模一样，但也差不多，你试试吧。”


    闻淇是顾鸿影的表妹，比他小几个月。因为她结婚早，所以女儿都三岁了。


    不过，她恢复得好，平时也不用自己带娃，显得很年轻，根本看不出是个宝妈，也完全没有跟社会脱节。


    罗萱萱惊讶道：“闻小姐，我以为你大学毕业没多久呢，没想到都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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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鞋。”


    “哈哈，我确实没毕业几年呀。”


    罗萱萱试了试新鞋，新鞋不仅合脚，而且看着非常高档，价格一定很贵。


    罗萱萱想给闻淇钱，闻淇没要。


    顾鸿影对闻淇道：“我以为是你自己要穿新鞋，没想到是给人买的。”


    闻淇：“是啊，因为我不小心踩坏了这个小妹妹的鞋。”


    “你是属大象的吗？”


    “哈哈哈哈可能是吧。”


    闻淇的女儿遥遥歪着头问道：“妈妈，有属大象的吗？我怎么不记得十二生肖里有大象？”


    顾鸿影：“十二生肖没有大象，但你妈妈肯定是大象。”


    遥遥：“那我就是小象了？”


    闻淇：“噗。”


    顾鸿影看向萧清雨：“清雨，你们在干什么？我能加入吗？”


    萧清雨：“今天是读书会，已经快完了，下次有机会再邀请你和杨蝶吧。”


    听到萧清雨提起杨蝶，顾鸿影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萧清雨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找一个替身。


    如果没找替身，至少萧清雨不会像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


    这时，小女孩遥遥却拉着顾鸿影：“舅舅，我们一起在萧阿姨这里玩。”


    看在遥遥的面子上，萧清雨没有赶顾鸿影走。


    不过，萧清雨偷偷对顾鸿影说道：“Explain prehistory to Yaoyao.”（给遥遥解释史前时代）


    顾鸿影是教历史的，从史前时代一直到近现代历史，就没有他不了解的。


    不过，他要给遥遥一个三岁小孩解释清楚史前时代，应该要费不少功夫。这样，他肯定没法来烦萧清雨了。


    萧清雨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顾鸿影果然开始给遥遥讲史前时代，他必须切换成遥遥能听懂的语言，非常费脑力。


    闻淇虽然觉得顾鸿影有点鸡娃过度了，但她也希望女儿能多学点知识，所以没有阻止顾鸿影。


    罗萱萱有些羡慕地看着闻淇那边。


    萧清雨问道：“萱萱，你在看什么？”


    “我……我很羡慕闻淇小姐……因为她弄坏了东西，没有人责怪她，大家都对她很包容，还开一些善意的玩笑。她自己也不会因为弄坏东西而紧张。我想，她一定是在很有爱的环境中长大的。”


    萧清雨问道：“你小时候弄坏东西，是不是会被骂？”


    “是的，被骂还算轻的，有时候亲戚一个耳光就打过来了……还有的亲戚会阴阳怪气地嘲讽，这比骂我、打我还难受。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护士对我们也很严格，我们稍微犯点错，也是一顿臭骂……


    我想，闻淇小姐的父母应该对她很好……我真希望我的父母没有离婚……”


    萧清雨道：“其实，很多孩子都有类似的经历，有钱的、没离婚的父母也不一定会对孩子很有耐心、很包容。就像我，小时候，父母对我也是比较严格的，只有爷爷奶奶比较包容我。


    我认识很多同个阶层的同龄人，他们都有一些心理创伤，有的比你还严重。所以，没必要羡慕别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