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落座，下人将茶水点心桔子递了上来。


    胤?随手拿起个桔子，嘴里说着朝堂上的争论，白皙纤长的手指在桔子上翻飞，几息间便将一个桔子剥去皮。


    细细清除果肉上的白络，将其一片片剥好送到苏策丽手里。


    胤?最后道：“缠足之事，我们提了，就不会没有结果。”


    胤祥在公务上全能又细致，在生活中就比较粗糙了，随手剥了个桔子便往嘴里丢。


    胤祥：“话是这么说，只是朝堂上反对的官员太多，皇阿玛近几年的手段宽和了很多，不知能不能落实下去。”


    “你们提的让他们对着女子的脚写赞美文章，能行得通吗？”


    胤祥没有去江南，不清楚前事。


    想到胤礽几人在看到素之的脚时的失态，胤禟对他们的招数很有信心。


    胤禟随手丢了瓣桔子进嘴，眉头皱了皱，怎么感觉今年的桔子比往年更酸了？


    胤禟：“十三弟要是有疑问，可以试一下。”


    胤祥摇了摇头：“算了，我就不掺和了。反正我后院没有缠足女子。”


    宁承慢手中慢条斯理的剥着桔子，嘴上道：“不喜欢好好的健康女子，非要喜欢柔弱之美，我实在欣赏不来他们的审美。”


    作为曾经的柔弱分子，宁承慢求了二十多年终于求到一副健康的身子，很是为那些将脚掰断的女子不值。


    苏策丽：“只要让他们亲眼见证到了女子的缠足之痛，不愁那些人不改变想法。”


    “那位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的余大人倒是个孝顺之人，在女子缠足方面，却是固执的很，实在让人惋惜。”


    宁承慢将剥好去掉白络的桔子放到一个干净的碗里置于胤?面前：“官不大，后院妻妾倒是不少，他这次有得熬了。”


    胤?随手将干净的桔子放到苏策丽空了的手上：“今年的桔子甜，苏策丽多吃些。承慢不用顾着爷，你剥了自己吃，在爷这里，不必拘礼。”


    宁承慢眉眼弯弯重新抓起个桔子剥着：“多谢爷。奴才知道几种桔子点心的做法，等会去膳房里做些上来给几位尝尝。”


    康熙给每位成亲了的朝臣派了两人监督。


    宁承慢未成亲，屋里只有几个男子随从，这些事到不了他面前，可以安心待在太子府里对着两位顶头上司汇报差事及做点心。


    后院有小脚妻妾的朝臣们心里很不乐意，却又不敢抗旨，回到府里，将小脚妻妾集中到一间屋里，在一众女人提心吊胆中，亲手打开她们的裹脚布。


    得宠或年轻的倒好，不得宠或年纪大的味足，脚变形的厉害。


    很多朝臣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有晕过去的，甚至出现了人命。


    主要是有些养尊处优又年纪大的人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冲击，体内供血不顺利，心跳骤停而至。


    一天之内，多位朝臣命丧黄泉，整得太子府的几人都懵了。


    胤祥茫然道：“女子的脚真有这么大威慑力吗？”


    最初提出来的苏策丽同样有些不可置信，她当初只是想让人看一下女子缠足的痛，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苏策丽：“能混到朝堂上的大臣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吗？”


    人家女人好好的一双脚变成了残废，断脚时的折损率都没有今天朝臣的折损率大。


    胤?看向胤禟：“九哥，你不是看过嘛，真有这么吓人吗？”


    胤禟：“我没看，当时与大哥几人去看时，我临时有点事，耽搁了。等我办完事回来，他们已经看完出来了，我也不好回去再看。”


    苏策丽：“一下子没了几个朝臣，晕了多个朝臣，不知皇阿玛会怎么想。”


    胤?面不改色道：“能怎么想，他们天天说缠足好，死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下，这是成全他们的念想。”


    胤禟：“话是这么说，你还是进宫去看看吧。”


    胤?嘟嘟囔囔道：“这一天天的，尽整些不必要的事情，连自己都受不住，真不知他们喜欢的柔弱好在哪里。”


    话是这么说，胤?还是起身往宫里去了。


    朝臣死的死，晕的晕，丑态频出，跟着他们的人回了宫复命。


    康熙听完汇报好一会，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任命的大臣竟然会被女人的脚吓死吓昏。


    康熙：“让赵昌上来。”


    赵昌，是跟着赵乔申的太监之一。


    赵乔申，江南人士，康熙九年进士出生，今年六十多岁，吏部尚书，从一品官。


    身为江南人，在以大脚为耻的地方，土生土长的赵乔申后院全是小脚女子。


    年岁一大把的他后院里自然有些长年不受宠的妾室。


    他硬是在今天看个妾室小脚时吓死了。


    赵昌上来跪在地上：“奴才参见皇上。”


    康熙：“你给朕细细说说赵爱卿当时的情况。”


    赵昌道：“奴才按旨意到了赵府，将赵大人缠足的妻妾聚在一间屋里，足有十一个人。”


    “赵大人先是看了继室及宠妾的脚，他的脸色就一直不好，后面看到一五十多岁的妾室时，裹布没全部打开，就有一股极浓的臭味传来。”


    “赵大人屏住呼吸一直将裹布全部打开，那名妾室的脚已经烂得不成样子，血脓混在一起，赵大人吓得嘴巴大张，眼睛突起来，人一下子就没了。”


    “奴才叫了府医，府医说是赵大人前面闭气太过，嘴巴张开时猛然间吸入臭气太多，加上震惊过度，心脏受不住去世的。”


    赵乔申的继室四十多岁，手握家中中馈，没人敢怠慢她，清脚清得勤快，脚虽然变形了，却没有太吓人。


    宠妾的脚同样清的勤快，没那么吓人。


    五十多岁的妾室，失宠了最少十几年，膝下没个儿子，没人将她当回事，一年不清一次脚，那味足的能让人当场窒息。


    别说赵乔申了，赵昌正年轻，都差点晕厥过去。


    现在想到那幕，他还是忍不住犯呕。


    魏珠进来：“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康熙挥挥手，让赵昌下去：“传。”


    胤?进来行了一礼，随后凑到康熙面前，将后者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