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林秋雨紧张到额头流下几滴汗水，不知道该怎么说。


    生活在一个家庭条件极度优渥的环境中，即便是父母开明，对于恋爱这件事看得开，但无数她看不上的追求者，终究是让她觉得厌烦。


    从初中时期开始，她的情感是压抑的是闭塞的，就导致对于白悕憬的情感有些病态。


    前几天每天修炼后，她都会偷偷跟在白悕憬身后，直到白悕憬回到家中。


    甚至没有修炼的休息时间，也会在他家楼下反复徘徊，就为了知晓他的生活习惯。


    当林秋雨知道白悕憬每天都会去饭店大快朵颐后，便特意准备了这顿午饭。


    谁知道遭遇了信徒袭击，刚才还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不过林秋雨反应极快，立马就知道了该如何圆这件事。


    “是王老师告诉我的，刚才给我发短信让我送你回家。”


    白悕憬听后淡淡地点点头，转头望向车窗外。


    无比疲惫的他却不敢闭上双眼，每当闭上双眼，脑海中全是信徒死亡的画面。


    十分钟后，车子来到家楼下。


    在司机与林秋雨的共同搀扶下，他上了楼。


    与林秋雨告别后，便脱下全身的衣服，随手扔在门口垃圾桶里，走进厕所打开淋浴喷头。


    “浓重的血腥味…看向我的眼神…我真的…杀了人…”


    白悕憬难以相信地抬起手臂，看向自己的双手。


    曾经在公司干活敲击键盘的双手、在家中为自己准备饭菜的双手，终究是沾上了鲜血。


    即便干涸的血迹已经被清水冲掉，那一抹血腥却在他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将浑身清洗干净后，他回到房间中躺在床上，带着内心的不安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双眼，已是傍晚时分。


    白悕憬大吼着坐起，床单已被后背的汗水浸湿。


    他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在一片血海之中，信徒的尸体漂浮着，将头转向他时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


    “欢迎和我一起来到地狱…”


    梦中无论白悕憬如何发动天赋，都没有任何效果，直至信徒将手掏向他的心脏…


    白悕憬大口喘着粗气，满脑子都是梦中的画面。


    此时，关羽郭嘉的虚影在他身旁两侧悄然出现。


    “主公…您的感觉，关某感同身受…”


    白悕憬猛地转头，看向那如重枣的面容，一双丹凤眼中并非之前的冷漠杀意，而是深沉的理解。


    “主公可知，关某过五关斩六将之时，孔秀、韩福等人皆奉命守关。


    各为其主，皆算忠义之人！在下每斩一人，心中又岂会没有波澜…”


    “可关某心中有一杆秤！一端是私情是不忍，另一端则是大义——护嫂寻兄，匡扶汉室！刀锋落下之时，实为斩断阻碍大义之枷锁！”


    “今日主公并非斩杀一人，斩杀的乃是残害生灵的邪恶，斩杀的乃是世间残存的污秽。主公所作所为，便是守护世间之人，此心志向，与关某当年无异！”


    关羽的虚影向着白悕憬身前走近一步，虚影的手按在肩膀上那一刻，仿佛无数忠义力量倾注于身。


    “主公并非无情之人，担大任忍痛而行。”


    “主公手中刀刃，承载我忠义之魂，当为守护百姓黎庶的兵刃，而非挥向弱小的屠戮之刃。”


    关羽的话，让白悕憬陷入深深思考中。


    就在这时，郭嘉轻摇羽扇，双眼之中满是星光，仿佛看穿世间一切。


    “主公心中之忧，并非杀人，而在于失控与未知。”


    “奉孝当年随曹公征战，献奇谋，定河北，算无遗策。然…谋略之人亦在杀局之中。官渡献策，乌巢粮草焚烧殆尽，阻断袁绍军十万士兵武将生路，间接导致饿殍遍野。柳城之谋，疾行千里击乌桓，将士埋骨他乡者众...此皆吾之‘业’。”


    “世间安得两全法，谋士之策也难求万全，重在审势与趋利避害！”


    “当时袁军势不可挡，坐大则天下板荡，乌桓肆虐则北境糜烂。奉孝献策，乃于万千死路中，寻一生路！纵有牺牲，亦为救更多生命于水火！”


    郭嘉挥动羽扇，直直地盯着白悕憬。


    “主公今日之举，正如奉孝当年！邪徒张开爪牙，刀刃已然悬于无辜之人项上。汝之力量，是当时唯一可阻灭绝之‘势’！主公斩之，非嗜杀，乃是代行天罚！”


    “奉孝观主公之心境，并非悔杀该杀之人，乃惧力量之重、抉择之艰！此惧甚好！惧则生慎，慎则生智。日后当如吾，洞察毫微，谋定后动，使主公之力如手术之刀，精准剜除毒瘤，而非蛮力摧折！至于些许不适...呵，此乃灵魂未染尘埃之证，何须介怀？”


    “是这样吗…”


    白悕憬看着两位英灵，心中对于杀死信徒之事的痛苦消退不少。


    同时也明白一点，自己拥有的力量或许不应该仅仅满足个人私欲，更应该守护天下无辜的普通人。


    “但…守护就一定要杀人吗…”


    白悕憬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不禁问出心中痛苦的根源。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还能握住手中的刀刃…我还能挥出那一刀吗…”


    “主公！”


    关羽郭嘉同时喊出，随后对视一眼一同说道。


    “主公并非屠夫，乃是手握忠义之刃、守护百姓黎庶的拯救者！”


    “今日斩杀邪徒，乃是为天下苍生除一毒瘤，今日所流之血，乃是为了日后大义之延续！”


    “此路荆棘丛生，末将/奉孝愿与主公同行！”


    郭嘉关羽虚影消散，只留白悕憬一人透过窗子仰望夜空。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获得这份力量的意义，也明白了自己所杀是搅乱世界的该杀之人。


    回想起王明宇、庞争世的教导，回想起林秋雨的安抚，回想起刚刚关羽郭嘉二人的开导。


    他的心，明悟了。


    或许这份力量，是守护身边人的利器。


    “是啊，有了更强的力量，就不能只为了搞钱了，我还要扛起身上的重担…”


    就在白悕憬感叹的时候，一个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