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另一人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果真如她猜想的一样,那位张府里做衣裳的绣娘手艺堪称出色,对婚服也下了十分的心思,单看挑不出一点毛病。


    陈杏儿有时也不得不感慨,璀璨的珠宝放在豪门贵族,也不过是盒中的几粒石子儿。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说自己名叫子午,原名叫木头,进张家做事后,主人嫌他名字听着木讷,便改成了子午。


    兄弟俩确实有七分相似,不过,到底是给大宅作护卫的,比之石头,子午的身形更加壮实。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子午焦虑的神情蓦然一愣,连忙说:“陈娘子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我没这么说。”陈杏儿淡然道,“石头失踪的经过,我已尽数告知你父母,你应该先问问他们。”


    “…我都听说了。”


    子午从胸前掏出一张纸,将它递给陈杏儿。


    陈杏儿打开一看,脸上瞬间浮现惊讶,又把纸张传给兰草。


    “这是!”


    陈杏儿神情严肃地看着他,问:“可知是何人给的?”


    子午摇了摇头。


    “两日前我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当时没在意,也没仔细看是谁撞的,就发现衣领里多了这张纸。”


    子午不识字,见路上有代笔写信的,便请人帮他念。


    这一念,可叫他吓了一跳,上面竟是写着:


    “若要石头平安,救出李县丞,去吉祥绣楼找…”


    清清楚楚地交代了一段计划,让他去绑架兰草,拿作人质威胁陈杏儿,逼她想办法帮李耕脱狱。


    子午这才确认,弟弟的失踪根本不是意外。


    但绑架是犯法的,他并不想按纸上的意思去做,况且对方是歹人,如何保证石头一定能平安回来,做这种交易太危险。


    然而不知对方身份,万一报官被发现了,石头也会有危险。


    贸然去找陈杏儿商量亦有风险。


    正当他两难之时,恰好听说太太有意找外面的人改婚服,他便连忙推荐了吉祥绣楼的陈娘子。


    借着这个机会,来到陈杏儿身边。


    “什么人这么歹毒。”兰草气愤不已,对方阴险至极,找一个外人对她下手,显然是为把自己摘出去。


    铁斤看着她的模样,对纸上写的生了好奇,“上面写的什么呀?”


    兰草气得都不想说话,甩着还给子午,最后还瞪了一眼。


    “到底写了什么,你为啥生气?”


    但眼下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陈杏儿看了他一眼,“铁斤,你先去烧水吧。”


    “…哦。”铁斤失望地瞅了眼那张纸,回去了厨房。


    “陈娘子,你们有线索吗,有什么人可能写这个?”子午问道。


    “我们要是知道哪个混账如此歹毒,早就把石头找回来了。”


    陈杏儿无奈摇了摇头。


    却也并非一点想法没有。


    “你记不记得唐县令中毒的事?”她对兰草问。


    兰草一怔,“你怀疑…下毒之人就是绑架石头的?”


    “他,或者他们。”总之肯定是同一拨人。


    做局者便是偃州的蒋氏,发现石头收买钱庄伙计,知道他背后有人在碍事,便将他绑了去。


    李耕走马上任,和蒋府另外放在浔安的眼线里应外合,对付唐为仁,却因陈杏儿出手暂告失败。


    “他们都不顾忌秦府了,真要下起手来,我们能怎么办?”兰草气馁道。


    陈杏儿倒是另有疑惑。


    “对方为什么绕这么大的圈子,威胁旁人来绑你,毕竟不能确保子午会听从,而想用你威胁我,也不能确保我一定就范不是。”


    “…什么意思?”


    “他们有能耐把李耕一个白身,直接扶作县官,那迫使县衙放人又有何难。”


    兰草一愣,“…对、对呀。”


    但是有一种可能。


    江南道巡抚,陈杏儿引他出手,除了避免秦府从中作梗,也是为其官品之大,足以让做局之人投鼠忌器。


    现在看,这步棋的确是走对了。


    大齐四道巡抚是为钦差,他们在地方办的案件,成书奏折都是直接上表皇帝。


    李耕在堂上最后的威胁之言,已经引起刘巡抚的注意,若蒋家敢明目张胆违背巡抚的判决,无疑会给政敌一个把柄。


    尤其是眼下,在已经被人盯上的节骨眼。


    蒋家不敢冒险,才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浔安之内的其他眼线,怕是已经看出她和县衙关系特殊。


    “也就是说,蒋家的手伸不了这么长了。”兰草这才高兴了些,但想到还有人会继续出手,还是破不了局。


    “可为什么要他来做呢?”陈杏儿瞧了眼子午。


    兰草摇了摇头,同样表示不解。


    “除非…”


    陈杏儿目光一闪,“那人胆子小,害怕暴露自己,不敢贸然行动。”


    “噗。”兰草笑道,“都有胆子给县令下毒了,还怕这个。”


    “那不一样,下毒时有李耕策应,相当于有帮手。”


    “又如何?”


    “你想,现在李耕入狱,对方一下子变得谨小慎微,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子午听得一愣一愣的,此时也不禁紧张地看着陈杏儿。


    “对方只有一个人。”


    “…这…不可能吧,”兰草十分震惊,“再怎么说,蒋家的势力也不会比秦府小,怎么会只派这点人手。”


    “也许是情势所迫。”陈杏儿道。


    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很大。


    “浔安是个什么地方,他们在偃州的算计暴露之前,哪里会把浔安当回事,况且栗阳是秦府的地盘,眼线多半都在府城。”


    可等蒋家准备对唐为仁下手时,已经被对手盯得死死的,此时再派人,只会尽在对方掌握之中。


    也许重用李耕,已经是不得已的选择。


    如此说来,兰草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有这种可能。


    “可即便只有一人,不知道是谁,敌在暗我们在明,一样危险。”


    陈杏儿微眯着眼睛,道:


    “若我的推测不错,威胁要绑你的人,还真有一个线索。”