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神色凝重，沉声道：“好，贤弟日后若有闲暇，你我再聚。若有难处，尽管来寻我！”


    云中子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嘴唇微动，似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沉默。


    他如今修为尚浅，即便有心相助，也无力插手这等天地量劫之争。


    庄周似有所感，目光温和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似在安抚。


    随后，他大袖一挥——


    “哗啦——！”


    金翅大鹏雕只觉眼前景象骤然扭曲，五庄观的大殿如琉璃般寸寸碎裂，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他眼前一黑，仿佛坠入无尽深渊，再睁眼时，周遭已是一片阴森幽暗之地。


    幽冥地府。


    “这......这是哪里？！”


    金翅大鹏雕惊骇四顾，只见四周鬼气森森，阴风呼啸，无数冤魂厉鬼在黑暗中哀嚎。


    抬头望去，庄周已端坐于一座漆黑如墨的帝座之上，周身萦绕着深邃的幽冥之气，眸光冷漠，俯瞰众生。


    酆都大帝！


    金翅大鹏雕心中狂震，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位师尊，竟是地府至尊，执掌幽冥轮回的酆都大帝！


    不等他回神，庄周淡漠的声音已如雷霆般响彻大殿：


    “将这金翅大鹏打入十八层地狱，打熬一番。何时磨平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再带来见我！”


    “谨遵帝君法旨！”台下，一尊身披黑袍、面目狰狞的阎王狞笑上前，手中锁魂链哗啦作响。


    金翅大鹏雕这才惊醒，怒吼道：“师尊！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那阎王冷笑，一鞭抽下——


    “啪——！”


    鞭影如电，抽在金翅大鹏雕神魂之上，痛得他惨叫一声，浑身颤抖。


    这种痛苦并非肉身之痛，而是直接作用于真灵，即便是他这等洪荒异种也难以忍受。


    “你这黑鬼！安敢伤本座？！”


    金翅大鹏雕目眦欲裂，怒骂道：“我乃凤凰一族二太子！孔宣是我大哥！你找死不成？！”


    阎王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凤凰一族？在幽冥地府，便是圣人来了也得守规矩！”


    说罢，锁魂链一抖，直接将金翅大鹏雕捆了个结实，拖着他向殿外走去。


    金翅大鹏雕拼命挣扎，口中怒骂不休：“庄周！你枉为人师！竟如此对待弟子！我大哥孔宣不会放过你的！”


    庄周高坐帝位，眸光冷然，嘴角却浮现一抹冷笑。


    阎王押着金翅大鹏雕穿过重重鬼门，最终来到一处血光冲天的深渊之前。


    深渊之下，哀嚎之声不绝于耳，煞气滔天。


    此地正是十八层地狱！


    金翅大鹏雕终于慌了，厉声道：“你......你真要送本座下去？！”


    阎王狞笑：“帝君之令，岂容违逆？下去好好享受吧！”


    说罢，一脚将他踹入深渊——


    “不——！！！”


    金翅大鹏雕的惨叫声回荡在幽冥之中，久久不散。


    ......


    幽冥观测，梦蝶窥天


    酆都大殿内，阴气缭绕，万鬼沉寂。


    庄周端坐于帝座之上，双眸微闭，周身萦绕着一缕缕梦幻般的道韵。


    他的神识化作一只虚幻的蝴蝶，翩然飞越三界，悄无声息地落于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一株古松枝头。


    ——孙悟空，正在修行。


    自庄周以“蝶梦庄周”之术，将西游量劫的真相化作梦境告知这灵明石猴后，孙悟空便再未如原本命运那般张扬跳脱。


    他不再炫耀神通，不再卖弄变化，而是终日静坐房中，潜心参悟那三十六天罡变的大神通。


    然而，天罡变乃玄门至高法门之一，远非地煞七十二变可比。


    原著中，孙悟空三年便练就地煞变化，游刃有余。


    可如今，这天罡神通却进展缓慢，至今不过初窥门径。


    庄周的神识静静观察着，见那猴子眉头紧锁，周身法力流转时疾时缓，显然遇到了瓶颈。


    “这猴子......倒是个可造之材。”


    就在此时——


    “帝君，金翅大鹏雕已带至。”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庄周的观测。


    他缓缓睁眼，神识归位，只见殿下一名阎王押着金翅大鹏雕，静候发落。


    金翅大鹏雕立于殿中，与两年前判若两人。


    曾经那股浮躁张狂之气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眸，沉稳内敛。


    唯有偶尔闪过的一丝戾气，证明他骨子里的凶性未消。


    他的羽翼依旧璀璨如金，却不再张扬外放，而是收敛如鞘中利剑，隐而不发。


    庄周目光如炬，微微颔首：“嗯，倒是稳重了许多。”


    金翅大鹏雕抬头，直视庄周，再无昔日的不忿与轻蔑。


    十八层地狱的酷刑，磨去了他的骄狂，却炼出了他的傲骨。


    他忽然双膝跪地，重重叩首——


    “求师尊教我！”


    这一声，铿锵有力，再无半分勉强。


    庄周淡淡道：“你可知，为何罚你入地狱？”


    金翅大鹏雕沉声道：“弟子昔日狂妄无知，恃强凌弱，仗着兄长威名横行洪荒.....实则，不过是逃避罢了。”


    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兄长天纵之资，五色神光纵横无敌。我追赶不上，便自暴自弃，以顽劣掩饰无能......如今方知，可笑至极！”


    庄周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既如此，你欲学什么？”


    金翅大鹏雕抬头，目光灼灼：


    “弟子要学——快慢之道！”


    “哦？”庄周眉梢微挑。


    金翅大鹏雕肃然道：“昔日弟子只知一味求快，以为振翅九万里便是极速。


    如今方知，快中有慢，慢中有快......真正的速度，不在于飞得多快，而在于——何时该快，何时该慢！”


    庄周闻言，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善。”


    看着如今已经解开心结，道心初立的金翅大鹏。


    庄周沉吟了一会，这才说道：“你需知，法不在多，精益求精为最！孔兄其余神通不过中上，唯无色神光之神通通天彻地，昔日曾刷落圣人法宝。”


    金翅大鹏自然知道封神之时，他大哥的成名之战，无色神光竟然刷落了圣人元始天尊的玉如意！


    这也是他心中的骄傲。


    他忽然一震，想到自己出生自带的先天阴阳二气，乃是不输于大哥无色神光的灵物顿时一个激灵。


    隐含期待的看向了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