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归我管

作品:《独立天师被蛊师赖上了

    璐的出租屋狭小、潮湿,带着南方雨季特有的霉味。一张行军床,一张堆满劣质黄纸和朱砂的折叠桌,一个塞着几件衣服的行李箱,这就是璐的全部家当。唯一值钱的可能是墙上贴着的几张泛黄的、画得歪歪扭扭的符纸——她自己画的“空调符”,虽然效果聊胜于无,和“驱蚊符”,显然不太管用,墙角还有蜘蛛网。


    阿朗像一尊冰冷的煞神,占据了屋内本就有限的空间。他脱掉了冲锋衣,里面是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但皮肤透着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他随意地靠在门框上,那双幽深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这个简陋的窝,最后定格在缩在行军床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的璐身上。


    情蛊带来的灼热感并未消退,反而在密闭的空间里更加清晰,像一颗不安分的小火炉在她心口跳动。恐惧和心虚让她不敢直视阿朗的眼睛。


    “就住这里?”阿朗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每一个字都让璐头皮发麻。他修长的手指捻起桌上画废的一张符纸,黄纸在他指尖瞬间化为细碎的粉末,簌簌落下。“看来你的‘独立自主’,混得挺有‘格调’。”


    璐把脸埋在膝盖里,闷闷地反驳:“…要你管!我喜欢!自由!”


    “自由?”阿朗嗤笑一声,缓步走到床边。阴影笼罩下来,带着无形的压力。“你所谓的自由,就是骗了我,然后像只老鼠一样躲在这种地方?”


    冰冷的指尖再次捏住了璐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迫使她抬头。他的脸离得很近,呼吸几乎拂过她的鼻尖。那双曾经清澈,如今却盛满阴鸷和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渴望的眼睛,紧紧锁住她。


    “当年你说师门有急召,一去不回。”阿朗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被长久压抑的怨愤和…别的东西。“拉黑得干干净净。璐璐,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我每一天都在想什么?”


    璐被他眼中的偏执和那抹深藏的痛楚刺得心脏一缩,愧疚感排山倒海。她嗫嚅着:“我…我是怕了…”


    “怕什么?”阿朗追问,指腹在她下巴上轻轻摩挲,动作带着一种危险的温柔。“怕我?怕我的虫子?还是…”他凑得更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冰冷的蛊惑,“怕你对我产生依赖,让你做不了‘独立自主’的璐大天师?”


    被说中心事的璐身体一僵。是的,这就是她当年仓皇逃离的核心恐惧之一。在苗疆养伤的那段日子,阿朗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沉溺,那种被保护和依赖的感觉让她心慌,仿佛背离了她下山时立下的“独立宣言”。再加上那些神出鬼没、让她头皮发麻的蛊虫…她选择了最懦弱的方式——逃跑。


    “我…”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情蛊在阿朗靠近时跳得更加欢快,身体违背意志地想要靠近那冰冷的源头。


    阿朗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或者说,很满意她此刻无法逃脱的处境。他松开了她的下巴,指尖却顺着她的脸颊滑到耳后,带起一阵战栗。


    “过去的‘债’,慢慢算。”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冷硬,“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你跑不掉了。你的自由,到此为止。”


    他直起身,环视着这间破屋子,眉头微蹙。“收拾东西。这地方,狗都不住。”


    “去哪?”璐警惕地问。


    “我的地方。”阿朗不容置喙,“或者,你想让我那些‘小可爱’帮你收拾?”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墙角,一只幽蓝色的甲虫悄无声息地爬了出来。


    想到那些虫子,璐浑身汗毛倒竖,最后一点反抗的念头也被掐灭了。她认命地爬起来,开始胡乱地把桌上那些“家当”往一个破背包里塞,动作磨磨蹭蹭,心里疯狂盘算着怎么联系师门求救。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璐那台屏幕碎得像蜘蛛网的旧手机,正躺在折叠桌的一角疯狂震动。


    这声音像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屋内诡异的平衡!


    璐心头猛地一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扑过去想抢手机!


    然而,阿朗的动作比她更快!一道黑影闪过,手机已经到了他手中。他看都没看来电显示,手指在屏幕上一划,直接开了免提。


    “喂!师姐!救命啊!十万火急!” 一个清亮又焦急的年轻男声穿透了出租屋凝滞的空气,是璐的小师弟,林霄。


    “师姐!你在哪呢?师父算到你在这边遇到点麻烦?不对,先不管那个!西郊那个废弃的化工厂,出大事了!阴气冲天,怨气凝结得快成实体了!好几个去探路的同道都折里面了!师父说这玩意儿凶得很,像是人为炼的邪祟,点名要咱俩搭档去处理!报酬超级丰厚!够你吃三年…呃?师姐?你说话啊?信号不好?”林霄的声音像连珠炮一样砸出来,充满了少年人的活力和对师姐的信任,以及对丰厚报酬的向往。


    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求助地看着阿朗,眼神里写满了“让我接!这是正事!”。


    阿朗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听着。当听到“点名要咱俩搭档”、“报酬超级丰厚”时,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翻涌起冰冷的、足以冻伤人的风暴。尤其是那句亲昵的“师姐”,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本就偏执的神经。


    醋意,混合着被冒犯的占有欲,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生疼。


    他低头,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林霄师弟”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毫无温度的弧度。


    “她没空。”阿朗对着话筒,声音冷得像冰渣。


    电话那头明显愣住了:“…你谁啊?我师姐呢?”


    “她,”阿朗抬眼,冰冷的目光像淬毒的刀锋,直直射向一旁脸色煞白的璐,一字一顿,清晰地宣告,“现在,归我管。”


    话音未落,他手指猛地用力!


    “咔嚓!”


    一声脆响,那台本就伤痕累累的手机,在他掌心瞬间被捏得粉碎!零件和碎屏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世界,瞬间安静了。只有手机残骸落地的声音,和璐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阿朗慢条斯理地摊开手掌,任由最后一点碎片从掌心滑落。他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然后看向璐,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独占欲和冰冷的警告。


    “你的师弟,”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也更危险,“还有那些‘丰厚报酬’,都与你无关了。”


    他向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璐不由自主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现在,立刻,跟我走。”阿朗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或者,你想让我‘请’你那些可爱的师弟,也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