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敛若让楚九音先不着急，让叶然慢慢将事情说清楚。


    叶然神色哀切，将先皇后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当年先皇登基后，根基不稳便立了朝中最有威望的沈国公的嫡女沈悠然为后，表面上两人琴瑟和鸣，其实背地里，先皇将姜月仪以大宫女的身份留在了宣政殿伺候。


    一直到沈皇后生下大公主云望舒，一切都很正常。


    然而，在一次先皇以处理政务为由，没有去看望沈皇后，沈皇后便主动前往宣政殿，却在宣政殿看到了让她痛心的一幕。


    她一直都知道先皇会有很多的妃子，先皇后也不在意，但是当事实真放在面前时，也有些难以接受。


    沈皇后知道先皇宠幸了姜月仪后，便主动提起让先皇把姜月仪收入后宫，却被先皇以她身份卑贱拒绝了，是以，继续将人留在宣政殿。


    沈皇后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先皇名声，接二连三劝诫几回，也引起了先皇的不满，两人的感情逐渐冰冷。


    姜月仪那时年轻气盛，仗着先皇的宠爱，也时常不将皇后放在眼里，看在先皇的面上，沈皇后一一忍下。


    在此期间，沈皇后再次有了身孕，太医没有声张，而是将这事告诉了先皇。然而这却引起姜月仪的不满，她挑拨先皇，以自己还未有孩子之由，不想看到后宫的女人有先皇的孩子，更不可能让她们生下儿子。


    先皇默许了姜月仪的话，让太医院准备了落胎药。


    叶然那时，只是凤仪宫的打扫宫女，夜里，她亲眼看到姜月仪带着先皇的人，端着一碗落胎药走进来凤仪宫。


    “你的意思说，沈皇后还怀过孩子？”


    虞敛若和楚九音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皆带着震惊。


    因为沈皇后怀孕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人知道，看来是先皇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叶然眼神悲切的点头。


    “那天夜里，是奴婢亲眼看见姜月仪端着落胎药进了凤仪宫，等她出来的时候，她还让人放了一把火。”


    她那时躲在暗处，将所有的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时本宫刚刚入宫，当时传是守夜的宫女不小心打翻了烛火，造成的火灾，当时先皇震怒，处理了不少宫人。”虞敛若回忆道，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姜月仪做的。


    “那你的腿？”凤仪宫虽然失了大火，但是沈皇后却安然无恙，太医说受了惊吓，先皇便以先皇后静修为由，免了所有宫妃的请安。


    看来，先皇是为了掩盖此事，才免了宫妃的请安。


    叶然看了看自己的腿，道：“奴婢的腿，就是救沈皇后被落下的房梁砸断的。沈皇后担心姜月仪知道真相后不会放过奴婢，便趁着先皇处理宫人之际，将奴婢贬到了浣衣局，想要保全奴婢的性命。”


    “沈皇后身边的其她宫人呢，都去哪了？”虞敛若身子微微发颤，一切的一切都太让她震惊了。


    叶然抬头道：“先皇早在沈皇后进宫时，便以各种原因换了她身边贴身的宫人。”


    叶然当时也不知道，最后发现求路无门时，她才意识到这一切。


    叶然进了浣衣局，也时刻关注凤仪宫的消息。


    从那次凤仪宫火灾之后，姜月仪像是从宫里消失一样，宫里再也找不到她这个人，再也没了她的踪迹。


    虞敛若嗤笑一声，“你当然找不到她，她被我们的先皇好好的养在了成王府。”


    先皇可真是对姜月仪用情至深啊，虎毒也不食子呢，她竟然任由一个宫女将一国之母的孩子打掉，这太匪夷所思了。


    这是一个皇帝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这是一个父亲能做出来的事吗？


    叶然摇摇头道：“当时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便多次以送衣服的理由，想要进入凤仪宫，可是凤仪宫守备甚严，他们都是皇上的人，根本不让奴婢进去。”


    叶然知道，那是先皇担心沈悠然和外面接触，会说出这些事情，故意将她软禁起来。


    就连沈国公夫妇也不能进去看望沈皇后。


    所有人都以为先皇对沈皇后情深义重，却不知道他才是害死沈皇后的罪魁祸首。


    “还没等奴婢想办法见到皇后，便传来皇后病重逝世的消息。”叶然哭泣道，“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这一切都是先皇和姜月仪害死了皇后。”


    她在浣衣局这么多年，过得如行尸走肉一般，她想要为先皇后报仇，可是报仇无门。


    楚九音脸上也没有之前的平和温顺，变的异常阴沉。


    “他可真是我们的好皇帝。”楚九音脸色变得难看。他们楚家拼尽一生，在外为大乾征战，就是为了效忠这样的皇帝。


    她为他们那些战死的楚家儿郎感到不值，为那些战死的将士们感到不值。


    虞敛若抬手抚上楚九音的手背，安慰道：“所幸，我们回来了。”


    这两句话，只有她们两人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啊，所幸，她们回来了，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叶然抬头看了看虞敛若一眼，“奴婢还有一件事……”


    楚九音道：“既然这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还有什么事一块说了吧？”


    总不能还有比先皇杀子的事情，更骇人听闻吧。


    叶然道：“是有关虞太妃的小公主。”


    在寿安宫的这些日子，叶然一直在纠结这件事，想着要不要告诉虞敛若事情的真相。


    她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是在看到虞敛若对待成王的态度时，她心里便有几分猜测，虞太妃应该是知道了。


    虞敛若脸色顿时一变，“你知道本宫的公主。”


    叶然道：“是，当时娘娘生产之时，奴婢曾看到刘嬷嬷带着一个女婴从您的宫里出来。”


    先皇后出事后，叶然便时刻关注后宫妃嫔的动向，尤其是有孕的妃嫔。


    没想到，真的让她发现了。


    当时她亲眼看着刘嬷嬷从一个妇人手中交换了两个孩子，刘嬷嬷那时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她女儿才是富贵命，她女儿生的孩子才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