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朝，气氛压抑得诡异。


    珠帘之后，空无一人。


    太后竟然没有露面。


    群臣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这位执掌了大乾数十年的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牧原高坐龙椅，对此却心知肚明。


    那老妖婆八成是被自己昨晚的动静给吓到了，现在正忙着搬救兵呢。


    他懒得跟下面这群没头苍蝇啰嗦，简单地应付了几句日常的奏报，便直接宣布了退朝，返回御书房继续修炼。


    如今实力才是硬道理。


    期间，他召来了和珅与雨化田。


    “雨化田。”李牧原看着他，“把你西厂目前掌握的，那些朝中大臣贪腐受贿的证据，都拿出来。”


    “是。”雨化田应声，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李牧原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交给一旁的和珅。


    “从今天起，这些事就由和珅来接手。”


    和珅见状，心领神会，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上前，从雨化田手中，接过了那本决定了无数大臣身家性命的黑账。


    他捧着账本，脸上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


    雨化田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您这是准备要对这批大臣动手了吗？”


    在他看来，有了这些证据，随时都可以掀起一场官场大地震。


    谁知李牧原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动手？”


    “雨化田啊，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太粗暴了。”


    他靠在龙椅上，用一种教导的语气说道。


    “这些人都是朕的好臣子，怎么能随便就杀了呢？”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


    “要先敲诈。”


    “把他们这些年，贪的，拿的，吃的，全都给朕，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等敲诈到极限，榨干了他们最后一点油水之后……”


    李牧原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再直接抄家。”


    “……”


    雨化田听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


    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第一次发现，比起杀人，这位陛下的手段似乎更加可怕。


    他表情复杂地躬身退下。


    随后几日，李牧原继续闭关修炼，稳固着自己的境界。


    期间，马豪来过一次。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岁左右，身材瘦弱，眼神却异常倔强的少年。


    “陛下。”马豪躬身说道，“老奴，为您找到了。”


    “他就是您这一代的影子。”


    李牧原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


    他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很普通。


    相貌普通，资质普通，甚至连身上的气息都平平无奇。


    他实在看不出，这少年有任何特殊之处。


    马豪似乎看出了李牧原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陛下，老奴这几日，用尽各种方法，测试了不下二十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孩子。”


    “只有他。”马豪指着那个少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


    “只有这一个，在面对足以致命的危险时，没有哭喊，没有逃避。”


    “而是想尽一切办法，试图反击。”


    李牧原闻言，沉默了。


    他明白了马豪挑选影子的标准。


    不是天赋，不是实力，而是在绝境中，那份宁死不屈的狠劲和斗志。


    “朕，知道了。”


    李牧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马豪挥了挥手。


    “带他下去吧。”


    “是。”


    马豪领着少年，悄然退下。


    待他们走后，一直侍立在旁的赵高才缓缓上前，脸上挂着那抹阴柔的冷笑。


    “测试了二十多个孩子……”


    他用那特有的，又尖又细的声音，轻声说道。


    “看不出来，这位马豪老先生还挺残忍的。”


    李牧原端起茶杯，神色平静。


    “在那种人看来，二十多条人命，恐怕并不是什么大事。”


    第二天，中断了数日的早朝，终于再次开启。


    朝会刚一开始，一封用火漆印封的八百里加急军报，便被兵部尚书双手颤抖地呈了上来。


    “启奏陛下，北境急报！”


    李牧原拆开军报，上面是苏震岳那龙飞凤舞，却又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字迹。


    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燕国三十万大军压境，兵锋已至雁门关下，请陛下速发粮草，以备死战！】


    此报一出，整个朝堂，瞬间炸了锅。


    李牧原看着手中的军报，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也是一阵诧异。


    “这么快？”


    他心中暗道。


    “看来，燕国国内的形势，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容乐观，否则那个燕皇，不会如此急躁，这么快就摆出了一副决战的架势。”


    他这是在逼自己尽快做出决定。


    不等李牧原开口，下方以兵部尚书为首的一众苏震岳党羽，便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陛下国难当头，请陛下速开国库，拨发粮草，犒赏三军！”


    “请陛下下旨，命各地府库，全力支援北境，抵御燕寇！”


    他们一个个义正言辞，慷慨激昂，仿佛真的是一心为国。


    李牧原看着他们，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趁机，从国库里，为苏震岳多捞点好处。”


    他没有立刻表态，只是将手中的军报，放到了一旁，脸上看不出喜怒。


    “此事朕知道了，容朕再议。”


    说罢，他根本不给众人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起身。


    “退朝！”


    “……”


    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一个个都傻了眼。


    国难当头啊！


    三十万大军压境啊！


    陛下您就一句再议，就完了？


    这也太儿戏了吧！


    御书房内。


    李牧原前脚刚坐下，后脚大学士徐皓，便一脸焦急地跟了进来。


    他连礼都来不及行，便急切地开口。


    “陛下！”


    “我知道您想借着这次机会，削弱苏大将军的势力，这一点老臣能够理解。”


    徐皓的脸上满是忧虑。


    “但是陛下，燕国之事非同小可，那三十万大军不是在演戏，是真的会打过来的！”


    他看着李牧原，语气沉重。


    “国事不可儿戏啊，陛下！”


    “您若是再这么拖延下去，一旦雁门关失守，燕国铁骑长驱直入，我大乾就真的要亡国了！”


    看着徐皓那副忧心忡忡，几乎要以死相谏的模样。


    李牧原却笑了。


    他没有解释，只是对着一旁的阴影，淡淡地开口。


    “赵高。”


    “奴才在。”


    “把前几日，章爱卿从燕国带回来的那封信，拿给徐大学士看看。”


    此言一出赵高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