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金銮殿里！


    文武百官一个个脖子缩着，头都不敢抬，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白起带着一万禁军把皇宫围了个严实这事儿，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信号太明显了！


    这就是皇上在明着告诉所有人：老子手里有兵，而且敢用，你们这帮跳梁小丑，都给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果然，朝会刚一开始，太后那边儿的人就第一个跳出来，指着白起的鼻子骂！


    “启奏陛下，禁军统领白起无故调兵，围困皇城，这是大逆不道，形同谋逆，请陛下降旨立刻把他革职查办，以正国法！”


    他话音刚落，后面呼啦啦就跟着站起来十几个，都是太后党那边的！


    “请陛下严惩白起！”


    “不杀此人，国法何在，陛下三思啊！”


    李牧原高高坐在龙椅上，脸上一丁点儿表情没有，就那么冷眼看着下面这帮人表演。


    等他们吵够了，喊累了，他才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皮。


    “说完了？”


    殿里瞬间鸦雀无声。


    “白起护驾有功，有什么罪？不过嘛，调兵围城确实是有点小题大做，扰民了。”


    他顿了顿，用那种‘敷衍你玩儿呢’的语气说道：


    “这么着吧，罚白起半年俸禄，意思意思得了，这事儿到此为止。”


    “……”


    罚半年俸禄？！


    所有人都懵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带兵围皇宫啊，这么大的事儿，就罚半年工资？！


    这跟没罚有什么区别？！


    众人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皇上这是连演都懒得演了啊！”


    这哪是什么惩罚啊，这分明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白起是我的人，谁敢碰一下试试！


    李牧原也懒得再看他们这副德行，直接起身。


    “摆驾，随朕前往考院观金榜！”


    说完，他便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去了考院。


    考院门前，那叫一个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无数考生和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往里瞅。


    高台之上，大学士徐皓早等得望眼欲穿，他跟前儿摆着个紫檀木匣子，封得那叫一个严实，封条火漆印章一样不少！


    里面装的，就是那份由太后和苏震岳那帮人共同决定的官方榜单。


    见到皇帝驾到，徐皓赶紧带着一众考官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李牧原一挥手，语气带着点催促，“吉时已到，开榜吧！”


    “遵旨！”


    徐皓谢恩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到那紫檀木匣子前。


    台下那些世家子弟和两派安插进来的考生，一个个鼻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脸上都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而那些寒门士子呢？


    哎，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这所谓的金榜，不过是权贵们分赃的一张纸，跟他们这些没背景的穷小子屁关系没有！


    高台上的徐皓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封条，打开木匣的锁扣。


    他从容地伸手探入匣中，准备取出榜单。


    然而下一秒——


    他的手僵住了！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整个人，傻在那儿了！


    不对！


    手感不对！


    他昨晚亲手放进去的，是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卷轴，软乎乎的！


    可他现在摸到的，怎么是张普普通通，甚至还带着点褶皱的纸？！


    徐皓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哆哆嗦嗦地颤抖着手，将匣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当他看清手中那份榜单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这……


    这哪里是什么官方榜单！


    这分明是他昨天在御书房，私下偷偷呈给皇上看的那份，由他自己亲手制定的真实榜单！


    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是皇上！


    皇上昨晚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他的府邸，将他准备好的官方榜单，换成了这份他私下拟定的真实榜！


    “好狠的手段，陛下这是在逼我站队啊！”


    他知道，皇上这一手看着莽撞，甚至有些不讲道理，但管用到了极点！


    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念，还是不念？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一丝侥幸的念头从他心底升起。


    “不对，我还有退路。”


    他心里盘算着。


    那份官方榜单上面的每一个名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大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按照记忆里的名单来宣读。


    这样一来，既不罪太后和苏大将军，也能蒙混过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张嘴的时候——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远处龙椅上，李牧原那双平静到极致的眼睛！


    那眼神很平静。


    可就是这平静的眼神，却让徐皓浑身一哆嗦！


    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根本不是在逼他站队！


    皇上是在给他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机会！


    如果他现在还想着和稀泥，还想着去背诵那份假的官方榜单……


    那么皇上就会立刻当着文武百官，当着天下士子，治他一个欺君罔上，假传圣旨的死罪！


    然后再派另一个人上来，宣读这份真实的榜单！


    到那时他徐皓不仅会身败名裂，甚至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皇上则会踩着他的尸体，收获一个不畏强权，为民做主的圣君美名！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帝王心术竟至于斯！


    徐皓知道自己已经没得选了！


    要么，现在就死！


    要么，就死死绑在皇上这辆战车上，一条道跑到黑！


    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那份榜单，那单薄的纸张！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化作了一片决然！


    他将手中的真实榜单，高高举起！


    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科武举，取三甲三十九人！”


    “三甲第二十四名，孙大牛！”


    “三甲第二十三名，李二狗！”


    ……


    高台之下，文武百官，尤其是太后和苏震岳的党羽，起初压根儿没在意。


    他们一个个挺着肚子，神情倨傲，只等着念到自己安排的人名呢。


    然而,随着徐皓的声音不断响起，他们脸上的表情，开始慢慢变得不对劲了！


    “不对啊，这孙大牛是谁？不是说好的是王侍郎的侄子吗？”


    “李二狗？啥时候冒出来的名字？之前商量的名单里有他？”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只是个别位置出了差错。


    可当徐皓念完三甲，开始念二甲的时候——所有两派的大臣，脸色唰地一下全变了！


    二甲十二人，竟然有一大半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陌生名字！


    这跟之前商量好的完全对不上！


    “怎么回事？！”


    “徐皓疯了吧？！”


    所有两派的大臣，都用见了鬼的眼神，死死盯着高台上的徐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