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作品:《我靠吃瓜系统当神算

    里长姓陶,他的孙儿叫陶小山,今年十八岁。


    陶小山自幼和他大哥、大嫂一块长大,感情很好,他十岁那年,母亲去世,对还年幼的他来说,仿佛天都塌了。他大哥大嫂虽然还没成亲,但也已经定亲了,年长他三岁的大嫂自觉地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和这样一个温柔的,如母、如姐的女性朝夕相处,随着陶小山年纪渐长,知道些男女情事之后,他对大嫂的亲情中懵懵懂懂地产生出爱情。


    他慌乱过,自暴自弃过,最后反而还是要被大嫂劝慰,于是他越来越深陷其中,也愈来愈难以自拔。


    怀揣着这样见不得人的感情,陶小山一边沉迷在偷偷爱着一个人的快乐,一面又痛苦于不能倾诉衷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当他越来越爱,眼里再也看不见别人时,他忽然就想明白了,他这辈子都不要娶妻,他既不愿玷污了自己对大嫂的爱慕,也不想耽误无辜的女孩子。


    他尊敬大嫂,依恋大嫂,爱慕大嫂,哪怕不能成为夫妻,可如今也是日夜相对,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长相厮守呢?


    就这样吧,挺好的。


    他很知足。


    可他已经十八了,这个时代,但凡不是穷到要饿死人,怎么可能容许他不娶妻生子,打一辈子光棍?


    家里一次次相看好姑娘,他总能用这样那样的方式让亲事不成。家里也问过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又说不出来,只说不想成亲,却说不出理由,家里人可真是愁坏了。


    所以此时此刻,陶里长虽是想出个难题给白玉微让她打退堂鼓,又何尝不是带了点私心。


    万一呢,万一真叫这女娃给蒙着了?


    知晓始末的白玉微“……”


    她眼神复杂地看起来很害羞很腼腆的陶小山,直叹真是人不可貌相。


    哪知她就是这么随便地略有深意的一眼,让原本有些心虚的陶小山忽然有种被剥了皮,看得透透的恐慌感。


    她不会真的算到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陶小山爱慕着大嫂,把这份暗恋看得如同神灵般不可亵渎,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在世人眼里,这是最龌龊的东西。


    这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他害怕被别人知道!


    “不,不算了吧,我,我自己都不知道为啥。”陶小山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阿爷,官府又没规定年轻姑娘不能算命,这位姑娘既然想做这个营生,就让她做吧,我看她们两姐妹都很淳朴,就是想赚点银钱补贴家用而已,应当不会做犯法的事。”


    陶里长虽然也只是寻常乡下人,可毕竟当了几十年的里长,可谓是人老成精。


    这女娃看了他孙子一眼,他孙子立马慌慌张张像被看出了什么似的,难不成这女娃还真被开了天眼,能看出别人看不到的?


    那不能啊,就算被看出什么,他慌什么。


    难道一个婚事而已,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陶里长当了这么多年里长,可没少帮乡里乡亲断家务事,一时间,他脑子里已经转过很多种让人咋舌的丑事。


    不,不能吧?


    这要是被这女娃当众说出来了,他老脸往哪儿搁?又怎么把这个里长传给小山啊?


    可他自己发了话,让这女娃算小山的姻缘,结果却又不让女娃开口,实在说不过去,还有损他的威严。


    这可怎么是好。


    陶里长愁的不行,恨不得回到刚才,让自己别再说那话。


    就在这时,他听到女娃徐徐开口,“我看小陶哥面相,像是被什么困住了。”


    陶里长和陶小山齐齐心跳加速,都紧张得不行。


    别说了!别说了


    “只要他走出山水村,去外面的世界瞧瞧看看,等过个一年半载的,或许就有好运道呢。”


    住嘴啊啊啊哎?


    她说啥?


    让他离家?好运自然来?


    好像是好事啊。


    没啥可怕的坏消息啊。


    爷孙俩齐齐松了口气。


    陶里长毕竟是经过事的人,很快回神,慈爱地说,“你这个小女娃啊,倒是会说,听得人心里高兴,也罢也罢,既然你是想补贴家用,那就摆摊去吧。不过,切记,决不可坑蒙拐骗,骗人钱财,否则,我可不饶你。”


    “多谢老伯,您放心,我肯定认认真真算姻缘。”白玉微笑着说,又取了些铜钱,有些迟疑,“这算命的营生,要交多少钱?”


    陶里长,“……你算一卦,多少钱?”


    “钱多钱少不重要,您看着给,要是不满意,不给也行。”


    “!”那他可太满意了。


    陶里长就更不能替她决定算卦的费用,“既然如此,那就两两相抵吧。”


    反正算卦的摊位费也无前例可循,他说多少都行。


    “行,就听您的。”


    白玉微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陶小山,“以后小陶哥要是还有什么困惑,都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白家村,找白大柱家就成。”


    ·


    算命这一出热闹就周围几家小贩清楚,白玉微便也不去其他地方了,就在这儿选了个空位,摆出两张白大柱赶工赶出来的小竹凳和妹妹一前一后坐下,就这么支起了算命摊子。


    旁边的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她算命的事,白玉微也没解释什么,于是大家几乎都认定,她根本不会算,刚才那些话纯属是在哄陶里长开心,好换个摊位罢了。


    既然不是真的会算,眼看着也不会有人来找她算命,旁边人就不再议论这事,各自忙自己的去。


    周围很快就安静了。


    白玉微大马金刀地坐在小凳子上,练习吐纳,她身后的白雪薇有样学样。


    过了好一会儿,旁边传来个充满八卦的声音,“闺女,你真会算姻缘呐?”


    白玉微转头,是她旁边卖木雕小玩具的一个婶子。


    系统悄悄说,【阿玉,这个马婶儿发现点证据,怀疑她老公出轨呢。】


    白玉微微笑说,“我不仅能算姻缘,也能帮人算算家里的男人有没有偷人。”


    马婶儿的心嘭的一跳,脱口道,“你真能算?”


    “当然。”白玉微说,“不过,我是看面相来算命的,你要真想算,得让我先见见叔。”


    “还要见人啊。”马婶儿有点失望,马上反应过来不对,连连表示,“你搞错了,不是我想算,就是我有个好姐妹,她想算。真的,是我姐妹想知道。”


    无中生姐妹嘛。


    白玉微懂,并且体贴地说,“你的姐妹什么时候想算,带上她男人来找我就行。算这个很容易,难的是……”


    马婶儿心弦一紧,就听她说,“如果她男人真的偷人了,她想怎么办呢?”


    “当然是揍他啊。”马婶儿脱口而出,理所当然。


    “然后呢?”


    马婶儿两眼茫然,还要什么然后,再揍一顿?揍得他下不了床?那不还是她累死累活地伺候?


    白玉微说,“婶儿见过猫吗?偷过腥的猫,就算被揍得只剩半条命,等他能动弹了,还是会去偷的。偷腥,只有不偷和无数次偷。偷人也一样。”


    她说的这么明白,马婶儿哪能不懂,眼神更黯然。


    道理她都懂,可是懂又怎么样,她总不能把人绑在家里一天到晚地盯着吧,且不说她绑不了,一大家子的人就靠着他的手艺吃饭呢。


    “婶儿也不用考虑那么多,不用想能不能办得到,只去想你,姐妹最想要的结果是什么,等你想清楚了,去白家村找我,我会尽力帮你,姐妹的。”


    马婶儿被她说的很心动,“我,我姐妹想要什么都能办成?那得多少钱啊。”


    白玉微笑了笑,“我也不敢打包票,尽力办就是了。至于钱嘛,还是那句话,看心情给,不给也成。”


    不收钱?天底下真有掉馅饼这种好事?


    就算有也不能落在她头上吧。


    马婶儿反而迟疑了。


    白玉微也不多说什么,拿了一个马婶儿雕的小兔子,其实工艺很不错,活灵活现的,然而这么长时间了,没一个人来问价。


    “这兔子多少钱一个?”


    马婶儿愣了愣,赶紧推销,“就两文钱,这都是好木料,我刻得也仔细,一点毛刺都没有,绝不伤着孩子的手。”


    白玉微却又放了回去。


    马婶儿“……”


    白玉微说,“我看婶儿的手艺不错,然而这是乡下,没多少人会花钱买一个只能放这儿干看着的摆件。”


    舍得这个钱的,又宁可买更精致好玩的玩具。


    马婶儿神情又是一黯。


    她嫁的男人是木匠,儿子也跟着学了,她总看着他们做活,也心痒痒地想学,但男人家的手艺不传女人,她学不了,就捡了他们剩下的废料自己刻着玩,慢慢就能刻些小狗兔子小猫,她想在家里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试着卖卖看,万一有人买,也是个进项不是?


    可她男人和儿子都笑她,说她绝对卖不出去,她不服气,没想到这个算命的姑娘也这么说。


    难道她真的卖不出去吗?


    “婶儿不如雕刻些能动的物件。”


    马婶儿看了看同样无人问津的拨浪鼓。


    白玉微问,“能刻车轮吗?”


    “能啊,这咋不能,你想让我刻个骡车?”马婶儿直摆手,“不行不行,不好看,这没人要的。”


    白玉微看了一圈,找了块马婶儿没用的小木料,又取炭笔画了个平平无奇的小汽车的样子,指着车轮的地方说,“你试着这几个地方刻几个车轮,要能跟平常的骡车一样正常转动的,做好了拿去县里的集市,这车能跑,小孩子会喜欢,兴许能卖出去,要是能卖,赚的钱回头分我一成就是。”


    一成?


    马婶儿很惊愕,十文钱才能分一文?也就是说起码要卖五辆这种车才能分她一文。


    可这玩意儿,卖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