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5年2月17日，放大药水研究的第50天，我终于把药剂调配出来了，我第一时间拿给袁教授看，袁教授说我做的不错。】


    ……


    【20x5年4月8号，放大药水研究的第100天，经过之前无数次的调整，在小白鼠身上试验了很多次，袁教授居然让我运用到活人身上，说这样来的实验数据更准确，我才能找到调整方向。可是，这连半成品都不算，怎么能用在人的身上……】


    仁醒看到袁教授往自己这边走近了一些，顺手将自己的小本子合上，然后抬眸看着他：“袁教授。”


    袁教授又拿了一个箱子过来，里面放着一只小白鼠。


    一看到这个画面，仁醒下意识就想抗拒，“袁教授，我还想再研究一下，我不想再拿小白鼠做实验了。”


    他每次一看到被注射放大药水的小白鼠在箱子里挣扎，心里就很难受。而且被注射过的小白鼠没有一只活过5分钟的，他不想再滥杀生命了。


    袁教授让他看向自己身后，一只橘猫跟着他走了进来，在门口探望了几下，才放心走了进来。


    它跳到桌子上，温顺地蹭了蹭袁教授的手。


    仁醒看着猫，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这次还要给猫打吗？”


    他研制出来的试剂连小白鼠都坚持不了，更别提大型许多的猫了，只怕是又会多一条亡命的灵魂。


    袁教授摸了摸橘猫的头，跟仁醒说：“我看了你昨天给我的数据，完全没有问题，这次一定会成功。而且，我刚刚已经在学校官网招募了试药志愿者，晚上他们就会过来。”


    这下仁醒坐不住了，“袁教授，那可是一条条人命啊。”


    袁教授把自己的袖子撩开，给他看。


    “我已经打了，我没有出任何问题，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够的，我还需要更多不同的数据。”


    仁醒抓住他的手，看着上面的针眼，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袁教授真是疯了！


    仁醒对着他上下扫视着，似乎想看出什么来。


    他说：“你不愧是我手底下最优秀的学生，这款放大药水真的能缩小人心中的恐惧，我现在感觉特别好。”


    看着他撸猫的动作，仁醒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以前仁醒特别喜欢猫，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有只猫跳到他桌子上，都被袁教授无情地赶走了。


    原因无他，就是袁教授怕猫，一看到猫就能跳起来那种。


    所以现在看着他如此熟练撸猫的动作，仁醒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袁教授，从研究开始到现在，放大药水的副作用一向是高于正常药效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白鼠，连5分钟都撑不过去的原因。


    他都不敢想象，这东西用在人身上……


    袁教授及时打断了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这一次，我会把小白鼠和猫放在一起，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


    袁教授说：“如果放大药水还是研究不出来，我自然会卸去学院教授一职。”


    他为了研究这个药水耗尽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好不容易遇到了仁醒这样的得意门生，等他毕业，药水的研究又会陷入停滞的状态。


    仁醒只能听话把试剂注射到小白鼠身体里，然后把它和猫关在一起。


    起初是猫一直在试探它，突然，小白鼠暴起，一下又一下咬在猫身上，即使是猫奋力抵抗，最后还是不敌被缩小了恐惧的小白鼠。


    这次，小白鼠没有死，而是不停地撞击玻璃箱体。


    仁醒看着被啃得血肉模糊的猫，有些于心不忍地偏开头去。


    相反，袁教授则是看得津津有味，一直不停地拍手叫好。


    他夸赞仁醒，“我就知道你能研究出来。”


    仁醒看着他，犹豫了很久说道：“教授，您之前跟我说，做实验不能急功近利，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可是……”


    可是你还是找了人来做实验，这违背了您之前跟他说的话。


    袁教授看着倒在地上的猫，还有一旁活泼的小白鼠，笑了出来。


    “仁醒啊，你还年轻，你还有时间，可是我没有了。过几天你就毕业走了，要是我再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也会走的。”


    “教授，您是因为我不打算考研……”


    “出去。”


    仁醒看着他，结果他更大声音地吼道：“出去！”


    仁醒被吓了一跳，只能脱下实验室的白大褂，然后往外面走。


    临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实验室，他好像看到箱子里的猫动了，不过一晃眼，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当是自己眼睛花了吧。


    不只是他快要毕业了，前几天他最好的朋友从军队里退役了，一直说要聚一聚，这下被赶出来有时间可以约着见面。


    学校食堂，叶昭夕吐槽他，“我退伍回来，你就请我吃食堂，你也太没诚意了。”


    谢清樾作为她的男朋友，肯定是和自己女朋友统一战线的，“就是，你也太没诚意了，请我就算了，她才刚回来没多久呢。”


    仁醒看着他们两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够了啊，都说了等我出去赚钱了，再补大餐给你们的。”


    一提到挣钱，叶昭夕就有话要说。


    “仁醒，你那么聪明的脑袋，为什么想不开要出去赚钱啊。你要是继续读下去，这学校绝对会聘请你留任当教授的。”


    她见仁醒低下头不说话，又转头去看谢清樾。


    谁料，谢清樾的表情也很难看，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醒哥妈妈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所以他才急急忙忙找工作要赚钱。”


    都怪他之前见女朋友回来太兴奋了，忘记提前和她说，现在才会又一次提起醒哥的伤心事。


    叶昭夕思考了一下，跟仁醒说：


    “你现在缺钱是吗？我有啊，退伍发了我好大一笔钱，你先拿去急用。”


    仁醒抬眸看着她，笑了笑，“那你可回来晚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叶昭夕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见他这么说也不强求。


    “有需要随时跟我说。”


    “当然了。”


    谢清樾看着仁醒，对方风轻云淡一脸轻松，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之前见过他在病房外面崩溃，真的会被他现在的样子唬住。


    叶昭夕本来还一脸崩溃吃着学校里比她年纪还大的鸡，见仁醒一直用筷子戳碗里的饭，一口也没吃，便问道：


    “你怎么了？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心不在焉，我回来你很不开心是吗？”


    她瞪着他，要是敢说是，她会直接一个过肩摔教他做人。


    “不是。”


    “不是就行，那你到底在烦什么？”


    仁醒想起了刚刚在实验室里的一切，还是觉得教授的做法不妥当，他把这件事说给了他们听。


    叶昭夕听后，问他：“你那个教授真的对自己动手了？”


    仁醒点点头，手臂上的针眼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他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仁醒仔细回忆了一下，从表面看起来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他心里一直跳个不停。


    谢清樾问他：“你研究这个东西也蛮久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研究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听教授说这个东西名叫放大药水，可以淡化掉心中的恐惧，让小白鼠都能咬死猫。”


    那两人听完他的描述，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兴奋剂吗？”


    仁醒否认了，“不，配方不一样。”


    但其实他也拿不准，因为每一次研究的时候，都会加入上一次失败的试剂，美其名曰对它的加强。从他加入这个项目开始，袁教授就已经失败无数次了。


    他也曾经偷偷研究过第一版试剂，里面除了有一些激素，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所以他才能这么放心的一直跟着袁教授研究放大药水。


    他们对视一眼，反过头来安慰他。


    “这事是以你教授的名义招的人，你怕什么，从研究开始到现在，你一直给他打闲工，帮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刚刚去看了，一个人一万呢，你那教授挺大方的。”


    谢清樾附和道：“你就别想太多了，既然你教授自己都上手也没事，那就代表一点问题都没有。下午我们带你出去玩，放松一下心情。”


    一下午的时间，又是看电影又是打电动，一点都激不起仁醒的兴趣。


    谢清樾和叶昭夕对视一眼，交换了信息，然后派出谢清樾去跟他说：“好了，知道你责任感强，我们现在就回学校，陪你去看看，明天你得请我们唱歌。”


    仁醒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心里满是感谢，“谢谢。”


    “好朋友之间谢什么谢，走吧。”


    市中心离学校不是很远，天还没黑他们就赶到学校了。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是周末，所以晚上没有晚自习，这个时候正是吃完饭消食的最好时机。


    叶昭夕路过操场的时候看见那么多人，一阵感慨。


    以前在部队里，每一天都累得要死，一下训就只想躺着睡觉，就连放假她也只想着休息，一点也不想动。


    “这人也太多了，还是学校里面的日子自由。”


    他们来到实验楼前，仁醒抬头看了一眼，实验室的灯还亮着。


    叶昭夕也顺着视线望过去，“走吧，我们陪你一起，到时候我们在门口等你。”


    “走吧。”


    刚一走进实验楼，仁醒就拉住了他们，不让他们继续往前走了。


    谢清樾问他：“怎么了？”


    “不对。”


    “哪里不对？”


    “味道不对。”


    仁醒看着面前的楼梯，却始终不敢往上踏。


    他说：“星期五，阿姨会来打扫卫生，整个实验楼都会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叶昭夕和谢清樾也努力闻了闻，“你还真是狗鼻子啊，我们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闻到，所以才奇怪啊。”


    谢清樾见他紧张那样，笑着打趣他。


    “我看你就是被你教授逼疯了，疑神疑鬼的，阿姨万一今天请假了呢。”


    “可是……”


    “走啦，我看你是不见你教授你不死心啊。”


    谢清樾一把揽住他，带着他往前走。


    叶昭夕看了看周围，很快就跟了上去。


    仁醒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今天的实验楼尤其安静，安静到有些吓人，走廊连灯都没有开。而且上楼之后，血腥味扑鼻而来。


    实验室在四楼，好像走廊的灯还没开。


    这一层楼的血腥味最重，他只以为是教授又用动物做实验，毕竟以前也经常这么干。


    他在玄关处摸到了开关，刚一按下，就看到了走廊的情况。


    几乎是在灯亮的一瞬间，走廊上的人齐刷刷的转头。


    仁醒眼睛都瞪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