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耕出狱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这能行吗?”


    兰草捧着被剪坏的蓝色布匹,微微皱眉,眼中升起一丝担忧。


    这种想法放寻常人眼中,还是极难理解。


    却也是用在王李氏身上,最有效的办法。


    陈杏儿露出一丝落寞的笑,“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兰草想到她的处境,只得无奈答应下来。


    “不过,得亏你想到这种配色,还真就没我用武之地了。”


    剩下的布料不足以做一套完整的裙裳,但陈杏儿找到一匹颜色特别的布,与其搭配,甚至更显出挑。


    她以打趣的方式夸赞,同时担心陈杏儿因家人难过,想以此宽慰。


    她还注意到,陈杏儿手边另有几匹花色不同的布,瞧着也是精贵料子。


    “这些又是做什么的,客人下的单子?”


    “哦,那些是…”


    “让开,我是陈杏儿的大姐,我有事找她,拦我做什么!”


    “这位娘子,您不能进去…”


    “陈杏儿!陈杏儿,是我,你在哪呢,快出来。”


    屋门被一把推开,伙计挡了半天,还是未能拦下妇人肆意的脚步。


    嚯。


    前脚一进门,映入李玉兰眼中的,便是几大扇华丽精致的绣屏。


    好家伙,真真头回见这么好看的东西。


    这么漂亮的屏风,难道也是陈杏儿绣的吗?


    她两只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更加觉得陈杏儿用这些手艺挣了不少银子。


    陈杏儿看到她,亦不由得惊讶。


    “大姐,你这…”


    “噗嗤。”兰草更是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无它,着实是李玉兰的模样过于滑稽,


    她左眼顶着一道淤青,嘴角烂了一块,结下乌紫的疤,两边的脸颊又红又肿,还不一般大小。


    李玉兰倒是一点不臊,“杏娘,你瞧瞧我这张脸。”


    “那天,光我们挨了拳脚,我身上又青又紫的,你姐夫也是,都没法见人!”


    “那两个疯子,下手一点不收着…”


    “害你姐夫要和账房请假,好些天的工钱都没了。”


    李玉兰喋喋不休的抱怨,陈杏儿手中针线不停,只等她如实道明来意。


    “我和你姐夫吃老大亏…到底是为你儿子挨的,你就没点表示?”


    果然。


    “大姐想要什么?”陈杏儿也不和她绕弯子。


    “哎呦,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心。”


    李玉兰便扯着烂嘴角,露出歪歪扭扭的笑容。


    “我想让你姐夫请一个月的假养养,那例钱嘛…”


    陈杏儿笑了笑,“大姐想让李家填补工钱?”


    “就是不想你姐夫心寒。”李玉兰嘴角咧得更开了。


    兰草听了个大概,“切,舔着脸凑热闹,不打你打谁。”


    “嘿,怎么说话的,这可都是为了她儿子挨的!”


    这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怎么又在,李玉兰恨恨想着。


    “哼,你要是不想挨打,何必凑上去,既去了,就是自己活该,事后装腔作势。”兰草直接呛了回去。


    “你…”


    李玉兰咬着牙,忍痛撑开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杏娘,我是真心疼爱衍儿,挨就挨了,但你姐夫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大姐倒是说说,姐夫一个月的工钱多少?”


    李玉兰连忙掰起指头,比了个数。


    “四百文?”


    “呸,四百文够谁花的,是四两。”


    “四两!那账房是被你男人抢了吧。”兰草直接丢给她一个白眼。


    这妇人撒谎都不怕闪了舌头。


    秦家的管事,一个月也就四两例钱。


    县城一个普通商铺能和秦府比?


    给一个账房出这种份例,不得赔死他家掌柜。


    李玉兰立刻驳道:“你少胡说,那都是正经差事,人家开当铺的,生意好的时候给得多不行吗。”


    “那还分生意好坏呢,怎么就肯定他下个月一定有四两?”


    “我…最近生意一直不错,都是这些数,下月自然一样!”


    “笑话,就算他是,杏娘也没有四两的份银,你该问你老娘要去。”兰草嘲讽道。


    李玉兰却不信,“这一屋子的东西,桌上、地上可都是好料子,那屏风,一看就是精贵物。”


    “杏娘,你绣这些,拿的肯定不止一两吧。”


    原来李玉兰以己度人,以为自己藏私。


    但对陈杏儿来说无所谓。


    “尚未到绣楼发份的日子,最近掌柜也不在,我手头确实没有。”


    的确,方才一路闹进来,也没见掌柜出面,可真要白来一趟…李玉兰又觉得不甘心。


    “不如这样,我先给大姐打个欠条。”


    “杏娘!”


    没想到峰回路转,有这种好事。


    李玉兰笑弯了眉毛,连忙开口应下,“好好,就打欠条,日后不许赖账!”


    “杏娘…”兰草不认同地皱眉。


    “…妇陈氏杏娘为证,李家欠女婿陈林,白银四两。”


    待笔墨收尾,李玉兰一把拿过欠条,仔仔细细地叠好收进怀里,离开前,还问她们啥时候发份银。


    弄得兰草直翻白眼。


    “给她脸干什么,她就是讹你,你看她怎么不去问你婆婆要呢。”


    陈杏儿自然明白。


    李玉兰怕不是忘了,从前陈林刚得县城这份差事时,她便来家里炫耀过。


    份例却不是四两。


    只是…方才她脸上那股笃定,又不似作假。


    也罢,李家人向来眼高手低、傲慢善变,陈杏儿也没多想,她回头瞅了眼桌上的蓝色布匹。


    王李氏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债多不压身。


    突然,听兰草道了一句晦气。


    “啧,今儿什么日子,接二连三的…”


    陈杏儿回头,只见楼下进来一身黑底暗纹公服。


    这回伙计更是不敢拦,还得带着赵江上来。


    “陈娘子,有个好消息,你丈夫不日便可回去了。”


    “真的吗!”兰草一听,两眼亮起了光。


    在她以为,若是陈杏儿的相公回家,应当能治一治那个无赖婆婆。


    “…陈娘子?”


    “杏娘!”


    陈杏儿眨了眨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有劳官爷。”


    “…你若想见见他,我现在可以带你去。”


    “好,多谢官爷。”


    原来还真是李玉兰来得巧。


    她不动声色地转身,拿过那块剪坏的蓝布,递给兰草。


    “你这就去我家吧。”


    兰草一怔,眼中露出了茫然。


    “可是…”


    “没关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