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我无尽的恨你
作品:《[崩铁]我们真的要靠这种方式拿下星神吗》 Aion的卧房门轻轻合拢,厚重的实木隔绝了儿童房里最后一点暖黄灯光。
星期日指尖残留着小家伙颈后的温度,方才那孩子将脸颊埋在他肩窝里撒娇时的触感,如同沾着晨露的柔软花瓣。
他应允的承诺还在空气里飘着。
“做完功课就带你看知更鸟排练”。
走廊壁灯的光线是精心调试过的暖金色,投在橡木护墙板上,晕开一片昂贵的柔晖。
匹诺康尼的天幕永远流转着微醺的琥珀色云霞,一种被秩序精心熨烫过的虚假安宁,星期日靠着冰冷的墙壁,昂贵西装面料下的肌肉缓缓松懈,一种更深沉也更沉重的疲惫,如同冰冷的铅水,灌满了骨骼间的缝隙。
他抬起手,智能终端感应到生物信息,屏幕无声亮起。
屏保跃入眼帘,一张被岁月镀上微黄滤镜的影像碎片,像一根生锈的针,狠狠刺穿了当下精心维持的秩序假象。
照片里没有匹诺康尼永恒的金碧辉煌,背景是灰白的实验室金属墙壁,冷光灯管的光线像手术刀一样锋利。
更年轻的拉撒路,穿着皱巴巴、沾染着不明污渍的白大褂,被挤在镜头前。
她和星期日中间,是笑容明媚如初绽花朵般的知更鸟,淡蓝色的发丝几乎要拂过拉撒路的脸颊。
那是多久以前?
星期日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冰冷的屏幕,指尖精准地停留在照片中央那个身影上。
铅灰色的天环,还未扭曲成如今象征混沌悖论的暗金衔尾蛇形状。
它只是安静地悬浮在拉撒路漆黑的发顶,边缘泛着熔岩冷却般的暗红,如同一个沉默的诅咒预言。
她的头发还是纯粹的黑,浓密得如同扯不开的永夜,几缕不驯服的发丝垂落在过于苍白的额角。
她眉眼低垂,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疲惫的阴影,暗红色的瞳孔里没有后来那种焚烧理智的炽烈火焰,只有一片近乎茫然、被强行从数据海洋或危险实验里拽出来的惺忪睡意。
星期日和知更鸟的脸颊离镜头很近,笑容带着蓬勃的生命力,而她陷在两人身后的椅子里,像一尊刚从冰封中解冻、尚未适应温度的石像。
胸口平平整整的白大褂下,还没有那枚日夜灼烧的星核烙印。
那时的星期日,还能理所当然地伸出手,将她从实验室里强硬地拽出来,塞进镜头框定的、属于“家人”的短暂片刻。
那时的恨意尚未成型,爱意尚未被命运反复锻打、淬炼成如今这副扭曲的形态。
一股尖锐的酸涩猛地涌上喉头,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星期日猛地攥紧了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柔软的皮肉,留下几道刺目的月牙白痕,试图用这清晰的刺痛来镇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剧痛。
恨意。
是的,他恨她。
他恨她像个宇宙级的灾星,带着她那吞噬一切的暗物质和越来越不可控的星核,如同行走的湮灭风暴,她每一次“光临”,都像一场微型寰宇蝗灾,摧毁家族权威,挑战他苦心孤诣建立的规则,将无数人的安宁视作实验的耗材。
他恨她那双眼睛,如今燃烧着越来越疯狂的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世界连同她自己焚烧殆尽。
他恨她每一次咳出的蓝铃花瓣,那丰饶诅咒狰狞的吻痕,昭示着她正不可逆转地滑向魔阴身的深渊。
他恨她,恨她从不回头看看他和知更鸟,恨自己无法拦住她奔向深渊的狂舞。
拉撒路……拉撒路!你哪里是复活之处……你是我内心最焦灼的地狱,是我恨的源泉。
然而,比恨意更汹涌、更无解的,是那如同宇宙引力般无法挣脱的……爱。
一种早已超越了亲情羁绊的、病态而绝望的爱恋。
他爱她,如同飞蛾不可理喻地扑向焚身的烈焰。
这份爱,源于最初尘埃星海中的相依为命。
源于她被艾莉娅妈妈裹进绣满星月纹的羊毛毯时,僵硬身体里透出的、拒人千里却又脆弱得令人心碎的疏离感。
源于她为了保护蹒跚学步的自己,被碎瓷划破掌心,暗物质却只温柔缠绕胎发的瞬间。
源于她眼底那片从未消失过的、被寰宇蝗灾和毁灭军团烙下的、永恒的冰冷废墟,那是他与知更鸟穷尽此生温暖也无法完全融化的冻土。
这份爱的刻度,早已扭曲变形,成为折磨自身的刑具。
“我无尽地恨你。”
星期日的手指用力点在屏幕上拉撒路低垂的眼睑上,仿佛要透过冰冷的玻璃将那两簇疯狂的火焰摁灭。
“恳求你。”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她咳出蓝铃花瓣时苍白的下颌,胸口星核纹路失控蔓延的痛苦痉挛。
每一次收到阮梅或黑塔加密警告的讯息,心脏都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冰冷。
他恨她为何不能停下,为何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接受保护?他近乎卑微地祈祷,祈求她能珍惜自己残破的生命,哪怕只是为了Aion那声依恋的“母亲”,为了知更鸟那声悲戚的“姐姐”。
他甚至无数次动用家族资源,只为抹平她在黑塔空间站或某个荒芜星系留下的、足以引来无数关注的烂摊子。
“恨你……我对你不断变迁的爱的尺度。”
这爱恨的砝码在时间的天平上疯狂摇摆,年少时是懵懂的守护与占有。
当她带着星核归来,是混杂着恐惧与不解的疏离,在她一次次撕裂秩序、制造悖论后,是愤怒与担忧交织的恨铁不成钢。
而在她咳出第一片花瓣时,那深埋的、被秩序冰封的火山轰然爆发,是足以焚毁理智的恐惧与撕心裂肺的疼惜。
每一次她气息奄奄地出现在他面前,每一次她满含讥讽地毁掉他珍视的东西,这爱的形态就扭曲一分,刻度就失控一格。
他早已无法衡量这份情感,它庞大而混乱,如同一个失控的微型宇宙在他体内膨胀坍缩。
“是我看不见你却仍盲目地爱你。”
即使她此刻远在贝洛伯格的裂界边缘,或黑塔空间站的废墟之中,被星核和丰饶诅咒反复撕扯,身体结构逐渐趋向非人,心灵正滑向疯狂的悬崖……
即使他看不见她,无法触碰她,甚至无法确认她下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是否还能保有最后一丝“艾斯特”的人性碎片……那份源自骨髓深处、如同宇宙常数般顽固的引力,依旧牢牢地牵引着他。
他盲目地、绝望地爱着她。
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明知祭坛上供奉的是即将吞噬自己的邪神,却仍无法移开仰望的目光。
手机屏幕因长时间无操作而黯淡下去,那张凝固在旧日时光里的三人影像沉入黑暗。
寂静的走廊里,只剩下星期日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窗外,匹诺康尼永恒的“黄昏”之光透过昂贵的水晶玻璃,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扭曲地拖曳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那影子如同一条被钉死的、徒劳挣扎的蛇。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再次抚过冰冷的屏幕,黑暗中仿佛还能感受到照片里拉撒路发丝冰冷的触感。
最终,所有翻腾的爱恨、所有无解的纠缠、所有祈求与诅咒,都化作一声极轻、极沉,仿佛承载了整个宇宙重量的叹息,破碎在匹诺康尼永不落幕的暖光里。
“拉撒路……”
他唤着她的名字,如同呼唤一颗注定带来毁灭的灾星,又如同呼唤自己灵魂深处无法割舍的烙印。
“你到底还要毁掉多少东西……才算甘心?”
她毁掉了他对姐姐的憧憬,毁掉了匹诺康尼表面的平静,毁掉了他的秩序蓝图。
现在,她正以惊人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毁掉她自己。
而这毁灭的尽头,是否终究会将那个叫他“舅舅”的Aion,也将他与知更鸟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关于“艾斯特姐姐”的温暖灰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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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彻底焚灭?
无人能答。
只有窗外虚假的黄昏,永恒地、冷漠地流淌。
………………………………………………
我坐在裂界边缘的废弃木屋里,铜蛇杖斜靠在墙边,杖头的蛇眼微微泛着暗金色的光,像是某种沉睡的野兽。
窗外,贝洛伯格的雪永无止境地飘落,每一片雪花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缓慢、冰冷、寂静地覆盖着这片被星核侵蚀的土地。
风雪擦过窗棂,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某种低语。
我抬头看向窗外,灰白的天幕下,雪片如刀,切割着视线所及的一切,远处的裂界侵蚀区被雪雾笼罩,暗紫色的晶簇在雪中若隐若现,像是某种潜伏的怪物。
“星期日……”
这个名字在我舌尖滚过,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我想象着他此刻的样子——或许正站在匹诺康尼的家族高塔上,俯瞰那座被他精心维护的“秩序天堂”,灰色的头发被微风吹动,金色的眼睛里映着虚假的黄昏。
他大概会皱眉,会冷笑,会用那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通讯记录里我的名字,然后轻轻叹息一声,像是在惋惜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你大概会恨我。”
我无声地笑了。
恨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
它不像爱那样需要理由,也不像愤怒那样短暂炽烈。
恨可以很安静,可以很持久,甚至可以很温柔——温柔到让人误以为它从未存在过。
星期日恨我。
他恨我像个行走的灾星,每一次出现在匹诺康尼都会撕裂他精心编织的秩序。他恨我带着暗物质和星核的污染,把自己卷入危险的实验。
他恨我咳出的蓝铃花瓣,恨我胸口蔓延的毁灭纹路,恨我每一次濒临疯狂却又死不悔改的固执。
但他更恨他自己。
恨他明明可以彻底与我割席,却总在最后一刻伸手拽住我的衣领,把我从毁灭的边缘拖回来。
恨他明明知道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却还是会在深夜盯着那张旧照片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上我低垂的眉眼。
恨到最后,他甚至分不清
他到底是恨我,还是恨那个无法彻底放弃我的自己?
胸口的星核突然震颤,暗金色的纹路从衣领下爬出,如活物般向手臂蔓延,我低头看着那些纹路,它们像某种寄生的藤蔓,贪婪地汲取着我的生命力,却又在同时赋予我近乎神明的力量。
“那就恨吧。”
我轻声对自己说。
恨到失去力气也好,恨到麻木不仁也好,恨到最后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是毁灭的使徒,是丰饶的傀儡,还是某种连星神都无法定义的怪物——他的内心都毫无波澜也好。
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停下了。
我的道路早已铺就,脚下是无数个“我”的尸体,那些在时间线上失败的我,被星核吞噬的我,被丰饶诅咒扭曲的我,被自我烧成灰烬的我。
而现在的我,不过是这条血路上最新的一个脚印。
风雪渐大,窗外的景色被雪幕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融化。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星期日的幻影,他站在雪中,头上落满雪花,眼神冰冷而疲惫。
“拉撒路”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到底还要毁掉多少东西……才算甘心?”
我没有回答。
因为答案早已注定
“直到我找到真相,或者被真相吞噬。”
雪落无声。
幻影消散。
而我,依旧坐在这间破旧的木屋里,看着窗外永不停歇的雪,听着星核在胸口跳动的声音,感受着恨意与执念在血液里流淌的温度。
无法回头。
无法停下。
那就继续向前吧,哪怕前方只有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