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人的恻隐之心一旦埋下了种子就会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哪一天你所有的不甘愿和所有的愤懑都会倾泻而出。


    韩梓虚很想现在就想订一张飞机票赶回去，但现在回去估计家里也是没人的因为乌莫有出差了，她要是想要回家找乌莫有也是只会一场空。


    “不错呀，你这幅画的模特在那儿找的？好久没看过这么有攻击性的一张脸了，这不会你藏的娇吧？老实交代啊，我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晚上我和陈歆两个轮这番的给你灌酒啊。”


    如果说韩梓虚一生当中有两个克星那必定是肖栩然和郑林，两个人都特别擅长以平常的方式来逗韩梓虚玩儿。


    不出所料韩梓虚的脸在听到藏娇的那一刻刷一下就红了，像是那种自己极力隐藏的秘密被轻易揭穿一般。


    “嫂子，你管管这姓郑的。我给你说嫂子你真应该让她多睡几回沙发，不然你看现在都敢当着你的面说其他女孩儿张得好看了。”


    韩梓虚搅混水的能力这么多年来也算是练出来了，当机立断地她就选择了转移话题，本着只要可以让郑林闭嘴的原则选择来自对方女朋友的血脉压制。


    郑林前两天刚和易箬拌完嘴，一见韩梓虚这样马上老实了。


    “行了，不开了你玩笑了。一会儿晚上结束了你别就想着溜啊，定了吃饭的地方好好聚聚。”


    等到了场馆韩梓虚才发现原来陈歆说的给她爱人准备的惊喜不仅仅只是口头上说的那种，画展的每一处都是细节。


    这次陈歆的作品不似从前那样只是为了办一次展而办，相反这次透过她的作品韩梓虚感觉到了陈歆藏在笔触之下对于她爱人的那份隐秘的爱意。


    为什么韩梓虚的感触会这么深呢？


    大概是因为这正和她工作室里尚未完全完工的那尊作品有共通之处吧。


    我不会知道我应该如何表达我对你的喜欢，我的言辞是匮乏的。爱是虚无的，但有了你所以它才得以具象化。


    一定是这样的吧，但只可惜乌莫有她并不知道。


    所说这次主要目的是来参加好友画展的但哪里有机会哪里就会不自觉地变成生意场，晏宁筝和韩梓虚从进了展馆耳根子基本就没有清净过。


    韩梓虚很少参加酒会之类的场合，家里还较为丰厚的家底不需要她去在意这些，准确的来说她周围一圈的朋友都不需要去在意这些。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韩梓虚都会不自觉在心里生出几分厌烦感，她厌烦被一群并不相识的人借着一些老套的、带着目的性的借口来和她“认识”。


    不过好在让人心烦的时间终归是少数，场面话说完了人也应该散去。


    “宁筝，你说他们明明是来参加画展的却又各个都怀着其他的心思他们不累吗？”


    “各有所图又有什么累的？你就是好日子过多了，一天就知道扎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也挺好的。”


    各有所图吗···


    好像很有道理，但又充满了荒诞。


    韩梓虚在画展上终于见到了传说中陈歆那位医生女友，陈歆看她的样子是肉眼可见的幸福，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她们很恩爱。


    很轻易地让人知道这是一对让人向往的爱情。


    画展结束了，与其说这是陈歆给爱人的一场告白不如说这是在以一场盛大但不经久的仪式来欢迎自己的爱人重回身边。


    “我说你们俩真是差不多够了啊，陈歆你那眼睛就没从杨玥熙身上挪开过，虽然我知道小别胜新婚但···但咱好歹收敛收敛好吧，有什么事你们俩晚上回家慢慢说。”郑林的嘴不会有一刻闲下来，不是在欠揍的路上就是在准备欠揍。


    在结束以后聚餐上，陈歆说打算带杨玥熙回家见家长了，肖栩然隔着视频说要在今年过年以前存够老婆本给晏宁筝买钻戒、去国外登记结婚，郑林说打算今年买个大点的房子当做她和易箬的婚房。


    韩梓虚看着自己的朋友围城一桌各自说着自己的幸福描绘着属于她们的二人时光，反观自己女朋友到现在连一条关心的信息也没发过来，说好的报平安也没有。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患得患失了吗？


    聚餐的时候韩梓虚一不小心又喝多了，她的酒量是真的太差了。


    通常情况下韩梓虚喝多了回酒店的第一件事是到头就睡但今天不一样，鬼使神差地她又点开了和乌莫有的聊天框。


    不出意外那边还是一条消息也没有，空白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是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韩梓虚打了一个视频过去，她想试探试探乌莫有会不会接。


    如果接了那自己就可以原谅她，如果不接自己也勉为其难的选择原谅。


    她想或许只要自己把底线降到更低的地方，或许她期待的就一定会实现的吧。


    一秒、两秒、···三、四、五。


    “喂，梓虚怎么了？这么晚了还给我打视频，你怎么了喝酒了吗？画展还顺利吗？”


    韩梓虚其实没有报多大的希望这通视频会被接，以至于当电话那头传来乌莫有声音的那一秒韩梓虚的第一感觉是兴许是今晚喝得的确有些多都产生幻觉了。


    “你还知道接电话啊？你今天一天···一条消息都没有给我发！你、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你女朋友了？乌莫有这样不好，我不开心了。莫莫···”


    韩梓虚只把这通电话当成了幻觉没头没尾的对着视频里的人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情绪，她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把一天的隐忍都倾泻而出，直到最后沉沉睡去嘴里还在呢喃这些什么。


    只可惜乌莫有离得太远了，她没能听清。


    不过她猜韩梓虚说的一定是她的名字。


    悄悄地乌莫有在确定韩梓虚熟睡以后挂断了视频。


    今晚小朋友会梦到她吗？小朋友喝了这么多酒明天会难受吗？


    等小朋友回来了又应该要怎么哄好呢？


    乌莫有在那天晚上想了很多很多，想了很多徒劳而无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