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挨打。


    他是在以身为炉，以剑为锤，帮助晓月，淬炼她的剑道！


    而他自己，也在这千锤百炼之中，铸就他那深不可测，宛如神魔般的不灭之躯！


    十万灵石？


    那不过是他为了让这一切显得“合理”的伪装！


    好可怕的心机！好恐怖的图谋！


    武天擎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此子所图，绝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日月剑派！


    他看着楚慕白那副贱兮兮的笑脸，心中却只剩下四个字。


    恐怖如斯！


    武天擎就这么站着。


    他的目光，从那道深不见底的剑痕，缓缓移到了自己女儿那张了无生趣的脸上。


    心疼吗？


    当然心疼。


    这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


    可现在，她道心不稳，神情恍惚，仿佛一尊随时会碎裂的瓷娃娃。


    但，武天擎的心中，除了心疼，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兴奋！


    破而后立！


    不破不立！


    晓月的剑道，一直以来都太过顺遂，缺少的，正是这种足以将她彻底击碎，再重塑筋骨的磨砺！


    而眼前这个光着屁股，还一脸意犹未尽的少年，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不！


    他不是磨刀石！


    他是匠人！


    是以天地为烘炉，以己身为铁锤，重铸神剑的绝世匠人！


    武天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再次看向楚慕白，那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那不再是长辈对晚辈的审视，也不是强者对弱者的俯瞰。


    那是一种……平等的，甚至带着一丝敬畏的凝视！


    他朝着楚慕白，缓缓走了过去。


    楚慕白也看到了他。


    这位刚刚豪掷十万灵石的金主爷爷，去而复返了！


    难道是来验收成果，顺便支付尾款的？


    楚慕白心中一喜，连忙挺起胸膛，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专业、最敬业的笑容。


    “长……长老！”


    他本来想喊爷爷的，但话到嘴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万一吓跑了客户怎么办？


    “您看，效果如何？”楚慕白指了指地上那道恐怖的剑痕，又指了指不远处失魂落魄的武晓月，语气里充满了邀功的意味，“师姐这一剑，是不是比刚才进步多了？这威力，这意境，啧啧，绝对值回票价！”


    武天擎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还在装！


    他还在用这种市侩的，邀功的语气，来掩饰他那鬼神莫测的手段！


    他明明是在用生命“教导”晓月，却偏要说成是一场交易！


    这份心性……


    可怕！


    太可怕了！


    “很好。”


    武天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


    他走到楚慕白面前，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楚慕白那双清澈又带着几分财迷的眸子。


    “你做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楚慕白一愣。


    啥？


    比你想象的还好？


    我把你女儿气得道心都快碎了，你还夸我好？


    这……这是什么扭曲的父爱啊！


    还是说，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嘿嘿，长老您满意就好。”楚慕白搓了搓手，一脸期待，“那……咱们之前说好的那个数……”


    他没敢把“十万灵石”说出口，只是疯狂地对着武天擎挤眉弄眼。


    然而，武天擎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彻底懵了。


    只见武天擎神情肃穆，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通体漆黑，雕刻着雷云纹路的令牌，郑重地递了过来。


    “这个，你收下。”


    楚慕白下意识地接过令牌。


    入手冰凉，沉甸甸的，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霸道的雷霆之力。


    “这是……”楚慕白有点发懵。


    这不是灵石啊！


    “我的亲传弟子令。”武天擎一字一顿地说道，“见此令，如见我亲临。在整个日月剑派，除了掌门和几位隐世长老，无人敢不给你面子。”


    轰！


    楚慕白的大脑，嗡的一声。


    亲……亲传弟子令？


    这玩意儿听起来，比十万灵石还牛逼啊！


    这不就是VIP至尊黑金卡吗？


    “长老，这……这太贵重了！”楚慕白嘴上这么说，手却把令牌攥得死死的，生怕对方再要回去。


    “不。”武天擎摇了摇头，眼神无比复杂，“与你为晓月所做的一切相比，这块令牌，根本不算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楚慕白，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图谋什么。”


    “从今天起，你我，便是盟友。”


    “你助晓月登临剑道之巅，我武天擎，以及我背后的整个雷罚一脉，便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盟……盟友？


    后……后盾？


    楚慕白彻底傻眼了。


    他呆呆地看着武天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魔幻。


    我就是想挨顿打，赚点钱而已啊！


    怎么就从陪练，升级成盟友了？


    还要给我当后盾？


    这……这业务拓展得也太快了吧！


    他看着武天擎那张写满了“我已看穿一切”的严肃脸庞，一个荒谬的念头，忽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这老头……


    该不会是把我当成什么隐藏在宗门里，图谋不轨的绝世老魔了吧？


    然后，他非但不揭穿我，还要拉拢我，跟我合作？


    卧槽！


    楚慕白倒吸一口凉气。


    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而这，也完美地解释了对方为什么一出手就是十万灵石，还给自己这么牛逼的令牌！


    这是投资！


    是天使轮投资啊！


    他看好我这个“潜力股”，要在我“图谋大业”的初期，提前下注！


    想通了这一点，楚慕白看向武天擎的眼神，也变了。


    那是看知己，看伯乐，看合伙人的眼神！


    “长老！”楚慕白猛地抬头，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真诚，“您……都明白了？”


    武天擎心中一震！


    他果然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


    “我明白了。”武天擎缓缓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你的路，非我等所能想象。我只希望，当风起之时，晓月能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你的对立面。”


    成了！


    楚慕白心中狂喜！


    这波迪化，稳了！


    金主爷爷不仅自己跳进了坑里，还顺便把坑给焊死了！


    “长老放心！”楚慕白一把握住武天擎的手，用力地晃了晃，脸上写满了“你懂我”的激动，“我与师姐，永远是最好的伙伴！我的就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