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Thirteen


    — “你是我的一 切”


    宿醉的钝痛在太阳穴处跳动，陆霜雪皱着眉头睁开眼。


    "起来。"


    这个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某人现在不知道躺在哪个巷子里了。"安俊才将一杯不明液体递到她唇边，动作强硬却小心地扶起她的肩膀，"醒酒汤。"


    看清她警惕的眼神，他简短解释。陆霜雪突然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力道大得让他呼吸一滞。


    "安俊才，和我在一起。"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在他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好。"他喉结滚动，却又迟疑，"但你要知道......"


    "你是罪人，我就是你的共犯。"她的指尖描摹着他后颈的刺青，"你陷在泥潭里，我就陪你一起沉沦。"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两人的拥抱却愈发用力，仿佛要将彼此的血肉都揉进骨子里。


    最近安俊才格外忙碌，全因园区里那个不安分的程序员——潘生。每次提起这个人，安俊才都咬牙切齿："整天想着逃跑，偏偏技术又无可替代。"


    闲来无事的陆霜雪常跟着他去监控室巡视。"小麻烦精。"他总这样笑骂。


    "我哪里打扰你了？"她气鼓鼓地跺脚。


    安俊才揉乱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让手下们都瞪大了眼睛："有你在，我哪还有心思工作？"


    人人都说二把手冷血无情，可他的温柔偏偏全给了一个小姑娘。


    "才哥。"梁安娜苍白着脸走过来，"我身体不舒服。"


    "再坚持会儿。"他头也不抬。


    梁安娜却已经冲向洗手间。"擅自离岗，扣2000。"安俊才熟练地按下对讲机。


    "我去看看。"陆霜雪起身。


    洗手间里滴水声格外清晰。没见到梁安娜，倒撞见了老熟人——潘生正慌张地将纸团攥在手心。


    "这次我当没看见。"她冷冷扫过对方惨白的脸，"别再有下次。"


    "陆小姐，我......来例假了。"梁安娜从隔间出来。陆霜雪递去一包卫生巾："下次提前说，好给你调班。"


    梁安娜感激的眼神让她想笑——真当自己是什么善茬？


    "阿才哥，潘生想逃跑。"晚上她窝在安俊才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我看见他写的纸条了。"


    "嗯？"他尾音上扬，显然不满她在这种时候谈公事。


    "他还求我别说呢。"她眨着灵动的眼睛，"可我为什么要替他保密？"


    安俊才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低头亲了亲她发顶。


    潘生的生日派对办得热闹。陆霜雪冷眼看着这群欢呼的人——他们以为这里是天堂，殊不知正身处地狱。


    环顾四周不见安俊才，她径直走向露台。月光下，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弹烟灰，火星四溅。


    她凑近借火。两张脸在打火机微弱的光亮中若隐若现，呼吸交缠。安俊才烦躁地扯开领口，又要点烟。


    "少抽点。"她夺过烟卷，塞给他一支草莓味棒棒糖，"让生活甜一点。"


    糖果过分甜腻，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吃吗？"


    话音未落，打火机"啪"地熄灭。黑暗中，草莓味的吻落在唇上。


    陆霜雪忽然想起某句诗：日光亲吻大地，月光轻抚海洋——可若你的唇不落在我唇上，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某个夜晚，她枕在安俊才膝上数星星："生日想怎么过？"


    "有你在就够了。"他缠绕着她的发丝。


    "油嘴滑舌。"她轻捶他胸口。


    "你就是我的全部。"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安俊才生日前夕，警方突袭了园区。


    陆秉坤把妹妹叫到办公室，指间的戒指转得飞快："霜霜，和阿才走吧。"


    "那你呢？"她眼眶发红。


    "我知道你怨我带你入这行。"他苦笑，"但当时上头盯得紧，我......"


    "月婷怎么办？至少让我带她走。"她死死咬住嘴唇。


    突然眼前一黑——是安俊才捂住了她的眼睛。温热的泪水滴在他掌心。


    "月婷我会安排。今晚就走，去国外。"陆秉坤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别哭，"安俊才嗓音沙哑，"我向陆哥发过誓不让你掉眼泪的。"


    海风咸涩，月光破碎在水面上。两人依偎在甲板，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安俊才摸向口袋，却发现烟盒不翼而飞。转头看见她手中的万宝路——难怪找不着最后一包。


    她生涩地点燃两支烟，递来一支。两个身影在火光中渐渐靠近。


    "生日快乐。"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00:00轻声说。打火机再次亮起，映照着她哼唱生日歌的侧脸。


    安俊才长久地凝视她，十指紧扣。当火光熄灭，带着咸涩泪水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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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穿蓝色衬衫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与一袭红裙明艳动人的女子站在监狱门口。


    "哥哥今天出狱......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陆霜雪紧张地绞着手指。


    安俊才吻了吻她的发顶："早发过定位了，瞎操心。"


    他忽然单膝跪地，掏出戒指："陆哥都出来了，该兑现承诺了吧？"


    五年前她答应过，等陆秉坤出狱就结婚。


    "君子一言，"她笑着伸出左手，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驷马难追。"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把玩着打火机，他突然问。


    "迦南下雪那天，"她望向远方，"你叼着烟看我玩雪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在那个特殊的雪天，他们的目光穿过纷扬雪花，早已将彼此刻进生命。


    打火机"咔嗒"响起，火光中两张脸庞渐渐靠近，心跳声重叠在一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