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唯一
作品:《协议结婚后,省厅领导真香了》 夜色已深,傅家老宅的庭院灯还亮着。从寿宴回来的一路上,车内气氛微妙地安静着。
林媛那出戏码,让全家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一路上几双眼睛不时往苏怀袖身上瞟。
可当事人却安静得出奇。她既没有哭闹质问,也不见半分愠色,甚至还在下车时细心搀了把穿高跟鞋的周蕴仪。
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反倒让周蕴仪和老太太心里更没底了。
"爷爷奶奶,爸妈,时候不早了,您们早点休息。"进了玄关,苏怀袖弯腰摆好拖鞋,声音温软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蕴仪张了张嘴,却被傅明远轻轻拽住手腕。"忙一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压低声音,揽着妻子往楼上走。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老爷子已经拄着手杖往卧室走:"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少掺和。"
转身时,老爷子重重咳了一声,意有所指地瞪了眼杵在原地的傅砚修。
苏怀袖看着长辈们各自回房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待长辈们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苏怀袖才松开一直攥着的包带,掌心早已被勒出几道红痕。傅砚修沉默地接过她手中的包,指尖在那道红痕上轻轻抚过。
有些事,她需要和傅砚修单独谈谈。
卧室的门刚要关上,走廊里传来老太太刻意提高的叮嘱:"砚修啊,衣柜最下层有新晒的蚕丝被,夜里凉的话——"
"知道了奶奶。"傅砚修应得飞快,门轻轻扣上。他转头看向梳妆台前的苏怀袖,喉结滚了滚:"袖袖..."
苏怀袖从镜子里望向他,指尖轻轻点过梳妆台:"你衬衫沾到奶油了。" 暖黄的灯光在她睫毛下投落一小片阴影,"先去换下来吧。"
这寻常至极的家常话,莫名的让傅砚修悬着的心突然落回实处。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早已沁出一层薄汗。
然而他却没动,他看着她慢慢移到窗前,庭院里的桂花香混着秋夜的风漫进卧室,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帘上的刺绣纹样。
"不急。"傅砚修上前,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把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奶油渍放久了难洗。" 声音放得极轻,像在安抚受惊的雀,"就像有些话,憋久了也伤人。"
"今天林媛提到的林玥......"苏怀袖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他松开手,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袖袖,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知道是过去。"她转开脸,"但我需要知道,这个''过去'',有没有彻底成为过去式。"
窗前,傅砚修的眼神格外认真。他握住她的双手,掌心有些潮湿:"我和她的确相处过,两家也有过订婚的打算,但我们三年前就结束了。”
苏怀袖注视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紧张和急切不似作假。她忽然笑了,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说不信你。"
夜风拂过,带着桂花的香气。苏怀袖靠进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傅砚修,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她停顿了一下,寻找着合适的词,"需要确认,我有没有无意间成为别人故事里的插足者。"
傅砚修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中:"你是我故事里唯一的女主角。"他的吻落在她发顶,"从第一眼开始就是。"
苏怀袖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有些往事或许永远无法完全抹去,但只要彼此坦诚相待,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她也曾有过去,傅砚修当然也可以有。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苏怀袖疑惑地抬头,正对上傅砚修若有所思的目光。只见他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走到门前,突然放缓动作,轻轻拉开了门——
门外,傅老爷子正弯腰贴着门板,老太太则扶着老花镜往锁孔里张望。门突然打开,两位老人像课堂上被抓包的小学生一样僵在原地。
"哎呀!"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老花镜藏到身后,"我们...我们正要敲门呢!"
苏怀袖望着老人泛红的耳根,想起刚刚老爷子还板着脸说"年轻人的事我们少插手",转眼却和老太太猫着腰来听墙角。这可爱的反差让她心头一热,眼眶突然有些发潮。
动静很快引来了傅明远夫妇。周蕴仪看着公婆杵在儿子房门口的模样,再看看小两口忍笑的表情,顿时了然。她抿嘴轻笑,体贴地挽起婆婆的手臂:"妈,厨房还温着桂花酿,咱们去客厅说话。"
一家人移步客厅,暖黄的灯光下,苏怀袖这才恍然——原来自己一路上强装的平静,早被家人们看在眼里。老爷子时不时投来的关切目光,婆婆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桂花酿,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牵挂。
老太太索性拉着苏怀袖坐到身边,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个绣着福字的锦囊:"来来,奶奶跟你说个秘密。"她故意压低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年那个林家丫头..."
"奶奶!"傅砚修无奈地扶额。
"你少打岔!"老太太瞪了孙子一眼,转头对苏怀袖笑得见牙不见眼。她慢悠悠地解开锦囊,取出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那丫头当初来家里,我差点就把这传家宝给她了。"说着拉过苏怀袖的手,轻轻把镯子套进去,"还好老天有眼,这不就等着我真正的孙媳妇嘛!"
"可是奶奶,"苏怀袖忍不住轻声打断,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手腕,"妈之前不是已经给过..."她想起梳妆台抽屉里那对羊脂玉镯,周蕴仪送她时老太太还说,那是要等正式婚礼时戴的传家宝,怎么这会又一个传家宝?
老太太了然地拍拍她的手背:"傻孩子,玉镯是给你出门子时戴的。"她故意板起脸,"这翡翠镯子啊,是给我孙媳妇平日戴的,可不许收起来!"
傅砚修站在沙发后轻笑出声,被老太太瞪了一眼也不收敛,反而开口帮腔:"奶奶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翻出来了。"他俯身,温热的手指轻轻搭在苏怀袖腕间,刚好托住那抹翠色,"戴着吧,不然老人家今晚该睡不着了。"
老爷子在一旁直点头:"就是!这镯子还是我当年..."话没说完就被老太太一个眼刀截住,逗得满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傅砚修目光温柔地落在客厅中央。苏怀袖被一家子人围着,手腕上那抹翠色在灯光下流转,衬得她笑眼如月牙般弯起。
夜风裹挟着庭院里的桂花香,从半开的门缝溜进来,将满屋的笑语揉碎了撒向月光里。
他伸手虚虚拢了拢,仿佛这样就能将此刻的温暖永远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