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川是今年圣铂利亚招生考试中的第一名，而沈栀原本是特招生的第二名，在沈墨白放弃入学资格后，她便成为了新的第一名。


    值得一提的是，特招生考试在普通招生之前举行，这两位“第一名”都非常优秀。


    黎姜心不在焉地听着演讲，指尖无意识地摸到手机，回过神来又默默放回口袋里。


    “你也觉得很无聊是吧？”坐在黎姜右手边的女生小声问道。


    黎姜一开始没意识到女生在跟自己说话，直到对方轻轻捏住她右手的小指晃了晃。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黎姜同样低着声音问。


    “对呀。”女生侧过脸来，眉眼弯弯地笑道，“我叫乔诗雨，你好呀。”


    “你好，我叫黎姜。”黎姜笑了笑，眉眼间的清冷感褪去几分，却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来。


    乔诗雨眨了眨眼，似乎察觉到她的疏离，但并不在意，反而托着腮凑近了一点：“你的名字真特别，像天生就带着故事一样。”


    黎姜诧异：“只是普通的名字而已。”


    黎是并不罕见的姓氏，姜是柴米油盐生活里的姜。


    “总之很特别啦。”乔诗雨见黎姜兴致不高，很及时地转移了话题，“你觉得台上那个沈栀怎么样？听说她小提琴拉得特别好，去年还拿过国际奖项呢。”


    黎姜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讲台。


    沈栀正从容不迫地演讲，声音清亮，举止优雅，很符合大家对“第一名”的想象。


    “很优秀。”黎姜简短地评价道。


    沈栀算是她的老熟人了。


    那时候沈家还没破产，沈栀还是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为了追求江墨白，她特意转学到他们学校，闹得轰轰烈烈。


    后来江墨白和黎姜交往了，沈栀才渐渐消停。


    再后来沈家破产，沈栀就很少在他们面前露面了。


    在江墨白放弃圣铂利亚入学资格的消息传出的时候，沈栀还发了条短信给黎姜——【你会后悔的。】


    ……


    乔诗雨歪头靠了过来：“说到小提琴，你有喜欢的乐器吗？我是学校音乐社的，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啊？”


    “我——”黎姜正要回答，就在这时，礼堂后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女生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连台上的沈栀也停下了演讲。


    黎姜转头看去，只见那个女生指着过道上的一个男生破口大骂：


    “有钱了不起吗？！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寄生虫，除了会挥霍父母的钱、践踏别人的尊严，还会干什么？！真以为穿几件名牌、开几辆跑车就高人一等了？你们这种人，骨子里早就烂透了！社会的蛀虫！没有那些拼命工作的普通人，你们连饭都吃不上！装什么上等人，恶心！”


    说着，女生愤怒地双手叉腰，猛地一脚踩在男生鞋子上。


    “臭女人！你找死是不是？”男生暴跳如雷，一手抓住那个女生的衣领，一手握拳高高举起威胁道，“赶紧给我道歉，不然你就死定了！”


    “赫连熵，冷静点！她是个女生！”男生的几个同伴赶紧把人拉开。


    “你们放手！”赫连熵挣扎着，怒瞪着那女生，“喂，臭女人，赶紧给我道歉！”


    “喂什么喂！真没礼貌！该道歉的人是你吧！”女生灵活地跳上椅子，大喊一声：“今天我就要让你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说完，她纵身一跃往赫连熵身上跳去，落点不知该说是不巧还是太巧，她直接坐到了赫连熵的腰上，嘴唇也贴在了赫连熵的嘴唇上。


    “哇哦——”


    “牛逼——”


    “精彩！太精彩了！”


    “真聪明啊，以这样的方式强占赫连熵~”


    “强占赫连熵？你说的是什么鬼故事啊？多说点，我爱听，速速讲来，夜不能寐！”


    “嘘，你们小声一点，别被他听到了。”


    ……


    黎姜被震住了，这就是有钱人的校园生活吗？


    校方很快带走了闹剧的男女主角和相关人员，演讲得以继续，但此时听众们的心思都不在了。


    校会结束后，乔诗雨和同班女生温念邀请黎姜一起去食堂，黎姜没有拒绝。


    用餐时，几个认识乔诗雨和温念的女生也凑到她们这桌，黎姜因此结识了几位新面孔，也听说了上午那扬闹剧的更多细节。


    原来，那个女生叫鹿呦呦，是今年的特招生之一；而男生名叫赫连熵，出身于赫连家族——那个在商政两界都赫赫有名的顶级豪门。


    校会开始后，赫连熵和几个朋友姗姗来迟，在穿过大礼堂过道往自己班级走去时，被一名特招生撞了一下——那男生是鹿呦呦的朋友。


    赫连熵当即反手一推，那男生踉跄着后退几步，竟直接从台阶上滚落下去，受了伤。


    鹿呦呦为朋友出头，就这样和赫连熵杠上了……


    “不得不说她挺聪明的，这样一来，赫连熵肯定对她印象深刻。”


    “先是朋友被推，再是当众对峙，还一个‘不小心’直接亲上了！说不是演戏我都不信。”


    “要我说，这出戏排得可真够精妙的。特招生想往上爬，总得找个跳板不是？”


    几个女生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好了，你们说某个人就说某个人，可别把整个特招生群体拉下水。”温念皱眉，见黎姜表情淡淡的，便推了推乔诗雨的手臂，“你说是不是？”


    乔诗雨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抬眼扫了一圈：“我倒觉得，与其在这儿揣测别人的动机，不如想想——”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赫连熵那样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会是什么反应？”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位大少爷睚眦必报的名声。


    “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午餐之后，回宿舍的路上，乔诗雨忽然开口：“其实我和她们不熟，只是认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