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泉池边，几个身着藏蓝色制服的男生斜倚在大理石围栏上，看校车驶进来，为首的男生忍不住嗤笑：“又来了，每年都搞这一出，腻不腻啊。”


    “没办法，扶贫表演嘛，不招几个贫困生进来，怎么体现学校的‘包容’呢？”


    “别这样说，特招生们能靠成绩进来也算是本事。”


    “一群书呆子罢了，毕业后都是给人当牛做马的命，我爸公司里高学历的基层员工一抓一大把，年薪还没我一个月零花钱多。”


    “啧，不知道今年这批特招生有没有意思，可别畏畏缩缩的，活像下水道里的老鼠，无聊死了。”


    “你们忘了？那个传说中的女人啊！”


    “哪个？”


    “论坛红人那个！”


    “靠！她真敢来我们学校啊？！”


    ……


    校车在行政楼前停下，等车上的几人下车后，又合上车门，迅速驶离。


    “你们俩跟我来。”女老师踩着高跟鞋，领着黎姜和男生穿过长廊，来到后勤处办公室。


    “坐。”她指了指会客区的皮质沙发，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两个档案袋，“我是秦昭，后勤部主任，你们可以叫我秦老师。”


    “秦老师。”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男生飞快地扫了黎姜一眼又别开视线。


    “黎姜，这是你的。”秦老师将其中一个档案袋交给黎姜，另一个则是交给了男生，“沈书昀，这是你的。”


    “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和一张校园卡，每个月的补助都会按时汇到银行卡上。至于校园卡，除了是圣铂利亚学生的身份证明之外，还能用于食堂消费。你们的校园卡是特制的，每天可以在食堂一层免费就餐三次，超出次数后则跟其他学生一样，按标准收费。”


    秦老师敲了敲桌子，镜片后的目光平静而锐利，“对于特招生来说，年级前二十是底线，一旦掉出这个名次——”


    “学籍可以保留，但所有优待包括免交学费、单人宿舍、生活补助等，会立即终止。”


    秦老师给了两人一人一本《圣铂利亚学生手册》，示意他们打开奖学金说明那页。


    “学校设立年度奖学金，每个年级不分专业，统一按综合成绩排名，前十名都有份。第一名奖励30万，第二名20万，第三名10万，第四到第十名各1万。”


    “期待你们的名字出现在明年的榜单上。”


    “谢谢秦老师，我会努力的。”黎姜应道。


    “我也会努力的。”沈书昀也应了一声。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的时间你们自己安排。”秦老师取下眼镜，唇角微微弯起，“圣铂利亚老师们的教学水平很高，希望你们不要浪费这个学习的机会。”


    “是！”沈书昀快速点了下头，声音绷得有些紧，“那……秦老师，我们就先走了。”


    “去吧。”秦老师点点头，突然叫住黎姜，“黎姜先等一下。”


    “老师，还有什么事吗？”黎姜停下脚步，清冷的眸子带着几分疑惑。


    “有件事要单独跟你说。”秦老师在沈书昀离开办公室后，才缓缓开口，“关于入学考试……”


    她停顿片刻，斟酌着措辞：“你当时位列第十一，原本这成绩是不够格的，第一名的江墨白放弃入学后，录取名额才顺延到你。”


    “有传言说你们关系特殊，江墨白是为了你才放弃入学，校方已经作过声明，但……”


    “秦老师，这个传言很多人知道吗？”黎姜攥着包带的手指紧了紧。


    “当时有人在学校论坛上发帖，火了。虽然学校有出面澄清，但很多同学并不完全相信……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很多同学对我印象不好。”黎姜抿唇，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看向秦老师的目光带着几分惶恐，“他们会霸凌我吗？”


    秦老师的语气刻意放柔，安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学校决不允许霸凌行为出现！不管是肢体暴力还是语言暴力，你都可以向老师寻求帮助，直接报警也是可以的。”


    “我提起这件事，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可能会有同学拿这个开玩笑，或者刻意疏远你，但这些都是暂时的——“


    她直视着黎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清者自清，迟早他们都会像老师一样，相信你。”


    黎姜垂下眸子，呐呐地“嗯”了一声。


    清者自清，但这件事她并不清白怎么办？


    圣铂利亚在高校中排名前三，师资力量极为出色，与此同时，学费也极为高昂，人称“贵族学院”。


    为了证明自己一视同仁，不搞阶级歧视，圣铂利亚每年对外录取10个特招生，给予免除学费、住宿费、伙食费并提供每月3000块生活补助的优待。


    除此之外，圣铂利亚又被称为“老板学校”，对于家境普通或者贫困的人来说，提前找到个好老板并和老板搞好关系，未来就业也有好处。


    对有创业想法却苦于没有资金没有资源的人来说，圣铂利亚还是“天使投资人汇集地”，极有吸引力。


    黎姜没有在圣铂利亚找老板或者找天使投资人的想法，单凭“免学费、每月3000补助”的条件对她就极有吸引力了。


    可惜她考了第11名。


    江墨白是她的男朋友，她和江墨白约好一起上圣铂利亚的死对头——罗兰德学院，于是江墨白放弃了圣铂利亚的入学，进了罗兰德。


    黎姜骗了他。


    不是传言，没有误会，她确实是个心机bad girl……


    “老师，谢谢你相信我。”虽然你信错人了。


    “好好学习，加油！”秦老师拍拍黎姜的肩膀，再次给予她鼓励和支持。


    秦老师真是个好人。


    黎姜背着自己的背包，跟着校内导航软件显示的路线往女生宿舍走去。


    现在还未正式开学，学校里学生不多，但都穿着藏蓝色的制服，那挺括有型的设计，看着就很贵。


    一身白色棉布裙的黎姜，和这里格格不入。


    圣铂利亚的校服分春秋、夏、冬三季样式，每个学生都是量身定制，如果不是免费给特招生发校服，她连一套校服都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