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姜坐了下来，对着镜子打量脸上的妆容。


    眼尾确实有点红，但不严重，稍微用粉饼压一压就盖住了。


    “我刚刚跟爸谈过了。”


    周承泽倚坐在梳妆台边缘，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他的目光落在黎姜身上，带着几分温柔，缓缓道：“他为自己过去对你不好的态度感到抱歉。”


    “哦……我不信。”


    黎姜敷衍地回了一句，转而专注地对着镜子涂抹口红，唇瓣轻抿。


    镜中的她眉眼低垂，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衬得侧脸愈发柔和。


    周承泽微微倾身，靠近黎姜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脖颈的肌肤，“你不相信我？”


    黎姜的手一顿，抬起眼，透过镜子与他对视，缓缓勾起嘴角，“我该信你吗？”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唇角微微上扬，十分好看。


    黎姜难得的好脸色，让周承泽有些恍惚，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阵欣喜。


    他看着她，目光不自觉变得更加温柔，声音也轻了几分：


    “是我撒谎了。你和爸妈处不来，以后我们尽量不回老宅可以吗？”


    黎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整理着旗袍的开襟，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过精致的盘扣，动作细致又缓慢。


    片刻后，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就这？和现在有区别吗？”


    他们住在别墅里，本来就很少回周家老宅。


    周承泽平日里上班就能见到周家人，而黎姜除了逢年过节以及周父周母的生日等重要日子外，几乎不回老宅，和周家人的见面一年不超过十次。


    他说的这些话，纯粹就是废话。


    周承泽被噎了一下，笑意渐淡。


    “我好了，出去吧。”


    黎姜站起身走向房间门，手指刚刚触碰到门把手，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背后逼近。


    下一秒，男人的身体已经压了上来。


    周承泽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手臂从纤腰处绕过，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我们非得这样吗？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从胸腔深处传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磁性，轻轻震动，穿透耳膜直抵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黎姜的脸上闪过动容，睫毛微颤，眼底也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感。


    她的嘴唇轻轻抿了抿，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低下头，掩饰住那一瞬间的失态。


    “不要碰我，我还没原谅你。”


    冷漠的抗拒将周承泽推向千里之外。


    “你之前说，如果你做了跟我一样的事，就会原谅我……你现在还是这种想法吗？”


    周承泽死死地盯着黎姜，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难耐地等待着某种宣判，却又害怕听到最终的答案。


    “你又擅自改动我的话了，”


    黎姜推了推周承泽的手臂，没推开也就任由他去了，继续用平静的语气道：


    “我说的是可能会原谅。可能就代表不确定，就算我像你一样，和别的男人产生瓜葛，也未必会原谅你。”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心里的怨气大概会消失吧。”


    “好！”


    周承泽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近乎决绝的坚定，手臂越发收紧，力道大得让黎姜有些吃痛。


    “好什么？”黎姜拍打他的手臂，生气地道，“你弄疼我了！”


    “我同意了！你可以接触别的男人来报复我，之后，我们好好地过日子，你记住，是我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只有我们两个！”


    周承泽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偏执，让黎姜不得不怀疑他是疯了。


    不是疯了，怎么会主动让她给他编织一顶绿帽子？


    还完成互绿后，“两个人好好地过日子”？


    “你说真的？”


    黎姜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尾微微挑起，笑意从眼底溢了出来。


    她转过身，双手轻轻揽上周承泽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温热而柔软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


    “还是说，你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如果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我同意了，但是，你只能玩玩，之后还是我和你在一起。”


    “阿泽，你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我没有。”


    “那你就是在以退为进，故意激我的。你以为我不敢吗？”


    “黎姜，你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真的和别的男人接触，为难的是你自己。我们好好的，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别委屈你自己，那样虽然报复了我，却也伤害了你自己。”


    周承泽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黎姜差一点就动摇了，眼神闪烁，心跳也乱了节奏，可一瞬间，她的目光却重新变得坚定，“我也同意。”


    她笑着道：“你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希望在我约会的时候，你不要作出打扰的行径。”


    周承泽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目光极为幽深。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如果你反悔了就直说。”


    “没反悔。”


    “你跟白小姐约会的时候，很快乐吧？”


    “……我的要求就是，那个男人得由我来选。”


    周承泽避开这个话题，并不准备和黎姜谈论白梦琳的事，假装没听到她的话，继续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男人才最懂男人，你也不想和一个垃圾男接触对吧？”


    “行！你给我选一个年轻帅气1米8、18的男人！”


    “……”


    “怎么，不可以？”黎姜挑衅地看着他，语含讽刺。


    “当然可以。”


    周承泽笑了起来，笑容爽朗而明亮，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好、好、挑、选！”


    “……”


    周承泽，大概真是疯了。


    黎姜觉得，这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大概就是他神经病发作的佐证了。


    真的……好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